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托付 入v三合一!(2 / 2)

昆侖卿 莎普愛思滴眼睛 22682 字 11個月前

在謝摯麵前,她還在勉強強撐著身為高階寶血種的最後一點體麵與灑脫;而現在,她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最終點。

還好不是在人族麵前死去——這是她最後一個念頭——那樣豈不是十分丟臉……?

她是要臉的靈獸,而碧尾獅一族是驕傲的生靈,在接近死亡的數月之前就會早早地為自己尋好埋身的墓穴,一個人靜靜死去,不願讓自己死前的模樣落到任何一個他族眼中。

鮮血伴隨著生機再次從她口鼻中大股湧出,她已經聽不清任何東西了,而往常負有大觀照瞳術的銳利雙眼,此刻也早已一片模糊。

終於還是到了這個地步,她想。她安詳地閉上雙眼,等待著那最後一刻的降臨。

……

“……碧尾獅!”

人族少女焦急的聲音仿佛是自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令她幾乎心生恍惚——

這聲音是……謝摯……?那個大膽莽撞的人族少女……

她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會聽見她的聲音?難不成謝摯也死掉了,她們現在是一縷遊魂,在地府重又相會?

在意識墜進無邊黑暗的前一刻,碧尾獅最後感受到的是一個單薄溫暖的懷抱。

那不知為何重又返回來的人族少女緊緊地抱住她散發著沉沉死氣的軀體,在她耳邊低聲許諾:

“碧尾獅……睡吧,睡吧。待你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變好。我會救你。”

她想調侃一句,或者大笑一聲,嘲笑謝摯的異想天開,這才發覺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她隻好最後輕輕地、輕輕地摸了摸謝摯的頭發,這個動作幾乎用儘了她渾身力氣。

……人族少女的頭發像她想象中的一樣柔軟,撫摸起來,就像她女兒的絨毛一般。

.

兩天之後的清晨,晨霧尚未徹底消弭散去,一人一鳥就已經在山林之中飛速奔行起來,乳白的霧氣甚至打濕了火鴉的羽毛和謝摯的頭發。

不知過了多久,火鴉才開口打破沉寂。

它垂著頭,有些不能理解地說:

“小摯……我真不能明白,碧尾獅那麼對你,一見麵就要殺你,搶劫你,給你下血咒,你還救她……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你難不成上輩子是菩薩轉世?”

謝摯摸了摸懷中揣著的碧綠小鼎,碧尾獅正在鼎內安靜地沉睡——

她在離開碧尾獅之後心有不安,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不放心她,不顧火鴉的反對,硬是重新折返回去,剛好看到了吐血倒地、近乎昏迷的女人。

趁這機會,謝摯趕忙將碧尾獅小心地收到了小鼎裡,垂死的寶血種被這神秘的小鼎暫時中止了時間,停留在了死亡前的最後一刻,險之又險地保住了一絲生機。

倘她日後不死,逢得機緣造化,尋到聖藥仙草,再將其服用給生機衰竭的碧尾獅,雖然不能治本,但也可為她續上數百年壽命……

那樣的話,碧尾獅就可以見一麵自己化作人身的女兒了。謝摯默默地想。

她沒理會火鴉的抱怨,隻是輕輕地笑了笑,“我覺得她不壞……而且,她不是也幫了我們許多忙嗎?”

她指了指碧尾獅為她們用瞳術在空中開辟出的淡淡光束,它在空中靜靜地散發著輝光,遙遙指向山林深處,在它的儘頭,連接著肥遺的巢穴。

碧尾獅的諭旨非常有效,在她跟火鴉朝萬獸山脈深處進發的路上,謝摯分明感到有無數道視線落在了自己和火鴉身上,潛伏在暗處不斷窺視打量;

其中有的目光帶著好奇,似乎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得到了碧尾獅的青睞與保護,而更多的目光,則帶著深深的仇恨與憎惡。

