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邵奕和之前文臣的情況比起來還是好不少的,畢竟他還有個係統輔助,其他人需要翻閱資料核對信息,了解合作的商家可不可靠,確認上報上來的金額正不正確等等瑣碎卻應該要做的事情,邵奕都可以交給係統來完成。
邵奕一個人可以當十個用,更不用說還買一送一附帶了個超級文秘蘇芳。
於是協同會裡的很多人發現,雖然他們‘跑’了一批‘韭菜’,但手裡的工作似乎輕鬆了不少。而且也不僅僅是輕鬆,不管是給失業的勞工安排新工作,還是和來商談的商人做交易,雙方對彼此之間的滿意度也提高了不少。
明輝先生可真厲害啊!
邵奕卻是進入工作狀態,沒有理會這些人對他散發的彩虹屁,完全不受影響地繼續對著協同會的人指指點點:“我有聽你們在教學堂上說的內容,不是都反複在強調我們協同會不是商人麼。”
“公平公正公開公道,不僅僅是對我們內部的,也是對外部的。”
“人家做生意弄錯了,發現後應該予以提醒訂正,而不是占這個便宜。”邵奕糾正著思想,“不能忘記初心,協同會創立的時候喊著的話,現在一年都沒有過去,日子是好起來了,但我們不能變成之前欺負我們那些管事一樣的人,要時刻警醒自己。”
被教訓的人認真自我反省了下,隨後看著邵奕旁邊快有半個人高的文件,再看看邵奕明顯帶了疲倦的表情,輕聲說道:“先生,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邵奕聞言看了看窗外。
他作為一個現代人,居然已經能夠看著外頭的明暗判斷現在的時辰了……
“不了,處理完這些我就要回去了。”邵奕拒絕道,低頭看著手裡泛著些許灰黃色的文件。這不是因為這文件有多陳舊,而是這個年代的窗戶都還是紙糊的。
他懷念現代那通透的玻璃窗。
想要。
邵奕心思鼓動著。
協同會的工坊持續運轉著,胰子坊收益如同預料,開始下滑下來,但還是有盈利的,擺件坊雖說現在有好幾座坊子也開始搞流水線工作了,但協同會這邊經常推陳出新,盈利也很穩定。
再加上上次去大貞也就是現在南貞郡運回來的貨物,也都賣出去了,盈利也非常不錯。
邵奕扒拉扒拉了下現在協同會這邊的存款,扣掉維持協同會和啟蒙院那邊基本運營三個月的費用後,也都還能剩好幾千兩銀子。
要不弄個玻璃工坊吧,後續協同會這邊還能有盈利,弄個高爐這些錢應該是夠了,畢竟作為一個組織,這筆錢錢一直存著是沒有意義的,把錢運轉起來,解決更多的問題讓大家生活更好,才是協同會賺錢的意義。
但是問題又回來了。
被帶走了一波人之後,協同會缺人搞這些事啊。
邵奕在心裡繼續扒拉著,啟蒙院裡頭是不是能挖出來幾個腦子好的,先頂上。
但萌新肯定沒有老手好用啊。
“葉共謙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邵奕沒忍住說道。
在邵奕麵前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好半天才有人打哈哈地說道:“津東碼頭那邊事情也很多,共謙一時半會抽不開身嘛。”
邵奕怒視著眼前這些人。
津東碼頭那邊事情是很多,開荒種棉花的事,現在被起名叫燃煤機的蒸汽機的事,而最主要的……是在搞曬鹽這件事。
造船這件事,不可避免有的時候一些器具或者人都要下海去看看,而後這些沾了海水的東西取出來是沒有誰閒的沒事乾去清洗的,一遍遍取出後曬乾,這些器具上不可避免結出來了鹽粒,然後就被過去探訪的葉共謙給注意到了。
當然,葉共謙也不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他發現的是其他勞工們在這些器具上麵刮鹽,而後意識到海水裡有鹽。
鹽是調味品也是必需品,鹽鐵曆朝曆代都是受到管製的,葉共謙看到這個又加上在做蒸汽機,經常燒煤,一開始是想著可以順便燒鹽出來,和女官們一起討論,希望這燒出來的鹽可以作為造船項目的一個經濟補充項。
這就屬於在京都府協同會乾多了,看不慣純燒錢沒有收入,死活都要琢磨個收支平衡甚至有盈利的。
然後這事就從一開始燒鹽覺得效益太差產量不高,一路狂奔到現在弄曬鹽場,相信不久後津東碼頭那邊就可以批量賣雪花花的海鹽了。
已經被背刺習慣了的邵奕,當然除了薅一把白貓貓的毛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做,他現在瞪著這些人那是因為,就是葉共謙那家夥壓根就不是那邊事情多被絆住,而是眼前這些人悄悄寫信給了葉共謙,讓他彆回來,他回來明輝先生就要溜了這件事。
這些人還是在協同會這邊院子裡寫了,有係統不間斷籠罩著呢,邵奕怎麼可能不知道!
協同會的人覺得先生好像發現了什麼,又覺得自己做的夠隱蔽,應該是不可能,眼觀鼻鼻觀心了陣,又覺得這樣讓先生操心這麼多事情不太好,想了想好像他們之中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在劃水來著。
“先生,要不我們把希明抓……喊回來?”協同會中的人開口說道。
這人說完,大家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這一段時間來,都忽略了誰,立即群情激奮:“對對對,方希明那家夥現在還在道觀裡,都這麼長時間了,彆是出家去了,我們得把人帶回來!”
“是啊是啊,不能讓希明看破紅塵啊。”
“他父母還等著抱孫子呢。”
協同會裡的人一聲聲附和著,仿佛十分為了方旬著想的模樣。
心裡也莫名認可他們這些話的邵奕:“……”
說起來的,當時他聽說三省六部的官員們,把自己家在外禍害人的紈絝子弟全都抓起來加班的時候,邵奕還覺得特彆搞笑,現在輪到自己之後,果然就深深體會到三省六部官員的心情了。
那是人性難以抑製的黑暗。
看不得其他人閒。
[古代的化學家也就是這些道士們了,不知道方旬他有學到什麼。]邵奕看著眼前這些協同會的人達成一致,飛速安排去把人提溜回來後,對著係統感慨著。
邵奕對方旬這次‘進修’並沒有任何擔心的。
畢竟最可怕的結果,也就是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