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溫暖的新年(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14689 字 6個月前

給老婆送花結果被閨女迎頭遇到,羞恥pyVs突然就成了爹娘戀愛中的電燈泡

到底哪一個更慘一點?

這個,就目前來說,父女倆的感覺都不怎麼美妙。

顏肅之自打中二病好了之後,就力圖做個好爹,給閨女樹個好榜樣,在閨女麵前做個有理想有道理有內涵有擔當的四有新爹。這愣頭青一樣地捧著枝梅花來給給老婆製造浪漫,好誘拐老婆這種事情被閨女給看到了!顏肅之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這以後還要怎麼用去麵對女兒啊?形象全毀了呀!!!

他這情景,比到女生宿舍底下攔著心中女神送花,結果錯攔了宿舍大媽還慘!宿舍大媽,你畢業了就不用見她了。親閨女就……這是一輩子的事兒啊,你死了,她還能講給兒孫聽。

顏神佑這裡,她卡在這裡更尷尬了!她是正對著她爹那張“求交往”的臉了!實在是太驚悚了!呆了一下,她當機立斷就學起了螃蟹,來不及轉身就橫著往右蛇了出去,直到眼前出現了牆壁,才就地麵壁蹲地抱頭。

薑氏正撫琴,初時並不曾注意窗子那裡的動靜。顏神佑爬過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女兒的動作,正待說:“這樣舉止不好……”就看到她閨女蛇到牆角蹲著種蘑菇了——好大一團毛茸茸的蘑菇!

再一看窗戶,就看到顏肅之那張深受打擊的臉,連他手裡拿的那枝梅花,都仿佛蔫頭耷腦了。

薑氏:……表情已空白。

顏神佑蹲著蹲著,就覺得這周圍也太安靜了。然後她就蹲著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看到一對蠢爹呆娘眼對眼。連忙拿手捂了眼,從指縫裡偷看。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腳都蹲麻了,這倆還在那兒練對眼神功。要說這女的漂亮男的俊美,就這麼隔窗遙望,真的挺賞心悅目的。

前提是——彆是她爹娘,尤其是還沒有恩愛的爹娘。

顏神佑按捺不住了,心說,你們就這麼對看到明年,也解決不了問題呢,可我的腿快要站不起來了。這麼看來,不能指望她爹娘就這麼一對眼,然後就能當以前那幾年的冷淡關係不存在,歡歡喜喜去談戀愛生孩子。

怎麼看都像是她爹有改過自新的意願,也有一些比較上道的表現。她娘這裡呢,或許是大環境的原因又或者是自幼的教育之類的,也可能為了這個小家庭、為了她,又看她爹有改過的行為,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但!是!兩人又都有那麼一點小資情調,想要擦點火花再……嗯。

現在缺轉折,這個顏神佑無能為力。那就隻能讓他倆來個“日久生情”了,反正兩人都有那個意願,也許看著看著就順眼了呢,就跟顏肅之的中二病突然就好了一樣。還是給他倆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吧……

想到這裡,顏神佑扶著個牆就站了起來,可憐兮兮地道:“阿娘,我腳麻了,想出去走走。”

薑氏回過神來,尷尬又羞惱的表情比以前高了好幾個百分點,剜了顏肅之一眼才過來抱著顏神佑:“阿娘帶你出去走走。”

顏肅之將花枝往屋裡一擲,恰好落在了琴上,自己卻嗖地從窗子鑽了進來,窗子在他身後又合上了,帶出一聲悶響。顏肅之道:“外頭冷,彆出去了,就在屋裡走走吧,仔細著涼。我看這天像是要下雪了。”

顏神佑怕薑氏害羞,連忙岔開話題:“好身手呀!”