如果不是有碧尾獅的氣息和諭旨震懾,恐怕它們早就衝出來,撕碎這膽大妄為的卑賤人族了。

謝摯的靈覺敏銳非常,她隱約地感到其中有幾道目光的主人極其強大,甚至可能並不比全盛時期的碧尾獅弱多少,僅僅是被遠遠地掃視一眼,她就自靈魂深處感到了一種本能的深深畏懼,幾乎站立不住。

這些寶血大能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考慮衡量她的價值,又似乎是在斟酌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

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最後都隻是如潮水一般,默默地自行退去了。

謝摯在這期間一直心中惴惴,滿身冷汗,生怕他們一個念頭不對就撲上前來,她一直在袖子裡緊緊地捏著漆黑小劍,精神緊繃,注意力集中到極限,隨時準備戰鬥拚命,麵上卻還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跟火鴉隨口聊天——

她知道火鴉什麼都好,就是遇事容易慌張,並且又十分膽小畏死,要是她告訴火鴉,彆看我們表麵看起來好像風平浪靜安全無事,其實暗處有不遜於碧尾獅的大能窺伺——甚至還不隻一位,而是好幾個,它早就嚇得一蹦三尺高,戰戰兢兢不敢動彈了。

但是,好在他們並沒有真的動手……

察覺到那些令人骨戰膽寒的強大氣息悄然退去,任由謝摯再膽大也不由得重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他們熬走了……

不知道是她裝得好,還是碧尾獅在萬獸山脈的震懾力果真如此巨大……她在心中漫無邊際地想。

她已經發覺,萬獸山脈中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至尊統治,如她所料不錯,那麼應當是有數個寶血大能共同治理這片山脈,各自鼎立,各有各的勢力範圍,平日井水不犯河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而碧尾獅,就是這其中最為強大的鼎足之一。

啊,對了,那條肥遺活著的時候應當也是一個霸主……

碧尾獅衰弱到那種境地,想必其他大能也是知道的,那麼真正令他們畏懼忌憚的就不會是碧尾獅本身了——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要退去?是因為慮及碧尾獅一族即便被逐出神山,但畢竟也曾是神族寵獸,畏懼背後的神族追究嗎?

居住在神山上的金發神族……

現在一想到神族,謝摯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碧尾獅口中那個傲慢輕狂的搖光大帝。

她之前對神族的好感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片淡淡的反感與厭惡。

高高在上的神族又怎會為碧尾獅出頭。

正在沉思之中,她忽然指尖一痛,謝摯哎喲一聲痛呼出聲:

“怎麼咬我呢!”

她揪著碧綠小獅子的後頸皮將它拎起來,對它進行嚴肅的批評教育:“不可以咬我知道嗎?我可是你主人!”

小獅子眨著眼睛一臉無辜,棗紅色的眼睛骨碌骨碌直轉,活潑又靈動,一副聽不懂話的樣子,但是謝摯知道它是裝出來的——她已經問過火鴉,像這種級彆的寶血種幼崽,天生極其聰慧,甫一降生就可以聽懂人言。

“……”

跟小獅子對視超過三秒鐘,謝摯剛繃起來的臉就不由自主地軟下來——它實在是太可愛了,叫人對它根本生不起來氣,喜歡可愛事物的青春期人族少女,更是對這種大眼睛的毛絨絨生靈毫無抵抗力。

她隻得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它圓鼓鼓的奶白小肚子,“你不會又餓了吧?”

肥遺的屍體無比巨大,一眼望不到儘頭,謝摯並不貪心,小鼎之中的空間亦有限度,充其量隻能塞進肥遺的半條尾巴,因此她隻采取了它身體的精華裝進小鼎,還要給碧尾獅挪出來一塊地方安頓身體,不讓蛇血沾到她身上,要不然以碧尾獅的挑剔程度,恐怕就是被謝摯救醒,也會嫌棄萬分地洗半天澡。

