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記得清清楚楚,當初陳芍和季霄的緋聞上熱搜的娛樂圈消息,鬱唯一轉發微信給她,問她陳芍是不是未來的大嫂……現在她搖身一變,成了陳芍的好朋友……
許安安目光悄悄看了眼陳芍,覺得陳芍大概率是個白癡,鬱唯一接近她肯定沒安好心,她居然還把鬱唯一當好朋友。
不過她樂得看戲,這兩個女人都覬覦季霄哥哥,互相狗咬狗才好玩呢。
鬱唯一朝他們笑了下就移開視線,許安安便明白鬱唯一打算裝作不認識自己和季霄哥哥,她下意識去看季霄,立刻感覺到他放鬆了些。
她抿了抿唇,想起先前季霄生氣,就是因為自己提起了鬱唯一。
要不是她,季霄哥哥怎麼會凶自己?也是因為她,才讓季霄哥哥心情不好。
而季霄哥哥明明很討厭鬱唯一,卻不得不因為她是季昀的妻子,容忍她在大宅對他的騷擾……
許安安越想,越看鬱唯一越刺眼。
她還笑得那麼得意!
她哪來的臉!
既然鬱唯一不會透露自己的身份,那她正好可以利用這點,替自己和季霄哥哥出口氣。
事後,隻要自己好好表演一下,季霄哥哥不會懷疑她心機深沉,隻會感動她幫他出氣。
像鬱唯一這種人,就要用不一樣的方法對付。
此時,因為王明宇的介紹,桌上頓時有不少人開口笑道:
“大明星的好朋友,果然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鬱小姐也是演員嗎?”
“演過什麼電影呀?不知道我們看沒看過。”
……
已經有人拿出手機搜鬱唯一了。
“唯一姐,真的是你?”許安安驚訝的聲音吸引了眾人注意,眼見大家都看著她,她小臉一下就紅了,羞怯地垂下頭,不說話了。
季霄臉黑了一瞬。
他原本還挺高興鬱唯一的識趣——她完全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哪想許安安這個蠢貨!
在場的幾乎都是人精,從許安安這句不可置信的話中,他們似乎聞到了有瓜的味道。
“許小姐和鬱小姐認識?”
各種目光先是看許安安,然後又去看鬱唯一。
還有不少看季霄——許安安是他帶來的,言談舉止間可是十分寵溺許安安。
“不、不認識。”許安安連忙搖頭,小心翼翼看了眼鬱唯一,一副害怕畏懼的樣子,然後她飛快收回目光,勉強維持笑容,小聲對大家說,“是我認錯人了。”
可她驚惶的模樣仿佛受驚的小兔子,惹人憐惜,一時之間,哪有人相信她說的“不認識”,看著鬱唯一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季霄陰沉地看了眼許安安,雖然不知道她搞什麼鬼,但能看出許安安想整鬱唯一的心思,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
“難道鬱小姐長得和許小姐認識的某個人很像?”有人明知故問,“許小姐嚇成這樣,那個人欺負過你? ”
“沒有沒有。”許安安雙手抱著身前的杯子,像是害怕大家誤會,她連忙搖頭解釋,“隻是之前有個姐姐為了追求季霄哥哥,找人跟蹤過我……”
她似乎是回憶起不太好的畫麵,臉色一白,止住話頭,
簡單的一句話,加上她的神態,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季霄適時抬手,在她頭頂安撫似的揉了揉,話卻是對眾人說的:“行了,小丫頭膽子小,想起不好的事,回頭嚇哭了,還得我哄。”
眾人哈哈大笑,算是揭過這茬,有人眼尖地發現季霄一眼都沒往鬱唯一那看過。
這個舉動實錘了許安安嘴裡那位“姐姐”,無疑就是這位鬱小姐——為了追求季霄,跟蹤威脅許安安,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能讓許安安見到她,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依舊嚇成這樣。
