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芳一陣慌亂,好在沒多久就發現潛藏在人群之中的侍衛之一給他打了個手勢——他們有人跟著。
蘇芳這才鬆了口氣,在去找新皇和留在這裡記名字上略作思考後,很快就決定放棄了自己的思考。
反正按照陛下的吩咐來就對了!
蘇芳發出了盲目的聲音。
而丟掉自己紗笠的邵奕卻沒有碰到自己擔心的那種,碰上喊自己章灼仙人的人。
畢竟最早受到葉共謙恩惠的自然是他的鐵杆,早就已經登記在冊,還都住在這附近,於是一個個現在都在外邊幫忙維持秩序,忙得腳不沾地誰在乎誰是誰啊。
邵奕就這麼一路上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礙的來到了院子裡麵,按照係統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葉共謙所在的屋,輕輕叩響緊閉的屋門。
聽到敲門聲時屋內的幾個人都充滿了警惕,他們在開會討論協同會的事宜,已經早早和其他人說好了,正常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打擾他們的。
“誰?”裡麵的人各自握住了身邊的武器。
他們知道自己做了得罪人的事情,自然也是會有考慮一些安全性問題。
這年頭他們這些寒門書生們為了求學也是走南闖北的,文學功底不弱的同時,武德也一樣十分充沛,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他們聚集在一起心裡並不怎麼發虛。
“是我,明輝。”邵奕得到係統的通知,當然不會貿然就推門進去,敲門後老老實實報了自己的……假名。
裡麵大多數人聽到邵奕的聲音頓時臉色就不對了,刀劍都差點要拔出鞘來。
他們的明輝先生就算不是他們臆想之中的發須皆白的老者,那有此等見識的也肯定至少過了而立之年,門口這聲音清朗,顯然年輕得很。
他們從未對任何人暴露過明輝先生的存在,究竟是誰知道了還膽敢冒充!!
其餘人心頭惱怒,唯獨葉共謙立即站了起來滿臉高興,快步走向門口打開了門。
“唉?”其餘人不由自主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葉共謙壓根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是什麼反應,十分驚喜地看著邵奕:“先生,你怎麼來了?”
而邵奕目光卻是越過葉共謙徐徐落在這些書生們的‘武德’上麵。
……佩劍也就算了,怎麼還有人用大砍刀的?!這和你們瀟灑飄逸的書生樣子一點都不匹配啊!
邵奕後頸發涼,心裡虛虛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而後才臉上帶著禮貌性質的笑容踏入了屋內,看著葉共謙那張臉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嚇得還以為世界要毀滅了的驚悚感。
於是邵奕語氣不明地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建立的這個協同會。”
葉共謙並沒有聽出來邵奕語氣裡不太明顯的不愉快,臉上的笑容在見到邵奕起就完全克製不住,仿佛是像是已經從邵奕那邊得到了極大誇讚一樣,微微挺起胸膛十分期待地對著邵奕說道:
“是的,先生,我們把你所有給我們的教導都學進去了!這是我們給您的驚喜,我們沒有辜負您給的期待!”
其他人也總算恍惚地反應了過來,看著邵奕那張年輕得過分明顯比他們所有人都小的臉龐,狠狠掐了下大.腿才最終說服了自己眼前看見的不是幻覺。
還沒完全回神就聽到了葉共謙的話,本能地開始跟著葉共謙開始應和:“先生,我們徹夜苦讀鑽研您的言語,這是我們給您交出來的作業!”
在葉共謙這些書生們看來,就連他們都能明白把貧民們聚集起來打贏官司並不是結束,並不能解決貧民們被人欺壓這件事,明輝先生不可能不知道,但明輝先生在給予他們的教導中卻幾乎沒有提過相關的內容。
九成可能這就是明輝先生對他們能力的觀察和考驗,確認他們是否真的有沉浸了解到群眾之中,是否有資格成為明輝先生他的同行者。
——這類心性上的考驗在他們這些寒門書生的求學路上,這樣的經曆可不知道有多少,考驗心性和見識的是對他們來說最容易的,也是他們嘗試最多的,畢竟考驗家世和財力的那種,他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至於剩下不到一成的可能是明輝先生疏忽了這點,最後微乎其微的是他們判斷錯誤。
可最後一點,作為真實踏入到貧苦百姓之中,商討探尋所麵對困難的諸位書生們都不覺得會是這樣。
‘實踐出真知’這句話才是明輝先生反複對他們強調的唯一真理,而不是把他的話奉為圭臬。
那麼之前的兩點對於他們的指向都很明確,前者他們希望能夠給明輝先生交出來一份滿分的答卷,萬一是後者,他們也能向明輝先生證明自己的水平,他們並不是隻會依靠明輝先生的廢物。
現在就是他們在明輝先生麵前證明自己的時刻了!!
於是邵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瞧見這麼一群人把他團團圍了起來,簇擁著他在最首席的位置坐下,一個個表情興奮地和邵奕說著他們對著協同會整個架構運行的構思,恨不得剝皮拆骨把整個協同會他們認為的閃光點都和邵奕表現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