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老將軍這樣說,其餘將領亦是紛紛附和。太子倒是沒有被捧得忘乎所以,他謙遜幾句,隨後含笑看向與其他和尚們停在不遠處的孟暉:“說起來,此次大勝,還是要多虧了玄臻國師與諸位安國寺大師,倘若沒有幾位高僧相助,我等就算空有計策,也無施行的力量。”
這句話的確是在理的。如果沒有孟暉的BUFF加持,三十萬大軍耗費數月奔襲數千裡而來,必然士氣低落、滿身疲憊,而匈奴人卻素來悍勇,再加上以逸待勞,兩者相遇,戰鬥力高下立見,哪怕提前埋伏設陷,也很有可能被匈奴人借機反殺。
所以,聽到太子這樣說,其餘將領也沒有半分不滿,反而紛紛將敬慕感激的目光投向孟暉,心悅誠服。
裕峽關守將並不清楚其中內情,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他們先前也的確接到了消息,說是要有個什麼國師的要過來邊關,為將士民眾誦經祈福、超度亡魂。而為了招待這位國師,他們也做了些準備——比如隨便安排了一個院子什麼的。
不過,這一場大勝,又到底是如何跟這群和尚扯上關係的?
裕峽關守將看向太子身邊的一群將領,其中有幾位也是二皇子那一邊的“自己人”,他試圖從這些同僚眼中看到些敷衍搪塞的意思,借此來證明眾人的附和不過是看在太子的麵上。然而,讓守將十分疑惑的是,他卻發現所有人的感謝仰慕都是發自本心、真心實意的。
隻感覺自己仿佛是來到什麼大型邪教現場的裕峽關守將:??????
總之,儘管摸不著頭腦,守將還是領著一眾援軍進入了裕峽關,三十萬大軍沿河岸安營紮寨,而諸位將領連同幾千精兵則進入內城。
鎮守裕峽關的大將喚名陳川,從血緣關係上講,應當算是二皇子的舅舅。在得到太子大捷的線報後,他已然率領一眾守將等在了內城門口,哪怕心裡如何不滿這位搶了二皇子軍功的太子,他也不可能表現出來,隻能畢恭畢敬的迎接太子大放異彩、凱旋而來。
作為一名地位超然的國師,孟暉自然不需要參加這兩波將領之間的談笑風生、相互試探,而陳川為太子等人設下的歡迎晚宴也不適合他參加,畢竟那裡麵有酒有肉還有女人,萬一孟暉前去插上一腳,估計就得宴不成宴、搞得大家都很尷尬了。
於是,孟暉微笑著拒絕了陳川的邀請,帶著安國寺的僧侶們徑直去了安排給他們的院落安頓休憩,嗯,當然,也不能忘了今日的晚課。
當宴席上的陳川聽到親兵來報,說太子帶來的那三十萬大軍在安營紮寨後便紛紛往玄臻國師居住的僻靜偏遠的小院中跑,隻擠得那原本就不算大的院子水泄不通——甚至連一圈牆頭都掛滿了人——頓時差點一口酒噴出來,一臉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聽。
“這……難道是我等招待不周?”陳川又是尷尬又是疑惑,訕訕的看向太子等人,希望能夠得到一句解釋。
對於這些初到裕峽關的士兵,陳川雖然沒法像是對待將領們這般好酒好菜的設宴招待,卻也供給了不少酒水,還派廚子烤了數百隻全羊。
邊關苦寒,這樣的夥食水平對於士兵們而言已經是難得的大餐了,也隻有援軍第一次來裕峽關時才能得到此等犒勞。畢竟隻有這般好吃好喝一番,才能更為迅速的恢複一路行軍所損耗的體能。
陳川自以為安排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由於這支軍隊剛剛打了場大勝仗,他還破例多撥了些酒水和山羊,卻不曾想這群士兵們竟然還不滿足,放著酒肉不享用,偏偏跑去……看什麼和尚?
陳川隻覺得自己三觀都崩了,十分懷疑人生。
聽到他詫異相詢,太子一行人都麵露無奈,同樣也十分尷尬。一群將領或是扭頭捂臉、或是抬頭訕笑,對於自家部隊自由散漫的舉動倍感丟臉。
太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倒是李老將軍看到自己一方靜謐一片,不得不撐起這個場子,撫著胡須哈哈一笑:“大約是今日一場大戰,戰士們都疲憊不堪、精神緊繃,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聽一聽國師的晚課,洗滌一下身心吧。”
雖然聽懂了李老將軍的話,卻隻感覺自己更加一頭霧水生的陳川:“………………………………”
——他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裕峽關的形勢正在出現某種他無法掌控、更無法理解的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Ashley 親愛噠扔的手榴彈=333=
祝各位五一勞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