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突然襲擊孩子們,當時她離得太近,視覺受限,僅僅伸出了手就被連人帶儀器地打翻,右手尾指直接後折180度,斷了。
本以為儀器也得壞,誰知液晶玻璃確實裂了,屏幕卻是亮的,以五十倍的放大倍數顯示出一片色塊密集的斜角。
藍色塊覆滅,場上僅存紅塊,呈2:8:2比例分布。
黃色在遙遙的斜角,被1/6紅塊緊密夾擊著,圖像中心竟暗藏著領一個更小的圖像。
相同情況的還有前者那份‘8’裡,某一個紅塊的正中心也有一個重疊的小紅塊。
視野中的雪花慢慢淡去,林秋葵湊近屏幕反複觀察,再用食指勾出自己隨身掛著的係統卡套,頓時有所察覺。
“異種身上藏著‘異能工具’。”她說出自己的猜測,“類似我的卡牌,小薇的小提琴,它也有某種用來啟動能力的媒介。一般工具種類都跟能力本身、或者具體表現形式掛鉤,既然涉及時間——”
“鐘表。”童佳快速跟上思維。
阿金也不賴:“所以把特定道具毀了,怪物就廢了,是這個理吧?”
葉依娜:“手腕、腳腕、腰間皮帶、內外口袋,我們隻要排除這些部位就行。”
“那還等什麼?”阿金啪啪掰手指:“今天必須把這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我要讓它償命!”
骨女輕撫著小薇青白的臉龐,唇齒相碰,傾瀉出一片憤恨的海洋。
阿鋼緩慢站起,身體鍍上碳鋼。
唐妮妮抱著冷掉的屍體回來,磕磕絆絆地投訴:“他……不修……他說……”
“樂樂死了,死去的人是修不好的。”林秋葵抬起眼睛:“替他報仇吧,妮妮,殺了異種,我們才能活著出去。”
“……”
怪……怪的,心臟那個地方。
唐妮妮突然覺得有點難過,說不清是因為鬆鼠,還是因為企鵝。
他輕輕放下包嘉樂,用腦袋碰了碰林秋葵的手,走了。
夏冬深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撐地坐下。
良久,好像過去一個世紀那樣長,身旁傳來林秋葵的聲音,有些迷蒙,有些恍惚,有些輕淡虛無,猶如沉進水裡的氣球。
她說剛才……
不是你的錯。夏冬深說,我們已經儘力了,但世上終有些死亡難以挽回。
你真的這樣想嗎?
她問。
是。他答得沉而穩。
林秋葵偏頭深深看他一眼,忽然覺得陌生。
細細打量後,遲鈍地意識到,原來是因為那張臉上失了一慣的笑容,所以不像他了。
——我覺得像夢。
她說,她好像在做一場糟糕透頂的噩夢。
也許我們都在做夢。他說。
怪物,鮮血,炸i藥,動亂。或許這些都是夢,大家睜眼便能回到現實,全部重回光明的、平淡的、歌舞升平的歲月裡。
……你覺得……還能醒嗎?……什麼時候?
……不知道。
他說,我不知道。
林秋葵低眼凝視被血染紅的衣褲,不再進行無意義的詢問。
說話間,眾人所處的環境生起異變。
平整的瀝青路代替瓷磚,道路兩旁豎起白牆灰瓦,再往外是湖泊,是礁石,是比例搭配完全不符常理的庭院。
院內枝繁葉茂的種植物們通通流轉詭異的紅色波紋光,老式房屋死寂荒涼,木梁潮濕腐爛,世間萬事萬物皆覆蓋一層厚厚的冰霜。
胡同外依稀有些叫賣聲。
靜心去聽更像遠處失真的尖叫。
漫天的顆粒似雪落下,當第一片‘雪’落地時,穀欣怡揮起長鞭,隔空纏卷異種的右手。
阿鋼大步流星往前衝,指掌收攏,以扛鼎拔山的力道一拳一拳打向它的胸膛!
不止他們,阿金、葉依娜健步如飛,腳下灰瓦翻飛,近兩米高的白牆步步化銀,連根拔起,圍繞異種首尾相連,經異能迅速改造成一個密閉的圓形。
長棍旋轉蓄力,葉依娜蹬牆起跳,淩空敲下!
阿金趁機繞背,雙手十指生長出野獸般尖利的金屬長爪,預備直破心臟!
異種同時接應四人攻擊,頭顱微偏,手背推拳,輕鬆化解阿鋼的猛力攻擊。
它左臂繞脖,指骨分裂拔長,一把抓住阿金的頭回旋拋開。隨後左肘擊倒阿鋼,右腕轉動收鞭,施加力道迫使穀欣怡雙腿離地,而後攥其側腰呈弧線擲飛。
一擊不成,腳跟抵肩。葉依娜從異種上空翻轉而過,重心下沉,屈腿落地,雙手握棍轉為橫掃下盤。
對方抬腳踩棍,她便順勢彈起,借棍棒彎曲的力,左右腿接連踢蹬過腹部。
隨即響起兩聲脆響,並非來自異種。
而是人類的小腿骨震裂。
環形金屬牆外,冰封的大地延伸出一路縱紋。
邊角白布劃過枝葉,眨眼間,異種毫發無損地立足於一顆庭院冰槐樹之上。
“佳姐,後麵!”
聽到阿鋼的吼聲,童佳及時掉頭,單手接下穀欣怡,落地不到一秒又直奔槐樹。
憑著高速移動後的慣性,她與袁南一鼓作氣衝上樹冠!兩道銀白刀劍光劃出巨大的x形!
兩秒後,樹樁轟隆倒下。
異種往後閃避,冷不防被突然冒出來的唐九淵狠撞。
它如失衡的風箏般跌落,祁越又從天而降,按著它的臉加速往下,硬生生撞破一堵金屬牆,揚起灰塵無數。
咣一聲響破雲霄。
然而他血淋淋地穿出另一堵牆時,異種再次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