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滿臉驚疑,“這條河不是明言禁止過來的嗎?我聽說之前就淹死過人了。”
大媽總結出來一句話,“小孩子哪裡懂這些。”
大媽和媳婦子互相唏噓著,眼神都轉移到了潛在水裡撈人的男社員身上,雖然說著八卦聊著天,但誰都希望能趕緊把人撈上來。
紀榕眼神怔怔地,耳邊回
蕩著剛剛大媽說的話,腦子裡浮現出的是紀進福和紀進寶跑回家的場景。
不會是和那兩個混小子有關吧?
紀榕想到了早上去知青辦時還好端端朝她們揚沙子的秦祖佑,這才多久的功夫,就說人沒了?
莫怪紀榕不敢相信,就連紀葎的眼神都微微涼了一瞬。
薑常清聽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家裡有孩子的誰沒點感同身受的事情,他一把抓住紀榕的手,“咱們走吧。”
三個人的眼神各一,唯獨秦招,在聽到這番話時心下微微一動。
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秦招徑直朝著河邊的方向而去。
紀榕叫了一聲,抓著紀葎和薑常清也緊跟在身後。
到了大河邊,那裡果然已經圍了很多的社員,包括一些光著膀子的男社員在河裡浮浮覓覓地找人,土地濕潤的泥地邊,布滿了慌亂的腳印。
不一會兒,步履匆匆哭嚎著嗓子的大山媳婦趕了過來,“人呢?人呢!掉進去的不是我兒子吧?”
原來,早在大山媳婦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小兒子不見了,當時沒有在意,隻以為是在外麵和小朋友玩,直直等到吃飯時間了,他還沒回來。
大山媳婦便出來找人了,也剛好,有個社員路過,順口說了句曾經在大河邊見過她兒子。
大山媳婦當下焦急得不行,男社員見她神情恍惚,便幫忙過去河邊看看了。
這一看不得了,那本來不讓人過去的大河邊,竟然有腳印叫水漬,他直接就報告給了社裡。
這不,派了人過來幫忙找。
大山媳婦覺得男社員就是糊弄自己的,嗤之以鼻地嘲諷了他幾句,便圍著滿村子找起兒子來。
這時已經是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又回來了。
先前紀榕一家看到聊八卦的大媽歎口氣,走出來拍拍大山媳婦的肩膀,“大山媳婦,你節哀順變。”
都是當媽的人,她自然也能明白大山媳婦的痛苦。
更彆說人家這個兒子盼了多少年的。
雖然平日裡對大山媳婦的作態不太喜歡,這個時候也願意站出來安慰她。
大山媳婦卻直接怒了,用力推了一把大媽,罵道:“節哀你個混賬東西,我兒子沒死呢,你是不是有病?”
大媽瞬間表情尷尬了,臉上的表
情一陣紅一陣白,最終看在人家兒子沒了的份上,才沒吵起來。
大山媳婦急促地走到河邊,也不顧岸邊的濕泥土,絮絮叨叨地走來走去,“肯定不是我兒子,一定不是我兒子。”
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大山媳婦的一顆心也慢慢地沉到底。
她越來越煩躁了,這個時候,眼神裡剛好觸及到了樹下站著的秦招,大山媳婦就好像失去了神誌,直接衝過去對著秦招就要打罵,“秦招,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知道了,是你害的對不對!你記恨我兒子,所以你就要害他對不對。”
所幸,李創業就站在紀葎的身邊,一把攔住了她,“大山媳婦,你冷靜點,這事和小秦招沒關係。”
大山媳婦瘋了,伸著長長的指甲繞在李創業的手上,臉上表情猙獰可怖,“怎麼可能沒關係?那我兒子之前都好端端的怎麼偏偏他一回來就掉河裡去了,這小子就是個災星。”
李創業瞬間吸了口涼氣,但還是不敢鬆開人,勸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大山媳婦卻已經聽不見彆人說話了,自從她男人被抓進了監獄裡,大山媳婦整個人就變了,整天沉默,一整宿地睜眼到天亮,害怕已經做的事情被人再挖出來,害怕得到報應。
兒子的事情,可以說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實在掙紮不過李創業的束縛,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管不顧地大哭了起來,“我就該信算命的,一早把你掐死了什麼事也沒有,為什麼要養你呀嗚嗚嗚嗚嗚~”
“你就該和你親生父母一起死掉,你生下來就是在克人的,說不好連你親生父母都是被你克死的,現在開始來克我們家了。”
李創業見大山媳婦越說越起勁,竟然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和她講道理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勸道:“這件事情是意外,你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李創業是不知道關於秦招親生父母的事情的,聽到大山媳婦的話,不由得暗暗心驚,一邊偷眼瞥著秦招,他父母竟然死了?
撇開所有因素,李創業是很喜歡秦招這個小孩子的,生怕他因為大山媳婦的話受到影響,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是容易多想。
紀榕聽著大山媳婦的話,突然就替秦招感到無儘的悲哀,伸手輕輕拉住了秦招的手,“秦招,不要聽她亂說。”
感受到紀榕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秦招眼底一片平靜,“嗯。”
這個時候,在河裡撈了一圈的男社員走上來緩口氣,聽到大山媳婦的話,連忙替秦招辯駁道:“不是這小男孩的鍋,我剛剛看到秦家那小子是跟紀家兩個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