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謝摯又嘟嘟囔囔地補充。
她在這一個月裡雖然整天忙著跟火鴉小獅子小犀牛玩,但也忙中偷閒地學習了碧尾獅的寶術和大觀照瞳術,將它們修到了完滿境界,還反過來教小獅子跟象英一起學,這樣幾方切磋討論下來,二人一獅都進步飛快。
肥遺寶物太過豐厚,謝摯給火鴉分了三成,給小獅子分了兩成,弄得它們倆很不好意思——它們覺得自己在萬獸山脈中並沒有幫上多少忙,反而給謝摯添了不少麻煩,但是拗不過謝摯,也隻好收下。
至於自己分得的那一份寶物,謝摯將它一股腦交給了象翠微——她將外物素來看得很輕,而且覺得族長比她需要這些珍寶得多,還試圖借此機會撒嬌賣乖讓象翠微多陪陪她;
象翠微拿她沒辦法,再加上她最近正在休息養傷,族內也沒有什麼事情,居然還真的經常都在陪她,這讓謝摯的心情好極了,每天都喜氣洋洋的,走路抬頭挺胸一蹦一跳,見到誰都笑眯眯,嘴巴特彆甜,恨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
白象氏族的人是看著她長大的,大家都喜愛這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素來也很寵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受寵,所以就更加如魚得水,隻有在遇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壁吃癟——
白發女人笑著走過來,“你要到哪兒去?”
……是祭司!
快跑快跑!惹不起她難道還躲不起嘛?
謝摯當即就撒開腿往外麵跑,卻根本跑不動——原來祭司的拐杖上早已升起星輝,將她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看著少女一下子蔫下來,祭司微微地笑了笑——她覺得自己真是將謝摯的性子摸透了,“你跑什麼?難不成我會吃了你?”
她是不會吃人,但也差不多了……
真倒黴,怎麼就被祭司抓住了呀!謝摯哭喪著臉扭過身子,堆出自己最可愛的笑臉,“我沒想跑,祭司大人。”
她特彆誠懇:“我是想出去掏點蜂蜜孝敬您跟族長——火鴉告訴我三十裡外有一個鐵劍蜂的大蜂巢。真的,我可乖了。”
小獅子也從她衣襟裡探出了一顆圓圓的小腦袋,使勁點了點頭,意思是它可以為謝摯做擔保,她的確很乖。
祭司輕輕地哂笑了一聲——什麼時候謝摯能乖,她不如信太陽哪天會從西邊出來,那倒還可能性更大一些。
恐怕掏蜂蜜是真,給象翠微吃也不假,但是絕不可能有她的份,畢竟謝摯見她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恨不得貼著牆邊悄悄遁走。
她正要開口取笑謝摯一番,忽然看見了一點亮光在小獅子口中閃爍,目光便一凝:
“那是什麼?與我看看。”
“啊?什麼?”
謝摯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小獅子嘴巴裡含的水滴——那是小獅子最後從肥遺巢穴中的池子裡叼出來的東西,當然就給了小獅子。
這顆水滴裡麵似乎蘊有無限水氣,看起來很是不凡,但謝摯跟火鴉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沒弄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又有什麼用處,最後隻好拿一根紅繩將它串起來,掛在了小獅子的脖子上當飾品——真彆說,這枚瑩藍的剔透水滴跟小獅子的碧綠皮毛很是相配,看起來格外漂亮。
碧尾獅一族的尾巴雖然在上古年間被太一真神改短了,但她們銜尾巴的習性猶存,仍舊喜歡在嘴巴裡整天叼著什麼東西,小獅子就常常把這枚水滴含在嘴裡磨牙。
謝摯將水滴從小獅子的嘴巴裡取出來,有點懵,“您要的是這個嗎?”
“……”
水滴上沾滿了小獅子的口水,祭司可不想用手拿。
她嫌棄地將拐杖一揮,水滴就自動飛起來在謝摯的衣服上蹭來蹭去,直到擦乾淨了這才一臉勉強地接過來,“下次給我遞東西時,記得提前處理乾淨。”
謝摯已經捏著自己被當作抹布擦得濕了一大片的衣擺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這衣服她可是要自己洗的!
她最發愁洗衣服,以前象英會悄悄替她洗,現在在族長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繼續讓阿英幫忙。
祭司才不管她,隻是將那枚晶瑩剔透的水滴捏在指間仔細端詳了片刻,問道:“這也是你們從肥遺巢穴裡得到的?”
“……是。”謝摯真想乾脆不理她算了,但又不敢不回答。
說完了她又提起心來——祭司不會看上了這枚水滴吧?這可不行!
她連忙狀若無意地說:“嗯……對了,祭司大人,這是小獅子的東西……”
——她都這麼說了,祭司這麼大歲數,總不可能不要臉到問一隻話都說不利索的小獅子開口討要吧……?
“你以為我想強取?”
白發女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挑眉道。
她將水滴丟回謝摯懷裡,又恢複了平日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可乾不來這樣的事。”
這可真說不準……謝摯將水滴匆匆戴回到小獅子的脖子上——她現在真覺得祭司什麼都乾得出來呢,隻要她覺得好玩或者有意思。
“你們運氣真的很好。”
祭司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麵前的少女,“那是萬獸山脈的水靈精華所在。它極其珍貴,數千年或許才能孕育出一滴,對掌有水符文的人裨益極大,可謂千金難求,連人皇見到也要覬覦。”
“肥遺主火,見之大旱,或許它是特意尋來的這枚水精留在自己身邊,免得萬獸山脈因為他陷入乾旱。”
她笑道,“你這隻小獅子似乎就掌有水符文?給它突破境界時使用,倒是很好的。”
“真的嗎?”
這真是意外之喜,謝摯開心地舉起小獅子,親昵地抵住它的額頭,“那麼我也就算不負碧尾獅的托付啦……小獅子,你要好好長大才行。”
長大之後,再好好地跟碧尾獅母女重逢。
祭司默默地看著她抱著小獅子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在心中忽然想到——
這枚水精連人皇也要覬覦,可是卻不能讓謝摯生出取奪之意。
是她太年少不知道寶物貴重,還是她真的有一顆真摯無瑕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