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歲的他們自進府就跟在原主身邊,寧妨於他們來說是主子亦是家人。
所以不管前路如何凶險,二人都不願離開侯府。
至於羅長鳴,純粹就是在兩條路間選了把穩的拚一把,寧妨話說得那麼明顯,他又怎會聽不懂。
若是不服丹藥,至此退出心腹之列,出府自尋出路。
三人不約而同誤會了寧妨話裡的意思,卻沒想到竟無意間做了此生最為正確的決定。
“我話還沒說完……”寧妨捂臉。
母子丹其實是寧妨煉製的分靈丹,隻是分出了些細微靈力用以他感知子丹服用者的情緒波動。
不僅對服用人沒任何害處,其中蘊含的靈力還能使其身體具有優於常人的素質。
“此丹藥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害,隻要我死前不引爆體內母丹,你們也無需陪葬……”寧妨還是解釋了番。
三人大喜,按寧妨所教的吐氣方法盤腿試了幾圈,果然各自都有驚喜發現。
“服用此藥丸能衝散你大半暗傷,此後隻需每日來這泡半個時辰藥浴,半月後就能痊愈。”
羅長鳴起身,照例舉起右手臂朝前揮動了兩下,立刻因為驚喜吹飛起下巴的黑色短須。
調動內力試著往右手遊走,那種蝕骨灼心的刺痛果然減輕許多,雖彎曲手指還是有些困難,但指尖已有了明顯感知。
他們服下的丹藥果然是好東西。
就在這個空檔間,寧妨又出其不意地給了他第二個驚喜。
“這是本侯當年從戰場繳獲而來的飛刀,長鳴先生看看可趁手?”
十六把閃動著銀色寒芒的柳葉形飛刀靜靜躺在盒中,隨便撿起一把發現,飛刀薄如蟬翼稍用力就能彎曲對折。
這何止是趁手,簡直是千載難尋之物。
“長鳴謝主子賞賜。”
交代完所有瑣事後,三人繼續按照寧妨所教授的煉氣方式盤腿吞吐。
暖流在四肢中遊走,竟比寒冬中烤著碳火還要溫暖。
因此三人都有些舍不得離開煉丹房,寧妨忙於煉丹他們就繼續打坐。
羅長鳴捧著盒子離開丹藥房時已是後半夜。
門才被推開,大片雪花爭先恐後地先飄了進來,醞釀許久的鵝毛大雪悄悄降下,院子裡已是滿眼雪白。
寧妨立在門口看了半天。
最後無奈歎了句:“是禍躲不過”後才提步離開。
***
第二天中午,大雪瞧著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下了半夜的大雪讓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白茫茫。
年少的小廝嘻嘻哈哈地在前院中打著雪仗。
他們肚裡飽身上暖,這場大雪於他們來說更像是老天送來的快樂。
廚房總管說午飯是一種叫辣鍋子的菜,從早晨起大廚房內就飄出陣陣香氣,等主子們用上飯,他們就能圍在一起熱乎乎地享用。
寧妨揣著袖子從世安院一路到偏廳,看到的就是一群群難掩喜色的下人們。
偏廳內霧氣繚繞,兩張八仙桌上都放著個銅製鴛鴦鍋。
鍋內紅白兩鍋湯翻滾著,又麻又辣的香味越煮味越濃。
早早就到的寧家其他人都散在桌子四周,幾個兒媳因從來沒聞過的味道嗆得直用帕子掩鼻輕咳。
“到了就用飯吧。”
寧妨一招手,人群各自散開坐下。
“咳咳——”
寧於墨捂著口鼻,眼眶裡掛滿淚珠,忍著咳嗽聲指了指鍋子:“這紅的湯鍋是何物?”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顏色,他瞬間就想到了藥浴時皮膚被灼傷的滾燙痛意。
難道這是父親新配的湯藥,折磨直接從外服轉成了內服?
“這個叫火鍋,大家開吃吧。”
作為獨自修煉百年的人來說,修行途中難得的放鬆就來自吃喝。雖說中期就不用再進食,但寧妨直到地飛升渡劫前都沒放棄過這個愛好。
當然,為了這個對於身體多餘的愛好,他又額外煉製了很多洗塵丹,用以清除食物會殘留在體內的“雜質”
一片片黑褐色的毛肚被寧妨夾起,筷子在鍋中上下了幾回後夾起在小碗中一涮。
哢嚓哢嚓——
清脆的咀嚼聲與芝麻油香氣讓人瞬間胃口大開,記吃不記打的寧於墨又是最先一個嘗試。
送入口中的那一刹那,嘴邊一圈油都來不及擦,立時瞪圓了眼睛用筷子指著鍋子“嗯嗯”幾聲。
“你小子。”寧妨放下筷子,翹起唇角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你可知嘴裡吃得是何物?”
“菌子?”寧於墨猜。
寧妨搖頭。
其他人因為好奇,紛紛都學著涮了片喂進嘴裡。
“菜?”
寧妨搖頭。
直到確定每人都已經嘗過,他才懶洋洋地揭開了謎底。
“牛的這!”寧妨指了指胃的位置。
寧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