舅媽也在一旁說:“對啊,讓你舅舅帶你到處轉轉,夫子廟,中山陵,玄武湖,南京六朝古都,風景名勝很多,高校也多,以後落戶南京吧。”
一番話彆後,各自上車離去,回去的路上,穀父興致勃勃問道:“你們倆準備什麼時候辦儀式?這都得提前準備。”
傅平安偷眼看穀清華,後者敷衍道:“等畢業再說吧。”
回到家裡,穀父將永樂青花瓷瓶供起來,穀母忙著給傅平安鋪床,說書房裡能搭一張行軍床,就不要破費在外麵開酒店了,這也是接納傅平安的表現,做父母的豈能不知道準女婿半夜會溜到女兒房間裡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
傅平安說酒店已經開好了,房費都付了,不住可惜了,伯父伯母才作罷,讓女兒送傅平安去酒店,還叮囑一句早點回來。
回到酒店,傅平安終於有機會說那件事了,他從自己受傷迂回講起,繞了幾個彎子終於到了正題。
“你是說,你讓一個女生懷孕了,但你倆沒有任何關係。”穀清華冷靜的可怕。
傅平安硬著頭皮點點頭:“雖然很離譜,但確實是真的。”
穀清華說:“子彈出膛的速度有幾百米每秒吧,炙熱的子彈會攜帶活的精子麼,那不成了煎蛋?”
傅平安冷汗都下來了,雖然這事兒他占理,但事兒本身就不合理,怎麼解釋都成了狡辯。
穀清華想了想說:“槍戰之後,你倆同時進了醫院?”
傅平安說:“同一間手術室,同一個主刀醫生。”
穀清華說:“那就合理了,有很多未知的情況可能發生,比如手術器械汙染之類,戰地醫院不像普通醫院那麼講究,這些細節無法再去考證,女方什麼打算?”
傅平安沒敢說不是野戰醫院,隻說羅瑾打定主意要生下來自己養。
“那也沒辦法,總不能逼著彆人墮胎。”穀清華歎口氣,“恭喜你啦,要當爹了。”
傅平安苦笑:“這哪是喜啊,飛來橫鍋簡直,幸虧你能體諒,換了彆人真不敢想象。”
穀清華說:“誰說我體諒啦,我吃醋了。”
看她這架勢,怎麼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穀清華骨子裡善良,她能體會傅平安的無奈,也能體會羅瑾的堅持,再說自己不願意生孩子,有人替傅平安留下基因血脈,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一件事麼。
“和你爸媽說了麼?”穀清華問。
“還沒敢說。”傅平安道,“好像你也沒和家裡說啊,關於咱們倆的事情,你爸還催婚來著。”
穀清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兩人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傅平安又把穀清華送回了家。
穀清華進門,看到父母都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似乎有大事要說,心中就是一慌,怕不是要催逼自己趕緊結婚,趕緊要孩子,趕緊回南京找工作吧。
但是她預期的並沒發生,父親先說話了:“清華,今天爸爸很開心,女兒要結婚了,要真正成為大人了,有些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了。”說著深情地看了一眼母親。
母親握著父親的手,點點頭:“對,不能瞞著你一輩子,那樣太自私了。”
穀清華惴惴不安起來:“爸媽,到底什麼事,搞得這麼嚴肅。”
母親說:“我和你爸結婚多年,始終沒有孩子,去醫院檢查過,是我的問題,不能生育……”
父親接著說:“於是我們決定領養一個孩子,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領養製度完善,我們是去醫院抱養的你,有熟人說,一個女大學生懷了私生子沒法養活要送人……”
穀清華直覺的天旋地轉,跌坐在沙發上,自己竟然是領養的,多年以來,自己一直認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兒,有天下最疼愛自己,最通情達理的父母,這麼好的父母怎麼可能不是親的呢。
她鎮定一下情緒,說道:“爸媽,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爸媽,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女兒。”
一家人抱頭痛哭。
哭完了,父親又說:“我和你媽商量過,你有權利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不過當年留下的線索很少,你的生母不願意透露身份,畢竟那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你的繈褓裡隻有一張字條。”
說著,父親起身從書房書架最上麵一層取出一本陳舊的書來,翻開來,書裡夾著一張紙,這張泛黃的紙片擺在穀清華麵前,上麵寫著兩行字:上麵是人勤春來早下麵是生辰八字,但是和穀清華的生日並不一致。
“我們怕你的生母反悔,過幾年找上門來要人,就在給你上戶口的時候把出生年月改了。”父親說,“其實你的生日是四月十五日。”
穀清華傻了,四月十五,那不是傅平安的生日麼,她還知道傅平安也是領養的,難不成……不會不會,天下沒有那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