多方因素疊加下來,肥遺肉看起來被謝摯裝走了很多,其實按總量來計算,也隻是取走了九牛一毛、滄海一粟。

謝摯重返碧尾獅身邊時,小獅子不知怎的竟然醒了過來,搖搖晃晃地從謝摯衣襟裡爬出來,然後——

一頭栽進了金燦燦的肥遺肉裡。

小獅子連眼睛都沒睜開,愣是閉著眼睛埋頭苦吃,跟巨大的肥遺身體比起來簡直像是一條毛毛蟲趴在桌麵上,不一會兒就打出來一條深深的洞。

火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怒發衝冠地叫了一聲“怎麼還跟我搶呢!”也跟著它一起跳到肥遺身上猛吃,連話都來不及跟謝摯說一句,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吞食。

謝摯剛剛把碧尾獅在小鼎裡安頓好,一轉頭就看見兩隻小饕餮正在惡狠狠地爭吃肥遺肉,簡直像在互相比拚一樣,吃得無比神速——

她整個人都傻了,生怕小獅子太過幼小,吃肥遺肉不能克化,跑到它挖出來的洞裡麵,把吃得正興起的小獅子硬生生挖出來,揪著它觀察了半天,還掰開小獅子的嘴巴看了看它的牙齒有無損壞,直到寶血種幼崽開始不耐煩,在她手裡扭來扭去,她這才將它重新放下。

“小……小摯……你彆管它……”

火鴉在百忙之中抽空抬起頭看了自己的好朋友一眼,嘴裡還唏哩呼嚕的,“它可是高階寶血種……非同尋常……不用、不用擔心它……這對它來說倒是大補的血肉寶藥呢!”

它一仰脖子,又吞下一大塊金色血液淋漓的肥遺肉:

“碧尾獅現在在你的鼎裡不能醒轉,給它舉行不了寶血洗禮,這肥遺肉倒可以頂些洗禮的效果……也很珍貴,對它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你就由著它去吃吧!”

謝摯看著它們倆的凶狠吃相,好像這是人世間的最後一餐一樣,不由得默然半晌,“這種吃法……你們都不會撐的麼?”

她看得分明,在火鴉和小獅子進食的這短短幾刻裡,它們吃下去的肥遺肉恐怕已經得有自己的身形幾倍大小。

若是人族照這個吃法吃肥遺肉,非得肚腹胃腸被過量精氣撐破不可,落得個爆體而亡的境地。

但它們倆倒還越戰越勇,毫不減緩吃肉的速度,喉嚨像無底洞一般吞個不停,小獅子甚至連奶白色的肚子都沒鼓起來。

照這麼吃下去,它們倆得吃多少呀!

“我們靈獸都是這樣的……不比你們人族三餐皆有定時,萬獸山脈之內危機四伏,常常是有了上頓沒下頓,因此我們都是遇到食物便會一次吃個飽,進食一次便可捱過大半年……”

火鴉還在奮不顧身地吃肉,它的軀體上符文流轉,甚至騰起了璀璨的金色光芒,說話間連嘴巴裡都在往外不斷地溢出磅礴精氣,讓人窺見一角這條肥遺巨蛇的血肉之中蘊有多少珍貴精華。

謝摯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摸出小劍也跟著撲過去:

“給我也留點!!”

進山這麼久,又是不斷極速奔跑又是竭力戰鬥,還受了許多驚嚇,就算是她也精疲力儘疲憊極了,急需休息進食,稍微補充一番能量。

不過她不比火鴉和小獅子方便,可以生吞肥遺肉,還得在一旁找個空地架起火堆,準備烤肉。

在她撿柴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夜幕在不知不覺之中降臨,柔和地籠罩住廣袤無垠的萬獸山脈,但這裡倒還熱火朝天、香氣四溢。

把火鴉抓過來貢獻了點火的火焰之後,火堆很快就被點燃起來,不斷劈啪作響,謝摯割了一大塊跟她人一樣高的肥遺肉扛過來,穿在一條細長的蛇骨上烤。

不一會兒,肉麵上就淌下了晶瑩的金色湯汁,絲絲縷縷地滲進每一絲紋理,甘芳辛甜的香氣迎麵撲來,極其誘人,令人食指大動。

還好萬獸山脈外圍此刻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活物……要不然,恐怕方圓數百裡的靈獸,都會被這烤肉香氣吸引而來。

