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熊熊燃燒的鳴新坊忽然發出一道木頭崩斷的聲音,緊接著,畫舫從中間斷開,船頭船尾各自翹向兩邊……露出了一艘完好無損的畫舫。
鳴新坊,又喚作:鳴新舫,是由兩艘巨大的花船改造而成的連舫。
見到這一幕,崔琰原本得逞的心情,忽然泛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急忙轉頭朝水裡,還有岸邊看去,接著雙眼圓睜,難以置信的看向火海對麵,那艘完好無損的畫舫。
而畫舫三樓的露台上,一道恨得他咬牙切齒的身影,正舉著望遠鏡,朝他揮著手……是了,火燒了這麼久,對麵竟然沒有人逃跑或者跳水,難怪,難怪……
“這小崽子!”崔琰見狀,不怒反笑,隻是笑得有些難堪。
沒想到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到得最後也沒殺掉這個臭小子。
崔琰氣得牙癢癢,收回視線後,瞥了一眼愛德華,朝一旁的手下吩咐道:“直接殺了他,千萬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幾個手下此時也發現了計劃落空,目標人物不但沒死,還發現了他們,相視了一眼後,同時朝崔琰點了點頭,提起五花大綁的愛德華,就打算毀屍滅跡。
不料,那大漢的手剛剛伸向愛德華的肩膀,不知道哪裡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啊~”
就見那大漢的手掌好似被什麼打穿了,鮮血夾帶著碎肉骨頭,噴了愛德華一臉。
崔琰嚇了一跳,急忙朝身後幾個手下背後躲去。
幾個手下也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此時不但不驚,反而冷靜的抽刀將主子護在身後。
至於那個手心被打穿的大漢,在短暫的失神後,也冷靜了下來,撕掉衣擺,迅速處理起傷口。
遠處,隔著火海的畫舫上,席雲飛拿出一個大聲公,笑著喊道:“崔家主,彆急啊,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與愛德華聊聊呢,您就這麼把人給殺了,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聲音穿透熊熊燃燒的大火,像是熾熱的巴掌,一掌掌打在崔琰的老臉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崔琰氣得渾身發抖,死死的盯著火光中的那道身影。
圍在一旁的漢子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倒是那個處理了傷口的大漢走了過來,沉聲道:“主人,事不宜遲,我讓他們先護送你出城吧,長安是不能呆了,這小子是個狠人!”
崔琰此時也動了落跑的念頭,清河崔氏的家主之位,他已經做不了多久了,之所以破釜沉舟的要殺了席雲飛,不止是因為他害了自己的兒子,更多的,是他把自己從家主之位上拉了下來,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人生。
“此仇不報非君子!”
崔琰臨走前,還不忘朝席雲飛的方向咬牙切齒的放了一句狠話。
那手上還在滴血的大漢見狀,急忙朝幾個手下吩咐道:“你們一路護送主人回山東,記住,走水路,先出海,再北上。”
幾人重重點了點頭,身為死士,他們早將一切交給了崔琰,崔琰死,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就要跟著陪葬,所以,不管任何時候,保住主人的性命都是第一要務。
隻是,他們真的能夠離開得了長安嗎?
天空中,一道道嗡嗡聲從四麵八方夾擊而來。
四道白色的強光從天而降,將整個文征閣照得猶如白晝。
飛艇上,席開山站在玻璃幕牆後麵,一臉心有餘悸的盯著露台上逐漸陷入絕望的崔琰。
今夜,要不是席雲飛偶然發現船艙裡藏著大量石油,怕是他就要失去這個引以為傲的兒子了。
這是任何一個父親都不能接受的打擊……此時的席開山,恨不能手撕了崔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