即便許安安明確定表示“認錯人”,在場的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原本很是熱情的那幾個人立刻不搭理鬱唯一了。
不得不說許安安這招高明。
她的演技不差,又有女主光環——男人見了她會不自覺憐惜,並相信她的話——她這麼小兔子受驚的一番表演,把自己冠以受害者的身份,幾句簡單的話,都不需要細節,再加上季霄的配合,立刻把鬱唯一“惡毒女人”的形象坐實了。
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彆人會相信。
所謂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潑臟水容易,洗乾淨難。
鬱唯一就算說那個人不是自己,可許安安本來就沒說是她啊,隻說認錯了人,她根本沒必要對號入座。
無論鬱唯一怎麼做,許安安都是穩贏的。
甚至她要是透露自己季家兒媳婦的身份,季家的名聲固然會受到影響,她的損失會更大——季霄也是突然想起,她不敢亂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蠢貨才會這麼做。
對付鬱唯一,不能硬來。
季霄開始覺得許安安不是一無是處,他心中因為鬱唯一產生的種種憋悶,在這一刻散得乾乾淨淨。
這對極品男女主雖然沒有特意去看鬱唯一,卻不動聲色地關注鬱唯一,想通過她的肢體動作得出她現在的狀態。
卻見鬱唯一完全沒受影響似的,正吃得不亦樂乎呢,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對她什麼態度。
這桌上,數她吃得最開心,手拿剪刀,把螃蟹剪得咯吱作響,熟練地挑出肥嫩鮮美的蟹肉,見陳芍對著張牙舞爪的螃蟹束手無策,她直接把自己剛剝好的給她。
陳芍都愣住了。
她還沉在許安安的話中,想起鬱唯一似乎很熟悉季霄,也認識許安安,以至於一時分辨不出許安安說的是真是假……
鬱唯一三下五除三又剝好一隻。
哢嚓哢嚓。
桌上其他人的交談漸漸淡了,眾人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她。
怎麼說呢,她剝蟹的動作並不粗魯,甚至很優雅,充斥著難以描述的壯觀美。
特彆解壓。
特彆爽。
鬱唯一左邊是陳芍,右邊也是位女生——季瘟狗和許安安在她斜對麵。
見右邊那位女士也看著自己,鬱唯一猶豫了下,還是把剝好的那份遞過去:“要麼?”
女生下意識接過。
等聽到旁邊又響起哢嚓聲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忘了說謝謝,同時納悶自己為啥這麼順手就接過了盤子???
鬱唯一發現眾人都在看自己。
她哢嚓一下剪斷螃蟹的大鉗子,那麻利的動作以及大鉗斷裂時發出的聲音莫名讓人頭皮一麻。
下一秒,她剪開螃蟹的身體。
她的臉有多漂亮,她手中的動作就有多利落,拍下來加個柔美的BGM,放慢動作,這個彆具一格宛如藝術般的視頻一定會上熱門。
鬱唯一空剪了下剪刀,聲音清脆,她握著剪刀,挑了挑眉梢,驚訝地問:“諸位先生都不會嗎?”
“……”
餐桌上的男人幻肢莫名緊了下。
然後,他們感覺到了她無聲的嘲諷——“是不是男人啊,連螃蟹都不會剝?”
這種無聲嘲諷太致命了。
下意識的,好幾個男士不甘示弱地拿起手邊剪刀。
王明宇想在陳芍麵前表現,一剪刀下去,一隻鉗子biu地飛了出去——落到了陳芍的裙子上。
王明宇:“……”
陳芍:“……”
原本想吃螃蟹的話,可以叫旁邊的侍者幫忙,顯然鬱唯一刺激到了他們。
然而這群公子哥,以往吃螃蟹哪裡自己動過手,一時之間畫麵很是災難。
見狀,鬱唯一“嘖”了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夠這些人聽到了。
“……”
他們握著剪刀,瞪著不聽話的螃蟹,臉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