謝摯結結實實地咽了一口口水——奔波了一整天,她此刻是真的有點餓了。

在白象氏族裡她不好意思說,因為誅天魔蓮不斷悄悄吸食她的血液精氣,她其實常年處於一種半饑餓的狀態,甚至有些營養不良——這還是在族長和阿林叔一直照拂她、私底下經常給她開小灶的情況下。

她轉動蛇骨,將肥遺肉的每一寸地方都好好地照料烤到,火焰逼出來的金色汁液緩緩流淌,給肉塊鍍上了一層饞人至極的蜂蜜色澤;

血肉精氣源源湧出,化作兩身巨蛇的模樣,在烤肉之上不斷昂首咆哮,這是肥遺肉的精粹所在,被謝摯將其一把抓住吃下。

肥遺精氣一下肚,立刻流遍四肢百骸,不斷治愈她在幾次戰鬥中受的無數暗傷,令謝摯滿足地長長舒出一口氣,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卸下周身疲憊困倦,像泡在溫泉裡一般舒坦。

她摸了摸胸口,也不管那枚種子能不能聽懂她的話,低頭道:

“這次你可不要再私吞掉這些精氣了……至少要給我留下一些。明天我還有場硬仗要打,要是我死了,咱們倆就一起玩完吧。”

說完之後她就取出漆黑小劍,將肥遺肉細細地切成小片,飛快吃掉。

大荒的兒女普遍能乾,謝摯把握的烤肉火候頗為精準,肥遺肉被烤得表麵金脆焦黃,一咬下去又極其鮮嫩,從齒縫裡淌出大量甘甜汁液,香得人簡直恨不得連舌頭都一起跟著吞下去。

這對平日裡連熏肉乾都很少吃得到的謝摯來說,毫無疑問是從來沒吃過的珍饈美食,她“唔”了一聲,當即兩眼放光,加快了吃肉的速度,幾乎來不及嚼就三兩口地往下咽。

烤肉的香氣還吸引來了小獅子——它隻是看著小,但其實胃口好得嚇人,硬是埋頭吃掉了一棟石屋那麼大的肥遺肉。

此刻它的小肚子被塞得圓鼓鼓,渾身都流淌著碧綠光華,在夜色下如同一頭晶瑩剔透的翡翠小獅,隱隱竟有一些它母親的風範。

但它一邁開腿就破了功:

它的肚子被吃得太圓,沉甸甸的幾乎墜到地麵上,然而四條腿又很短,走起路來東倒西歪、搖來晃去,簡直像在打醉拳,最後還是謝摯看不過眼,走過去把它撈起來,這才免得它繼續跌跌撞撞。

“怎麼了?”

謝摯好笑不已,撓了撓小獅子軟綿綿的下巴,它舒坦得眯起眼睛,連小爪子都像花朵一般伸展開來,於是謝摯便不由得語氣更加柔軟。

她捏起一片烤肥遺肉喂到小獅子嘴邊,“想吃嗎?是不是又饞啦?嗯……你還能吃得下嗎?”

小獅子用行動證明它還能吃得下,當即低下圓圓的小腦袋一口吞下那片烤肉。

它之前從未吃過熟食,烤肉冒著白氣,還有些燙,將它燙得連粉舌頭都吐了出來。

但它食髓知味,就算被燙得直吐舌頭,還是不斷地扒拉謝摯的手,意思是它還要。

這也太能吃了……謝摯失笑,乾脆先把自己放在一邊,給小獅子專心致誌地喂起烤肉來。

她心想,這可完蛋了,她身邊真是聚集了一堆能吃的家夥:

