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能多一個文人進來也是件很好的事,畢竟葉共謙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多一個文人幫忙,那麼所能影響的範圍就會更加廣闊。
可實際上葉共謙尋人這件事並沒有邵奕想象中那麼困難。
他已經住在京都這邊好些年了,這些年讀書識字的人就那麼多,整個書生群體在經過一年年苦苦等待後,各自心性是怎麼樣的葉共謙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方旬這家夥有些憨,但心腸很好,彆人有需要他看見了能幫都會幫一把,就像是之前邵奕過來,他看出來邵奕是個權貴,選擇的也是對著邵奕推銷葉共謙,而不是選擇自己去表現。
葉共謙找上方旬後,隻是把貧民們受過的一些苦說了說,方旬就都沒有怎麼思考很果斷入夥了。
那些一貫諂媚於權貴的書生們,葉共謙自然是不會去多話言語,但其他的那些書生葉共謙是一個都沒有放棄,哪怕是那些自詡安靜鑽研學問,不管什麼事都不要找他們的家夥葉共謙都沒有放過。
而和邵奕認知中不一樣,葉共謙找的這些書生們其實大半都同意幫忙。
有些敏銳的人是有意識到做這些事會對自己前途造成影響,可葉共謙拿了之前邵奕做的那個比喻。他們通不過權貴們的層層封鎖,科舉入仕,那些貧民們也沒有辦法通過勤勞努力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
世家們說,他們寒門子弟哪怕學問不錯,但沒辦法比擬他們世家的眼界,對天下大勢的把控,目光不行。
豪紳們也說,這些貧民們都是痞子,偷奸耍滑,笨拙貪婪,所以才會如此貧苦,實屬活該,他們豪紳起早貪黑的日日巡視,勤懇學習,所以才有魚有肉有吃有穿。
世家們說,他們世家人知根知底,不會如同寒門子弟那樣一朝翻身,從百姓身上謀取民脂民膏,哪怕寒門子弟各方麵都優於世家,世家也都不會給予他們一個舉薦。
豪紳們也說,貧民們都是禍害,世道的混亂都是由於這些人太多了,他們都給抓起來,塞到牢裡麵就沒有人鬨事,天下就太平了。
共情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這個時代的文人心中都有治國的責任感。
一些膽小的書生想參與又不敢出麵可以做些後勤的工作,願意出頭的則是開始劃分清楚京都各個區域,也就短短幾天時間整個書生團體就已經規劃完畢,很快打前陣的人每個領走一處位置前去走訪,將所有平民百姓們喊不出聲的不平事都記錄下來。
在溫王案剛剛審查完畢,做出定論的時候,葉共謙敲響了京都府尹的鳴冤鼓。
邵奕出行自然不可能帶一堆人出去,那就太顯眼了,跟隨的太監他隻準備帶上機靈和穩重並存的蘇芳,其他也就讓蘇芳安排幾個侍衛便衣跟隨而已,相信貼身的安全問題,以鎮北侯粗壯的手腕作保肯定沒有什麼問題。
坐著儀仗到承天門後邵奕就下來了。
既然是要出宮,當然是要搞微服私訪了,儀仗當然是不能坐了。邵奕走出承天門口,外麵的景象和他上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除了一些巡邏的衛兵之外,並沒有怎麼看到其他人。
[裡不是主角一出皇宮,就看到外麵一片熙熙攘攘熱鬨的景象嗎?這大邵朝不行啊!難怪要亡國了。]邵奕在心裡長籲短歎。
[宿主,承天門出去的這塊地方,還是屬於皇城。]係統覺得他還是要給大邵朝爭取一點名聲的,[這個區域屬於皇城的外城,是大臣們辦公區域。]
弄錯了的邵奕也沒有半點羞惱,很鎮定地偏過頭對著蘇芳問道:“吏部在哪個地方?”
蘇芳伸手比了下方位:“陛下,那兩個院子是尚書省用的。”尚書省下轄六部,吏部自然是在那個位置。
邵奕順著看過去,隨即一臉遺憾:“剛才忘記把那折子帶出來了,要不然還能去那邊串個門,給他們一個驚喜。”
如果那邊的官員看到他覺得是驚喜的話。
麵對邵奕這個發言,蘇芳並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還對著邵奕附和起來:“那諸位大人們定會十分高興。”畢竟跟隨在新皇身邊,蘇芳受到的驚嚇數不勝數,新皇這種程度的玩笑還不至於讓他會有什麼特彆反應。
邵奕心中掛念的還是皇城外那個世界,左右尚書省就在那邊,都是皇城裡的,要去多的是機會,暫且就這麼放過了尚書省那些官員們的小心臟。
沒有再多做耽擱,邵奕一行人徑直走著,很快就出了皇城範圍和鎮北侯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