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地方大佬什麼的,以及國庫裡突然多出來五年稅收要怎麼解決什麼的,都不是邵奕現在要想的正事。
[統,我現在應該可以開始稍微表示一下和李慎離心了吧。]邵奕沉思著,他太放縱李慎的弊端已經出來了,這家夥真的每次都可以給他做出大事來啊。
再讓李慎權臣下去,萬一李慎不篡位,那麵對著一片河清海晏的太平天下,邵奕就是想回頭都沒辦法回頭了。
原本邵奕是還想再養一養李慎的,雖然朝臣和百姓們之中,李慎的權臣威望已經足夠了,但邵奕是覺得李慎現在並沒有什麼權臣之心,這人還沒有適應高位,他現在開始演猜忌可能會有其他效果。
但看著李慎剛才對自己說起東都府大將軍的態度,邵奕這時候才開始認為李慎高官的心態覺醒了。
終於覺醒了!
隻要李慎覺醒這個心思就可以了,這對於邵奕來說就已經足夠滿足讓對方造反的各類前置條件。
自己——昏聵暴君,動不動就貶謫官員,完全不理會朝政,沉溺於歌舞戲曲,還好大喜功弄個戲文吹噓自己,現在還多了重用宦官這一條。
李慎——功勳將領,雖為外戚但一直恪儘職守,朝中近半文臣都是其舉薦之人,京中實權將士皆為其手下對他忠心耿耿,現已經開始習慣於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風光,自身為二品驃騎將軍,都敢和一品大將軍對峙奚落。
很完美的權臣和昏君不是嗎?
不過邵奕還記得自己應該徐徐圖之,之前那些事情就是太心急了才起了反效果,逼人家造反,要一點一點表達自己對他這人的懷疑和不信任開始。
比如……
邵奕嘴角微微帶著點笑,張嘴應和了兩聲表示李慎在河東郡做得還不錯,而後直接話題一轉,對著李慎說道:“李將軍這段時間在河東郡可辛苦了,既然回來那就多休息些日子吧,不用操心京都城事務了,而欽差之職太過凶戾,朕思來想去終歸不好,暫且不用李將軍費心。”
李慎聞言一愣,前麵邵奕對他說的假期他沒啥感覺,但後麵直接免了他欽差職位的話語,讓李慎的表情不可控製地整個失落了下來。
原來陛下給他欽差之事隻是為了河東郡啊。
其實他在河東郡那邊收集證據的時候,周邊其他郡府的情況他也有覺得很不咋樣來著,他還想著自己下次還能換個郡府去浪呢。
在京都府裡確實是高官厚祿,守衛陛下安危看著京都城一點點變得越來越好也很有成就感,但李慎過去幾十年裡都是到處撒歡打仗的武將,京都城雖然很大,但對他來說也會不由自主懷念起曾經北疆的生活,也就隻有偶爾巡邏京都城的時候能找回幾分曾經在北疆行伍的感覺。
這次去河東郡可算是讓他整個人都鬆快了起來,不管是在河東郡內東奔西走搜集證據也好,還是封鎖河東城遭到東都府圍城也好,都讓離開邊疆很長時間的李慎重新找回了自己是在行軍打仗的感覺。
但……現在沒了……
李慎之前不知道邵奕給他欽差是為了什麼,但他在河東郡大開殺戒的時候就知道了。
現在陛下收回,自然是代表了結束,陛下所計謀的隻有河東郡,並沒有什麼其他地方。
或者說短時間內,不打算動其他地方。
也是,畢竟朝中沒有人了,連陛下.身邊一直照顧他的蘇芳公公都給派到河東郡那邊做事了,可想而知以京都城內現在的文人儲備,沒辦法再讓李慎去搞下一個郡府。
李慎這些道理都懂,但失落還是沒辦法掩蓋的,想起不知道要幾年後才能有第二次,頓時精氣神一垮,懨懨地應聲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看著李慎臉上的表情,原本對自己判斷還不是很確定的邵奕終於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對著係統說道:[人果然是不能拒絕權勢的,李將軍在體驗過欽差這想殺誰就殺誰,不用和誰講道理之後,對於這份權勢也是放不下手啊。]
[現在我這個皇帝連個理由都不給,就讓李將軍停職休息,還直接奪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權力,現在我和李將軍之間應該有裂痕了吧。]邵奕做出了合理的推斷。
係統認真分析了李慎的表情,發現確實是很真實地在表達著失落和對‘欽差’這個職位的戀戀不舍,頓時也肯定了邵奕的話語:[是的,宿主!我們終於都可以回家了!]
邵奕這個皇帝,還有他這個全知全能的係統給予配合,隻要李慎這人有心思造反,或者李慎底下的人有心思讓李慎黃袍加身,都能保證這事能夠百分百成功的。
[統,你問問世界意誌,現在我們進行這麼順利,他感覺生命情況有沒有好一些?]邵奕打發走李慎,讓他去大理寺那邊辦理河東郡謀逆事件的交接事宜後,想了想又對著係統問道。
[唔,祂說一切都還很正常唉,沒有什麼變化。]係統聲音裡帶著不確定。
[這是好事。]邵奕聽了這話卻很篤定地說道。
想想吧,每次世界意誌說自己生命力強健起來都是在什麼情況下?
都是怎麼不亡國怎麼強健,搞得和回光返照一樣。
所以照此推論,世界意誌的生命力沒有變化,那麼說明他的亡國大業還是向著好的狀況發展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