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出頭的想法終究被劉毅止住了,看得出來,呂玲綺跟小環的感情不錯,畢竟當年從墨城開始,就在呂玲綺身邊伺候了,從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一直到現在,幾乎等於是呂玲綺看著長大的,這期間因為劉毅居無定所,呂玲綺身邊的侍婢也會經常換,畢竟那些侍婢多半是有家的,但唯獨小環父母雙亡,自到了呂玲綺身邊之後,就一直跟在左右伺候。
處的久了,這感情上自然是有區彆的,所以鄧氏離開後,哪怕小環不是最合適的,也依舊接替了鄧氏的事情,那段時間真的是手忙腳亂。
小環的事情,算是這次劉毅回來平淡日常中的插曲,接下來的時日裡,劉毅拋開所有煩心事,多數時候都是陪伴妻兒,如今他位高權重,要說真的完全避開應酬也是不可能的,自回來之後,嶽陽城、長沙、貴陽乃至江陵都有人送來邀請赴宴的帖子。
大多數都被劉毅推了,但也有推不掉的,劉毅多半也是一日來回,晚上肯定在家陪妻兒。
年關將至,荊南一帶這些年年景越來越好,人們對節日的重視自然也開始加重,作為這荊南之地的重要樞紐,每天往來的客船也比往日裡多了許多,大家都想要趁著這年節之前多賺些錢,然後回去好好過個節。
天工坊在劉毅的見一下,順便推出了一些比較新奇的物件兒,比如年獸的擺件或是配飾,由劉毅新弟子負責帶隊趕製,四級的水平,屬性算不上太強,但也比之尋常配飾效果強了不少,這些雕刻一般都會有栩栩如生的屬性,足以彌補匠藝之上的不足,一推出,便是供不應求的狀態,讓劉毅又小賺了一筆。
劉毅白天沒事的時候,多半帶著吊杆,頂著鬥笠在洞庭湖畔尋一處好位置去釣魚,不管能不能釣到,但在這樣難得清閒的日子裡,找件不用費腦子費心思以及體力的事情做,劉毅覺得會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家主,夫人喊你回去用晚食!”小環來到劉毅身邊,看著用鬥笠遮著臉,曬著太陽的劉毅,輕聲喚道。
“哦。”劉毅把臉上的鬥笠摘下來,從躺椅上起來,舒爽的伸了個懶腰。
“家主,你的魚竿呢?”小環幫劉毅收拾魚簍,魚簍裡隻有一條魚,魚竿卻不翼而飛,小環看了看湖麵,有些無奈,估計魚竿又被魚給拖進湖裡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小環也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指望回答。
“剛才有隻魚跟我說它想用這根魚竿一統洞庭百萬水族,我看它竟有如此雄心,便將魚竿贈予。”劉毅看著洞庭湖的方向,慨歎道:“一隻魚兒都有如此誌氣,你說我等生而為人,是否也該振作起來?”
小環看著劉毅,將魚簍提起來道:“家主,再不回去,飯菜就涼了。”
劉毅有些無奈的看了小環一眼,算了,這種事兒,還是她自己慢慢想吧,至少現在病好了,能乾活了,自己這甚為家主,侍女的感情問題都要操心,也太累了。
“走吧!”將鬥笠往腦袋上一帶,免得一會兒被人認出來又是一番麻煩客套,帶著小環往回走去。
小環依舊有些渾渾噩噩,不過家裡的事情倒是操持的不錯,呂玲綺還是側麵打問了一下對方的身份,是貴陽那邊一大戶人家的公子,聽說長得挺不錯,有些詩才,隻是如今荊襄和蜀中選吏主要以務實為主,在這方麵對方顯然並不達標,未能出仕,被家裡安排看管生意。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得而知,但很顯然,是對方爽約了,或是無意,或是有心,劉毅想想也大概能理解,既然是大戶人家,哪怕是劉毅府上的侍女,但終歸是侍婢,娶做妾室可以,但要做正妻是不可能的。
“怎的還是去打聽了?”劉毅詳細的聽完之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呂玲綺道。
“夫君,你說那朱公子浮華無能,與夫君比也多有不如,為何小環還是願意跟著他?到如今依舊渾渾噩噩的……”呂玲綺有些不解。
“這沒法比較。”劉毅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錢:“我又不是這五銖錢,誰都喜歡,你要說本事,孔明、士元他們比我厲害多了,夫人是更喜歡他們還是更喜歡我?”
“這怎能一樣?”呂玲綺不滿道。
“怎麼不一樣?感情這種事兒,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許在我們眼裡,他們有一萬個不般配,但對小環來說,喜歡的理由隻有一個,她願意,這就足夠了,隻可惜,並非所有的兩情相悅,都能修成正果啊。”劉毅歎了口氣,他的感情經曆其實也並不豐富,對於這種事情,也隻能講一些大道理。
“那夫君看來,小環還有機會麼?”呂玲綺好奇道。
“懸!”劉毅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言,難得的假期,不能被這些事兒給左右了。
冬日的夜很長,劉毅在飯後休閒一番之後,回屋休息,他的作息很規律,在沒有一些夜間運動的情況下,幾乎都是掐著點入睡的,這幾日正趕上呂玲綺不方便,自然也沒什麼夜間娛樂,早早地便回房休息。
“小環?”劉毅看著幫自己鋪床的小環,笑道:“行了,你這些時日也怪累的,去休息吧,這些事兒,我來就行,夫人呢?”
“夫人在陪公子歇息,吩咐奴婢今夜侍奉家主。”小環躬身道。
“又來這套?”劉毅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去休息吧,彆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