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帝台春(重生) 彌蘿 6506 字 10個月前

初承燁繼續:“你實話告訴哥哥,你有沒有覺得,這狼崽子剛是在喝醋?”

停了兩秒,越發地深入細致,“莫不是因為我給了你一顆魚丸,他生了鬱氣,定是要給你添塊糖醋魚。”

初承燁約莫是有些激動,語速急促,可這並未妨礙初夏將他的話聽得明白,耳蝸發燙時,她輕而明晰地道了句:“三哥,莫要胡說了。再鬨,月末二叔回來,我便同他說道此事。”

這話猶如殺手鐧,一出,初承燁便蔫成了霜打的茄子。然而即便這樣,初夏也沒放過他,仍在不依不撓,“你可知錯了?以後還說不說了?”

初承燁隻能討饒,“三哥知錯了,以後斷不會再說了。” 說完,將自己的碗遞到初夏麵前,撒嬌一般,“初初也給哥哥夾點菜,你覺得好吃的。”

“......” 初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可終究是自家哥哥,能寵著便寵著點?

思緒浮動間,初夏已經拎起了備用筷子,準備隨了他的意。怎知筷尖兒還未觸到碟沿,就見延禮麵色淺淡地拿起了自己麵前的公筷,夾了兩小段藕尖兒,手一橫,越過她,堂而皇之地放在了三哥的碗裡。

初承燁盯著自己碗裡的那幾截藕尖兒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忽地抬眸,鎖著某人冷颼颼道:“你做甚為我添菜?爺叫你了嗎?”

“少爺我看著像幾截藕尖兒就能打發的人嗎?你今日這般行徑就是看不起我。”

話裡明顯裹了火,可指著延禮這隻任性的狼崽子聽出來自然是萬萬不可能。麵對初承燁如火炮轟響一般的質問,他僅僅淡淡瞥了他一眼,黑眸清澈見底,光落入其中,折射出的全是動物幼崽才有的純稚無辜。

如此這般,初夏儘數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上翹。過了會兒,她才睨著初承燁說道,“三哥莫同他計較,回去了,我便多找個師父教授他禮儀與道理。”

“然後叫他再同你打一場,上回不是沒打完麼?”

不得不說初夏是了解自家哥哥的,兩句話就抹去了他一身的暴躁,“那就這麼說了,初初你可要記得。”

初夏頷首。

之後,此間氛圍不說和樂,但總算是安穩地用完了這頓午膳。

......

一行人鬨到近傍晚才回到將軍府邸。

初夏直接去了母親房裡,帶了些彆苑種的甜瓜,還有一束花。花的類彆很雜,豔麗的有素雅的也有,攏在一起,美得極為彆致。

吟月幾個放下甜瓜和鮮花後便退出了房內,初夏問蘇嬤嬤要了隻琉璃樽,準備自己插花。不想被鬱眠製止:“初初晚些在忙活,先同母親聊聊。”

初夏望向母親,默了兩息,輕軟開口:“母親可是有話要問初初?”

鬱眠聞言,當即愣住。

回過神來時,心中一片柔軟。她的初初慧極敏感,如何叫人不心疼、總想多看護她一些?她年紀尚小,有些事情看不懂理不清,她這個做母親幫著就是了。

思緒趨於溫情,鬱眠才再次開口,聲音柔和得一如往昔,蘊著寵溺,“確實有些。”

說完,目光掃向蘇嬤嬤:“婉婷,你先去準備琉璃樽。”

蘇嬤嬤小幅度福身:“諾。”

隨後,帶著屋裡的丫鬟離去。

偌大的裡屋歸於靜謐。

初夏目光溫清地睨著母親,主動開口:“若是事關初初,母親隻管言明,切莫藏在心裡平添負擔。”

鬱眠聞言,心緒越發柔軟。她抑不住伸出手,將女兒的一隻手攏入手心,輕而愛憐地摩挲,心中惦記終是言明,“你這些日子緣何同延禮走得這般近?”

“初初怎地想的,能和母親說道說道?”

初夏一陣默然。

其實她有想過母親會找上她,隻是未料到這般快。短短幾日,母親便忍不住了,濃烈無私的愛意使然。

聯想到上一世,母親也是事事以她為先,恨不得能為她籌謀所有事兒。她壓根兒沒想過女兒成為皇後能為初鬱兩家帶來什麼,一心想女兒幸福。

以一縷神魂跟著延禮的日子裡,她回過將軍府幾次,母親幾乎次次以淚洗麵。有一次還和父親起了爭執,傷懷絕望地衝他嘶吼:“我後悔嫁與你,若不是因為你初家,我的初初不會死!”

“什麼狗屁鳳印,什麼母儀天下,我都不在乎,我隻想我的初初好好活著......”

“為何死的不是我?”

“初初,是娘親對不起你。若是.....”

絕望的哽咽,除了她自己幾乎沒人能聽清,卻是瞞不住初夏。在那一刻,她竟明晰地感受到了痛苦,與悔。

是以,在得以重來一次的今日,她不願再讓母親擔憂苦痛,萬事兒由她們母女兩人共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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