誅天魔蓮的涅槃種自不必說,冒著被玉牙白象抹殺的風險,也要偷偷喝她的血;火鴉也很貪吃,為吃肥遺肉差點死在碧尾獅口下——這下可好,又來了一隻胃口好得能吞天的小獅子。

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得被吃空呐……

謝摯思及往後該如何過活,不由得苦惱地歎了一口氣。

她今年才十四歲呢,沒想到就要為生計食物而操心奔波了,這讓她又發愁又覺得好笑。

火鴉也吃得肚皮圓滾滾,動都動不了,正在一邊躺著不停打嗝,每打出一個嗝都溢出來許多金色精氣,心疼得它哇哇大叫,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喙給封住。

肥遺肉中蘊含著的海量精氣對它裨益極大,它此刻渾身烏羽都燃燒著金色火焰,神異而又非凡,看起來竟有幾分像傳說中的三足金烏。

它就算撐得動不了還要掙紮著指責謝摯:

“喂!小摯!你怎麼對它那麼好啊!還喂它!真礙眼!”

火鴉氣哼哼地直扇翅膀,“你都沒喂過我來著!怎麼還厚此薄彼呢!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咱倆這交情怎麼樣你就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啊?”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火鴉躺在地上老神在在地張大嘴巴,理直氣壯道:

“快些喂我——我也要吃!”

“……”

謝摯無奈又好笑,隻得也把烤肉片親自喂到它的嘴巴裡,感覺自己十分像什麼馴獸師,又有點像雞媽媽。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們三個又一起吃了好多,烤肉的火焰一晚上都沒有熄滅,直到火鴉和小獅子再也吃不下一丁點東西,謝摯也吃得渾身直冒金色曦光,這才罷休停嘴。

第二天她們原本一大早就要出發去萬獸山脈深處,結果火鴉又在肥遺肉的洗禮浸潤下突破了境界,接連開辟了足足三道符文,即便謝摯牽掛族長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暫時停下來為火鴉護法;

趁這難得的空閒,謝摯也觀悟了一整天小獅子體內蘊藏的寶術,順便仔細煉化昨天晚上吃的肥遺精氣,直到一切都過去,她們這才在第三天清晨終於啟程。

此刻眼見小獅子又咬她的手指,謝摯還以為它是又餓了,但是一摸,它的肚子又還圓滾滾的。

“彆擔心,小摯。”

火鴉也將腦袋湊過來,眼睛忽閃忽閃,“它是跟你鬨著玩兒的……”

它笑道:“像這種寶血靈獸,牙齒生長得十分快,會在自己親近的族類身上磨牙,有時還會糾纏著打鬥一番,這都是它們表達親密和喜愛的方式。”

“噢……”

謝摯恍然大悟,摸了摸碧綠小獅子的圓腦袋,“那麼它是很喜歡我嘍?”

火鴉毫不客氣地給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廢話!你前天晚上給它喂了那麼多肥遺肉,要是我我也喜歡你。”

“喂,小獅子……”

謝摯跟翡翠小獅子好聲好氣地說話,“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不可以再咬我了!很疼的!你知道嗎?”

她恩威並施:“要是你再咬我,我也就咬你。”

教訓完小獅子之後,謝摯將毛團子似的圓滾滾小獅學著碧尾獅的樣子塞到胸口,“好了,我們接著走!”

沒奔出去幾步,一團綠丸子就撲通一聲從她的懷裡滾了下來,在地麵上茫然地眨著大眼睛,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忽然掉了下來,立起後腿,抱著謝摯的靴子就往她身上爬。

哎,怎麼掉下去了?

謝摯困惑地將它撈起來,重新塞進懷裡。

下一瞬,綠毛小獅子又撲通一聲滾了下來,攀著她的褲腿跟她大眼瞪小眼。

謝摯:……

素來以聰慧聞名的人族少女此刻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同樣都是塞進懷裡,為什麼碧尾獅行,她就不行?

火鴉在一旁終於憋不住了,它捧著肚子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猖狂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了?你笑什麼?”謝摯還一頭霧水,沒想明白。

黑色大鳥樂得在地上直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過了好長一會,它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小摯啊,兜不住小獅子是因為……是因為……你真的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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