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薑疏朗這般有父母作保、得以在家複習功課,孟暉不得不“享受”著各科老師們的千般關懷百般殷切,在試卷與練習冊組成的學海中沉沉浮浮,苦逼求生。
——偏偏,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了不少原身的標簽,卻獨獨還保留著“書呆子”、“好學生”的標記,非但不能叛逆的拒絕老師們的關愛,甚至還要表現出求知若渴的欣喜愉悅。
在步入高三後,孟暉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哪怕考試做題的時候有光球幫助也依舊時時刻刻處在崩潰的邊緣,就連自己的任務目標都提不起勁兒來多加關注。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經過薑老爺子和薑父薑母的嚴厲整頓,薑家暫時擺脫了臨近眼前的災禍,不需要孟暉過多操心就能繼續苟下去——不然,光球當真害怕自家目前心情極度低落不爽、萬事都不想管的宿主會直接放生薑家,冷眼旁觀對方大廈傾頹。
當然,雖然說孟暉對薑家不再上心,但是依舊還是努力擠出一點空閒時間,時不時到薑家遛一遛、刷一刷存在感——這當然是源於薑疏朗和薑家老爺子的熱情召喚。
在處理完一批內部外部問題後,薑家的氣氛終於稍稍緩和下來,薑老爺子也有了拾花弄草的心情,經常會叫孟暉來花房坐坐,不僅是讓他來幫自己種花,同樣也希望孟暉能夠以此方式來放鬆精神,彆將自己繃得太緊。
薑老爺子的一番好意,孟暉自然是領受的。而隻要孟暉來了,薑疏朗大多也會抽時間過來與他見麵,聊一聊自己最近在薑父公司內的進展,也問一問孟暉在學校內的情況。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薑疏朗已經基本得到了薑父的認可,逐漸開始真正接觸薑氏的事務,甚至還領著自己的小團隊接手了幾個項目,如今進展都很不錯。
“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得挺不錯了,但是有你珠玉在前,爸爸總是能在我身上挑出不少毛病來。”薑疏朗趴在花房內的石桌上低聲抱怨,語氣聽著似乎是不滿,卻又隱隱帶著幾分驕傲,“從小到大,我都是彆人家的孩子,直到現在才終於了解被‘彆人家孩子’對比的糟心鬱悶。每次從我身上挑錯,爸爸總會說‘如果換成是曲學斌,他肯定怎麼怎麼樣’,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孟暉知曉薑疏朗隻是在撒嬌,輕笑了一聲沒有答話,隻是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毛以示安撫——嗯,在一個暑假的學習討論中,在薑疏朗麵前越來越強勢的孟暉已經可以極為熟練的做出這個動作了,也算是圓了自己曾經的心願。
薑疏朗眨了眨眼睛,耳朵微紅,卻沒有絲毫反抗的生受了孟暉的“疼愛”,嘴中囁嚅著抱怨:“我現在在公司可威風了,大家都稱呼我一聲‘小薑總’,你這個動作在外人麵前可不能做,不然我的麵子要往哪裡擱?”
“嗯,不做,我隻是私下裡摸摸。”孟暉挑了挑眉,敷衍著點頭。
薑疏朗懶得跟孟暉計較這種小事,他側頭在手臂上蹭了蹭自己紅彤彤的耳朵,遲疑片刻,更換了另一個話題:“對了,學斌,我一直想問,你……想要報考哪個大學?”
“這我還沒想過。”孟暉撐著下巴歪了歪頭,“你呢?”
——作為一個維護者,他對於大學沒什麼要求,一切都要跟著自己的任務目標走。
薑疏朗抿了抿唇,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下來:“我明年就要出國留學了。”
“出國留學?”孟暉愣了愣,先前並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
“對,出國。”薑疏朗坐直身體,歎了口氣,“不是為了出國鍍金或者崇洋媚外之類的理由,而是我家裡人覺得,我應該去另一個國家獨立生活一段時間,學習一下他國的文化背景、思維模式。畢竟,薑氏現在已經走向國際,如果我未來想要成為它合格的掌舵人,自身也需要向國際化發展。”
“這樣倒是沒錯。”孟暉點了點頭。之前的世界,孟暉都沒有遭遇氣運之子尚未成年就要出國留學的情況,對此難免有些措手不及,但隻要是有利於氣運之子未來發展的,他自然不會反對,“那麼,你決定好要去哪個國家、哪所大學了嗎?”
“決定好了,我要去約國,迪瓦納大學。”薑疏朗答道。
在這個世界,約國是最為發達的國家,曾經被譽為“世界經濟的中心”,如今隨著其他國家的發展,它的重要地位逐年下滑,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未來十來年甚至幾十年,它的領袖地位依舊無法撼動。而約國的迪瓦納大學則是世界一流名校,其中的商學院更是在全世界首屈一指、獨霸鼇頭。每年,來自各國的精英彙聚於此,將其打造為一所名副其實的國際學院,薑疏朗將這家大學作為自己的目標,倒是理所應當。
“迪瓦納大學……”孟暉沉吟片刻,考慮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學習成績和手裡那家初具規模的公司,“那我也一起報名看看吧。”
“你也報名?”薑疏朗愣了一瞬,大喜過望間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要和我一起出國留學?”
“對。”孟暉微笑點頭,語氣輕快沉穩,“迪瓦納大學的商學院,我自然也是想去的。之前沒有什麼想法,但是你提出來了,我也有些心動。”
——畢竟,氣運之子現在還未成年,身上氣運不穩,再加上世界意識的針對,很容易出事。為了自己的任務著想,孟暉是肯定不放心對方獨自出國留學的,萬一出現什麼問題,他鞭長莫及,就算想要援手也有心無力。
得到孟暉肯定的回答,薑疏朗猛地跳起來,用力將他狠狠抱住,絲毫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與狂喜。
孟暉被薑疏朗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剛想將對方推開,就聽到花房門口傳來花盆被踢到的響動。
心情激蕩難言,維持著擁抱的姿勢下意識看向門口的薑疏朗:“………………???”
由於身高原因而被迫埋在薑疏朗胸口無法轉頭的孟暉:“………………???”
花房門口,表情震驚而尷尬、古怪又微妙的張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