顏肅之“嘿嘿”一笑:“你爹練過的呢,要不過學啊?你阿舅給你尋的擊劍師傅還沒來,阿爹先教你吧。”

“阿爹要到衙裡去呢。”

“還有回來的時候呢。”

“那行。”

顏肅之發現,隻要跟閨女一起,老婆對他的容忍度就會高一點。可閨女,她是個大燈泡啊!顏肅之十分痛苦,閨女不能不管,他深覺對女兒不起,極力想要對她好,做個合格的父親,給她以教導。這就不能不見女兒。可要跟妻子聯絡感情呢,成年人的事情,還是不要讓未成年圍觀比較好。

左右為難中。

阿琴從外頭來了:“娘子,小娘子的琴取來了。”

顏神佑道:“哎呀,我腳麻了,不想彈了,先擱這兒罷,阿琴,阿爹說要下雪了,咱們出去看看。我那件氅衣呢?”說著,蹦蹦跳跳地跳出去了。還對她爹娘揮揮手:“你們聊。不用跟來了哈,我看一下就回房了。”

這一對能聊什麼呢?小燈泡沒了,屋裡也黯淡了。顏肅之局促地問道:“要過年了,咱家缺什麼不缺?”

薑氏道:“都差不多了,郎君要不要看一看?”說看也不是去倉庫盤點,而是拿禮單來看。

顏肅之心說,這樣好啊,可以坐近一點了。他痛快地答應了:“好,阿舅辛苦,須多留意,”又說,“有些暗了,叫阿言掌燈來。”

拉不到小手、送花失敗,坐一塊兒看賬本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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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披著氅衣站在廊下,看著天上彤雲密布,對阿琴道:“還真要下雪啊。”

阿琴笑道:“嗯,看這雲彩,像是呢。”

兩個小丫頭,對氣象問題也沒什麼大研究,看一眼,一齊回房去了。到了屋裡,阿竹將一個裝好炭的手爐子給顏神佑遞過來:“小娘子抱著。”阿菊就給顏神佑將氅衣又除了下來。幾人圍著熏籠坐著,顏神佑將頭往正房方向側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阿菊看著她這人小鬼大的樣子,隻覺十分有趣。她長顏神佑七歲,已很曉得事了,卻不能將知道的都說與顏神佑來聽,隻笑言:“興許小娘子要添個兄弟了。你喜歡不喜歡呢?”

阿竹嗔道:“胡說什麼呢?這是好事,小娘子是得要個兄弟。”

顏神佑把手爐給了阿琴,自己往熏籠上一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那得我爹娘兩個心裡都歡喜才好。”

阿梅笑道:“郎君娘子,自然是都樂意的。”她就十分想不明白,郎君現在變好了,娘子也不像不希望丈夫好的樣子,娘子也得要個兒子呀,兩下一湊,還有什麼不能順順當當的呢?

阿菊若有所思道:“那也……得叫郎君好好哄哄咱們娘子才好……”

又被阿竹拍了一下:“去!”

阿菊這才不說了。

顏神佑倒對她生出一般知己之感:“也對。不過……看著阿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有點心疼了。真是的,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阿竹將顏神佑從熏籠上揭了起來,跟塊膏藥似的熏籠上,真不像話啊。雖然長得可愛,做這個動作也很可愛,可長得好不是讓你用來占這種便宜的!

阿梅被逗笑了:“小娘子生得像爹,好看。”

顏神佑咕噥道:“我就沒占著便宜。”

阿梅戲言:“小娘子要占什麼便宜呢?”

顏神佑理直氣壯地道:“你說我好看,上回跟你們打聽事兒,沒一個告訴我的。”這小不要臉的臉不紅氣不喘地大方接受了彆人對她相貌的讚美,還要倒打一耙。

正說著,阿蘭從外麵回來了,巧了聽到個話尾,接口道:“那我這裡有個消息,小娘子要不要聽?”

顏神佑道:“當然啦。”

阿蘭門外除了鞋子,走起來湊近了熏籠,才對顏神佑道:“阿圓要回來啦。”

“咦?”

阿蘭又對一直不作聲的阿琴道:“倒是你娘,要回家一陣兒了。”

阿琴道:“那,我呢?”

