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學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目送孟暉離開,張明臣走向薑疏朗,微微咋舌,看著他調出文檔,劈裡啪啦的敲擊著鍵盤,將自己與孟暉的交流歸納整理為一份新的方案。
“他在商業上的天賦,我遠遠不及。”薑疏朗輕笑了一聲,手中動作不停,“有他做對比,我爸爸對我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滿意。”
張明臣捂了捂自己拔涼拔涼的小心臟:“你也夠厲害的,能夠跟得上他的思路。我在旁邊僅僅是聽,都聽不太懂。”
薑疏朗沒有安慰自己的好友,隻是隱秘、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何止張明臣跟不上,就連薑父聽他們討論的錄音,也要時不時按個暫停鍵琢磨一下呢。
能夠與孟暉一同自由揮灑的,隻有他一個人。
看薑疏朗沒有交談的意思,張明臣也不再說話,擔心打擾到對方的思路。他站在原地,轉而去看電腦屏幕上的文字,一邊看一邊思考,一時竟然沉浸其中、渾然忘我。
由於兩人的討論過於淩亂,需要補充的細節太多,所以這一份新的方案,薑疏朗整整寫了三個多小時,而張明臣也硬生生靠在他椅背上,看了三個小時。
直到天色黯淡,書房內的感應燈自動亮起,薑疏朗這才長長呼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雙手。
隨著薑疏朗的動作,張明臣也恍然回神,雙腿酸麻的差點摔出個好歹,連忙扶著書桌緩了緩。
見張明臣嘶嘶吸著氣,齜牙咧嘴著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薑疏朗有些意外:“你一直沒走?”
“沒,看入迷了。”張明臣揉著自己的腿,“這個方案,就是你和曲學斌剛剛討論的?”
“對啊,你之前不是也聽了嗎?”薑疏朗難得好心扶了他一把,帶他去沙發上坐下。
“我就聽了前麵一小部分,沒聽懂,就跑神了。”張明臣十分坦然。
薑疏朗失笑:“那現在這份方案你看懂了嗎?”
“懂了三分之一吧。”張明臣絲毫沒有不懂裝懂的意思,“雖然沒太看懂,但感覺不明覺厲——你將這份方案拷給我一份唄,我帶回去再研究研究。”
“暫時還不行。”薑疏朗挑眉,沒有半分通融的意思,“我得先給爸爸看看。”
“……也對。”張明臣聳了聳肩膀,“我覺得有了這份方案,之前咱們討論的那一版,估計得大變。”
“我覺得也是。”薑疏朗苦笑一聲,“看到這方案,我爸爸又有理由教育我一通了。”
張明臣看了眼自家素來都是榜樣標杆的小夥伴,突然有了種“你也有今天”的舒暢痛快。
“之前我一直沒有太清晰的理解,不知道為什麼一些學斌想到的方麵,我竟然沒有思考到位。但現在真正經手公司事務,我這才大概有了點想法。”薑疏朗同樣在沙發上坐下,歎了口氣,“爸爸說得對,我和學斌差的,應該是考慮問題的角度。”
“怎麼說?”張明臣虛心求教。
“我發現,我著眼的是一個項目,對於這個項目精雕細琢,但學斌不一樣。”薑疏朗眼神微微放空,“也許他在項目的細節處比不上我,但他在處理一個項目時,卻並不僅限於項目本身,而是格局更加寬廣,眼光更加長遠——就好像是領導者與執行者之間的區彆。”頓了頓,他又添上一句,“用我爸爸的話來說,他已經有了能夠領導一家大公司、甚至是大集團的氣度和眼界。”
“這麼牛逼?”張明臣瞪大了眼睛。
“嗯。”薑疏朗有點被打擊到,但緊隨其後升騰的,卻是奮起直追的動力與決心,“怪不得我現在還在項目上曆練,而他已經開辦自己的公司了。”
“等、等等,他還開公司了?”晴天霹靂一個接一個的來,張明臣已經有些麻木了。
“是啊,他開了一家風投公司,開學前走完的程序,據說現在發展還不錯,投資的項目都很有前景。”薑疏朗點了點頭,“我聽我爸爸說的,他一直在關注學斌的公司。”
張明臣抹了把臉,心累的不想再說話。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他話鋒一轉,聊起了更加能夠愉悅自己心情的話題。
朝薑疏朗擠了擠眼睛,張明臣語氣揶揄:“說起來,我今天去花房找你的時候,你倆抱在一起乾嘛呢?”
聽出張明臣曖昧的暗示,原本對那一個情之所至的擁抱完全沒有想歪過的薑疏朗愣了愣,雙頰緩緩的……緩緩的……紅了。
隻是想要開個玩笑的張明臣:“………………………………”
——等、等等,兄弟,你臉紅個什麼勁兒,你怕不是……要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