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見到如此乖巧的孫女定歡喜……”杭之為笑。
“我府中三孫女與傅侯兩個孫女年紀差不多,不若咱們一同前往丞相府拜訪可好。”羅詢插進二人聊天中,似是笑得也很真心。
三人就這樣商議起上丞相府拜訪的日子。
杭之為順勢轉頭詢問寧妨:“寧侯爺……”
這一看才發現寧妨一貫風輕雲淡的臉上竟是副不耐煩的神色,且一點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就這麼明晃晃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羅詢恍惚間甚至從中看出了幾分鄙夷之色。
“這裡不是朝堂,幾位不必如此”寧妨淡淡回道,而後整個身子全靠上椅背長長吐出口氣:“有話直言便是。”
“既然幾位都不想先說,那就由我先說吧。”
說完上句倆連給幾人思考的機會都沒給,寧妨抬手捏了捏眉心,緩緩開口:“高官厚祿我不稀罕,權傾天下的權利我也沒興趣,我隻求南陽侯府上下平平安安,當然……若是有人不想我們安生,我寧妨也不介意爭一爭那個位置!”
虛情假意的話語說得太多,煩躁讓寧妨額角狂跳,疼痛絲絲纏繞上了腦袋。疼得他此時隻想幾句話將幾人打發走,閉門謝客得個耳根清淨。
杭之為聽得心下狂顫,心底驚詫勉強才被壓抑了下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寧妨的手段,若南陽侯府真打定主意作對,光是放出話去,朝中頃刻間就會多出許多收買之人。
可杭之為此刻有些迷茫,為何自己會篤定地認為寧妨沒有野心,為何聽到他說沒興趣時心裡隻有股子果然如此的感覺。
良久,他貼身放在胸口的平安符突然一陣發燙,杭之為神色一變,終於知曉這份篤定從何而來。
凡人如何與之相比!
幾十年前的隨水先生被先帝奉為神明,他杭之為又哪來的自信掌控寧妨及其南陽侯府……
真是癡人說夢……
心底一聲長歎後,杭之為收起心中所有算計,坐直身子後雙手端正放於雙膝,開口說話時語氣不由謙遜了許多。
“寧侯爺有何求?”
“變天之日不會波及我南陽侯府,另外……邊南布政使司的位置我勢在必得。”寧妨乾脆回。
“我杭之為應下了,隻要南陽侯府不反,我保證朝中絕對沒人敢找闔府上下的麻煩,日後無論朝中如何變化,南陽侯府一定姓寧。”
“既然得了丞相承諾,那便沒有互相再試探的必要,各自做好便是。”寧妨擺手,似是在揮趕空中灰塵,又像是不欲再多言。
突然態度大變的寧妨讓羅詢與傅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今日這個冷眸直言的人與往日所見大相徑庭。
特彆是私下多有來往的羅詢最為詫異,寧妨步步為營,為得就是讓杭之為心甘情願將邊西布政使的位置透過他人之手送上。
可今日竟請親自開口要,不惜還威脅了一通杭之為。
雖然最後目的達到,可這同時也將南陽侯府的威脅置於了明麵,這不是擺明了要成為杭之為的眼中釘嗎……既然如此,當初何必籌謀那些許。
顯然這個疑問沒人能解答,話說完後,寧妨好像頭痛加重,眉心緊皺成一團,脖頸也泛起層紅色。
最後幾人識相起身,心思各異地離開了書房。
“……”
屋內終於安靜了下來,除空氣中殘留了一點點香薰味道外,入目之處再無讓寧妨煩躁的人或物存在。
可腦袋的疼痛卻絲毫未減輕,心口升起的煩躁延伸往四肢百骸,讓寧妨整個人都像是處於爐火中般炙熱,汗水爭先恐後地從皮膚沁出,大點大點地砸落到了桌麵。
眼前被汗滴模糊,雙眼刺痛得寧妨忙用衣袖擦了幾下,袖口黑乎乎的汗水飄散出難聞的氣味。
不管是性情大變還是突然出現的異狀無疑不在提醒寧妨。
他竟然在寧於嶽成親這天……要渡劫了。
因為這些日子的雜念,無意間加快了他曆劫的日期,此時縱然萬般不願,也隻得快些安排好府中事宜好進入青天卷中曆劫。
又抹了把額頭黑汗後寧妨衝門外高聲道:“辛未進來吧。”
“屬下在。”辛未推開門回道。
屋內飄散不去的味道讓辛未大感不妙,特彆是看到整張臉通紅的寧妨後,他便知主子身體有恙。
“侯爺。”
“無妨。”寧妨擺手,忍著心口火苗帶來的灼痛感後將今日府中之事交代了一遍:“我身體不適,需在屋中靜養幾日,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世安院。”
說完,不及辛未點頭,寧妨立時站起,像是疾風般從他身邊掠過,不過一瞬便聽到了臥房門猛然合上的巨響。
南陽侯府四少爺成親之日,南陽侯身體抱恙未能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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