阿蘭笑道:“你當然是留在小娘子這裡啦。”

阿琴大大地呼出一口氣,放心了。自打鬱家回來,她先是被阿方給教訓了一頓,又被阿蘭等耳提麵命了許久,說的無非是:“當護小娘子周全。就是意外,才用得著你,能想到、防著的事兒,還用你嗎?要你跟著,就是為了防有事!”阿方還打了她好幾下,就是讓她長記性。她十分害怕被趕出去。

顏神佑聽她們對答完畢,才問:“還有旁的消息麼?”順手還拍拍阿琴的肩膀,以示安撫。

阿蘭道:“有就一並告訴小娘子了。”

顏神佑又趴熏籠上了:“上回著呢你們,你們都不說。”

阿蘭作了個無奈的表情:“小娘子年紀還小呢,要聽娘子的。”

顏神佑特彆乾脆地道:“可你們是我的人啊。”

這話說完,阿蘭等四個年紀大的開始沉默。顏神佑自動爬了起來,坐正了,認真地盯著她們四個。看得她們不好意思了,阿蘭才認真地說:“是。”

顏神佑笑上笑開了花,眼睛笑得彎彎的:“我就知道呢,咱們要好一輩子呢。來來來,收拾一下兒,快要吃飯了呢,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語言是件奇妙的事物,對有些人來說“說過的話放過的屁,做不得準”,對有的人來說,卻是有著強大的束縛力。痛快答應你的,未必就能做得到。不肯輕易許諾的,說不定才是個認真負責不肯騙你的好人。

阿蘭幾人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答應完了之後,卻像卸下了心頭巨石。也似收到了某種心理暗示,小娘子既明白了“我的人”,三歲看終身,當是個明白人兒。阿蘭甚至覺得,她就是在等著這麼一刻。

一時之間,主仆幾人都有點開心,熱熱鬨鬨的準備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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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晚飯,是一家三口一塊兒吃的。吃飯的時候,顏神佑總覺得空氣裡彌漫著荷爾蒙的味道。她爹像隻開屏的孔雀,想往她娘那裡湊。她娘那裡呢,有一點點動心,又有很多不甘心——將近十年的冷宮生涯,能這麼快就回轉的麼?

有得磨囉。

顏神佑悶頭扒飯。

薑氏覺得臉上發燒,放下筷子,對顏神佑道:“不要總低著頭,坐好了。”

顏肅之就十分狗腿地道:“你娘說的對,女孩家家的,儀態一定要好。”

顏神佑:“……”合著你倆就在一致對付我這件事情上頭達成一致了是吧?

她咽下飯,放下筷子,十分認真地問顏肅之:“那是不是隻要看起來斯文了,就能淘氣了?爹?”淘氣這個詞是她斟酌著小心用的,本來是想用個比較刺激一點的詞的,又想起自己其實還在留校觀察期,就改了個溫和一點的詞。最後一聲“爹”,叫得十分委婉悠揚,聽起來仿佛就在說“你是不是就是這樣噠?”而且她還在笑,落顏肅之眼裡,那就是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諷刺。

顏肅之:“……”這Tm哪來的熊孩子啊?!一轉頭,他求救地看向薑氏。

薑氏:這真是顏肅之的親閨女!看到他被女兒噎著了,覺得很解氣,腫麼破?

這兩位可不敢認為閨女說的“淘氣”就隻是爬牆上樹,必須得是大招。

其實顏神佑基本沒想那麼多,她就想吧,這倆總歸是她親爹媽,對她倆藏得掖得太多了沒意思,不明白的就直接問了。現在大些了,表現得出格一點,也太引人注目,不會被當成異端。前幾年裝乖巧,那也是形勢所逼,也是因為必須得裝,不裝就得成另類而不是神童了。

現在有了“神童”的殼子,出格一點也能被大家容忍了。再說了,在自己家裡都要裝,那就是世上無一處能放鬆的地方了,心太累。

顏肅之被噎了,隻能自認倒黴。他還不是顏啟,顏啟被噎了,那是從來不反省,隻覺得熊孩子太欠揍。顏肅之被噎呢,就覺得是自己樹了壞榜樣,也是之前自己記錄太差。他還得把噎的這口氣給咽下去,好聲好氣跟閨女說:“也不能總這般,看起來好模好樣,做事卻令人不喜。那便是為人外寬而內忌,對心性不好。”

顏神佑想了想,也是這麼個理兒,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顏肅之這才覺得胸口舒暢了:“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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