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白同學很自覺的找地方洗完頭洗完澡,乾乾淨淨香噴噴地回來時,大家已經全部擠進帳篷,圍著一桌子豐盛菜肴坐好。
一掀簾。
“小狗哥哥!”包嘉樂叫。
“汪汪。”小黃象征性叫。
葉麗娜:“快做吧,就差你了。”
葉依娜:“祁哥,今天有魚。”
唐妮妮眨眨眼睛,夏冬深笑而不語。
祁越:總覺得錯過了什麼。
隊友不隊友的,祁越倒是無所謂,反正以前也有過,隻要林秋葵喜歡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
溫暖的帳篷裡,祁越越過眾人坐到林秋葵左側的空位,習慣性夾一筷子茄子,嘗了嘗味,覺得可以,再夾幾塊給林秋葵。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天天這樣乾。
祁越壓根不覺得怪,不料其他人活像看到天崩地裂的大新聞,齊齊停筷,用一種陌生、驚訝、感慨、甚至欣慰的眼光看著他。
……乾什麼?
他還沒出聲,包嘉樂雙眼亮亮地比出大拇指:“小狗哥哥不挑食了,好厲害。”
要你誇?
祁越冷冷瞟他一眼,拿起勺子打魚湯,再來一塊鮮嫩魚肉,細致且熟練地剔除所有魚刺,遞到林秋葵的指邊。
“哇。”包嘉樂又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小狗哥哥還學會挑魚刺,妮妮,你也要學習哦。”
正任勞任怨挑著魚刺的葉依娜聞言停止動作,側眸看著唐妮妮,若有所思。
唐妮妮則端著碗,溫吞吞轉過身,雙手捂住耳朵,假裝自己是聾子妮妮,什麼都聽不到。
——嗤。智障就是智障,連這都不會。
學完技能忘黑曆史的祁越迅速發起嘲諷。
可能把這理解為積極正向的反饋,接下來五分鐘時間,善良的包嘉樂好比人型播報機般從各個角度、絞儘腦汁、實時描述並讚美祁越的一言一行。
譬如:“小狗哥哥和大家一起吃飯,沒有再一個人,好棒呀。”
譬如:“小狗哥哥主動吃青菜了,太好啦。”
再譬如:“小狗哥哥的頭發變長了,卷卷的,呃,呃,綁起來就和妮妮一樣好看!!”
一而再再而三嗶嗶叭叭沒完沒了,煩死了吵死了。祁越忍無可忍,終於不耐煩地甩出三個字:“說完沒?”
“嗶嗶(屏蔽音)”
包嘉樂:!!
林秋葵:。
果然還是出現了,祁大白的經典不文明用語。
“小狗哥哥不可以說臟話……”包嘉樂白白嫩嫩的包子臉,為難地皺成一團:“這樣不好,我就沒辦法誇你了。”
唐妮妮有樣學樣:“臟話,祁越,不好。”
兩個傻逼。
祁越扯了扯嘴,決定吃完飯再揍他們。
誰知這個想法被猜中,某膽小怕死的侏儒鬆鼠,登時癟著嘴‘無辜’又‘無助’地找人告狀:“秋葵姐姐,小狗哥哥不喜歡我們,又想把我和小黃和妮妮一起趕走。我們都不想走……”
“不想滾就離我遠點。”
祁越眉眼陰沉地盯著他們。
在他充滿威脅的注視下,包嘉樂非常識相地認錯:“對不起,小狗哥哥,我今天好像太高興了,說話‘沒有腦子’。”而後放下碗,抬起自己的小板凳,老老實實後退十厘米。
唐妮妮雲裡霧裡但好乖巧地跟著退。
狗也叼著貓退。
祁越:“再遠。”
“喔。”
包嘉樂搬小板凳再退十厘米。
唐妮妮退,狗退,貓被迫退。
“再遠。”
再遠就出帳篷了呢。包嘉樂有點失落地鼓起包子臉,不鎖沒有反抗,當真轉身走出帳篷。
唐妮妮左看右看,不太好用的腦袋有點兒宕機,稀裡糊塗陪著好朋友離開帳篷。
狗也叼起貓,誓與主人共進退。
煩不煩啊!你們!
聽到貓嬌嬌地叫了一聲,祁越:“等等。”
包嘉樂立馬歪腦袋,打簾子縫裡露出兩隻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我們可以回來啦?”
他一臉藏不住的期待和高興,祁越卻極其無情地揚了揚筷:“貓回來,你們滾。”
“……”
兩秒後,包嘉樂哭喪著臉把小貓送回來。
唐妮妮鑽進腦袋,揉著眼睛說:“雪。”
眾人往外一看,還真是,下雪了。
2023年冬的第一場雪,宛若潔白的羽毛,千萬隻紛飛的蝶,從無邊無際的天空中落下。
無論過去一年發生什麼,經曆什麼,她們終究又在此重聚,又一次成為彼此信任依靠的隊友。
“乾一杯吧。”
葉依娜提議,舉起一次性杯。
葉麗娜、夏冬深笑著響應,包嘉樂和唐妮妮頂滿頭雪花、哈著熱氣,連忙跑進來找杯子。
乾一杯吧,他們有五個人,一隻貓,一條狗,都把視線投到剩下那兩人的臉上,等待他們的回應。
“我就算了。”視野亂糟糟得像一團彩色漿糊,林秋葵推辭說:“就讓祁越替我吧。”
話落,葉麗娜起身,挽著袖子,將祁越麵前的杯斟滿。
七雙眼睛直直看向他,他自顧自地斜杯,往林秋葵那裡倒下一半,再托著她的手腕舉起杯。
“乾杯。”葉依娜說。
“乾杯!!”包嘉樂歡欣地喊著。
狹窄與溫馨並具的帳篷內,哇哦一聲歡呼,當七隻紙杯相互碰撞,橙色的汽水競相躍濺的時候。
大雪紛紛揚揚。
人心凝聚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