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根據地建設(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12621 字 9個月前

皇帝為什麼要壓著顏肅之,在當時看來,基本上屬於不解之謎,謎底的揭開且要過一段時間。雖然歸義方麵有一個開了掛的小變態給猜出來了,但也隻是“猜”而已。哪怕聽眾們根據皇帝的抽風史鑒定:猜測無限接近於真相,也不能阻止當時人認為這是一個靈異事件。

至少連當時在京的楚氏楚豐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是怎麼了呢?彆說按正常人的思維了,即使顏肅之這個前中二病,唐儀這個現中二病,開那麼大的腦洞都沒有猜得到皇帝的想法兒。要不是顏神佑開了個掛,可能沒一個能猜得到啊。因為這個想法,真的太非主流了。

這世上有把大臣留給兒子用的,卻無不是自己對大臣很好,讓人家念點舊情。又或者如果這是個能人,但是資曆不夠,那也要一直在培養著,讓人家能看得到希望。你這樣,人家才能覺得你們家有正能量不是?哪怕是巴甫洛夫反應,那也得積累一陣兒不是?

主流的想法是什麼呢?是“君則敬,臣則忠”,是“國士待之,報之國士;眾人待之,報之眾人”。講究的是你皇帝得先對臣民好了,臣民才能擁護愛戴你。你特麼拿人當傻子來耍,還指望人家忠心耿耿嗎?那人……得有多蠢?你,得有多麼二啊!

所以,楚氏等人都摸不著頭腦了。包括米丞相,也在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這情況十分不對啊,聯係到皇帝最近又病了一場,還急匆匆地把太子的婚事兒給辦了,米丞相瞬間有了不太好的聯想:這是不是快要死了,彆人是回光反照變明白了,皇帝這是老糊塗了?

這也太扯淡了吧?

米丞相不得不跟皇帝提了一回,並且,小心翼翼地問皇帝:“是不是有什麼旁的事情,令聖人不喜他?”他這是在問楚家呢。他還記得,就是這個皇帝,當初因為瞧楚豐不順眼,是怎麼擠兌人家妹妹的,打臉啪啪啪啊。

皇帝微一笑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來:“此事丞相不必擔憂,我自有安排。”

尼瑪等了倆月,也沒見他有什麼安排下來。

米丞相傻愣愣地等了兩個月,跟楚豐一樣,都不明白皇帝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在這當口,這種事情必須問明白,於是米丞相不得不去問了第二遍,皇帝還是那句話:“我自有安排。”

米丞相:……

唐儀坐不住了,為了他病友兼親家,他找上他舅了。皇帝很煩,一翻白眼:“滾,長輩們的事兒,小孩子少管!”

唐儀:=囗=!小!孩!子!中二病炸毛了:“舅,我Tm閨女都能成親了啊啊啊啊啊!”

嗬嗬,跟他舅口無遮掩的唯一下場就是被追著揍,一時雞飛狗跳。唐儀還是沒有問到實情,十分之不開心。有心攛掇著他娘出馬,不幸當天下午,他就沒這心情了——他舅開始琢磨著換防的事兒。

說是換防,可這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這次調度,是在防著諸王呢。這裡的諸王當然不是太子的兄弟,而是唐儀的小舅舅們。樂子,大了。

於是乎,誰還有心情在這時候管什麼歸義呢?

皇帝這一手玩得挺漂亮,朝野雖然知道他和諸弟關係不太好,並不覺得意外,卻也不得不去關注。無論朝廷最後是誰當家,藩王都是要處理好的關係。

關注在歸義身上的視線被收回,顏肅之開心地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建設祖國大好河山這一有意義的事業上來。並且發現……閨女越來越不像個正常的淑女了。不正常到,就差直接挑明了說“我們建立獨立王國,準備造反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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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來一點點,回到剛剛猜完皇帝想法的時候。

皇帝的想法猜完了,歸義暫時安全了,至少到皇帝死,都安全了。皇帝死了,到時候必須麵臨著各方勢力的重新洗牌。不是顏肅之看不起太子,這太子就算是天縱英明,也不可能虎軀一震就四海歸心的。何況,以顏肅之與太子相處的情況來看,這隻是一個智力正常的正常孩子而已。雖然有名師教著,架不住有一對熊爹熊媽,還有那麼一群熊親戚。三年五載之內,虞喆是控製不住局勢的。顏肅之就有了緩衝的時間,到時候,歸義他也基本攏手裡了,無論是走是留,都有了這麼一個大後方了。挺好。

所以,顏肅之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建設歸義了。

顏肅之已經從皇帝那裡拿到了合法的擴建軍隊的批準,毫不客氣地又開始組織起軍屯來。一麵操練,一麵翻翻地,先肥肥地,等明春好開種。盧慎又有些擔心:“屯田?他們屯田了,誰來操練?”

顏神佑則認為,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且不說人民子弟兵一邊種田一邊揍各種敵人,最後還完成了建國大業。就說她知道的曆史吧,三國時軍屯做得最好的勢力,最後統一了全國。屯田是一點也不會耽誤事的。相反,她認為,集體勞動,也是對於組織能力的考驗,不是嗎?這年頭的部曲,本來就兼有勞動的職能,比如顏肅之的部曲們,也種地,也沒見他們打仗的時候比人弱呀。隻要能調動大家的勞動積極性,一切就都不成問題。

歸義大生產運動於焉展開。

勞動積極性也是很好調動的,隻要大力宣傳一下顏肅之為大家爭取到的優惠政策,就足以大多數人的乾勁兒了。反正吧,白天促生產,收工修房子。房前屋後桑樹什麼的也都種上了,隻長荒草的地上還能放幾隻羊。雖然目前看來一切都是剛剛起步,可一眼望去,真是生機勃勃。人人都覺得有了盼頭。

顏神佑還攛掇著顏肅之在進行規劃的同時,微稍親民那麼一點點,深入到田間地頭,解決一下糾紛什麼的。彆說,這還挺管用的,比如兩村之間有點什麼彆扭的,顏肅之到了,給調解一下,就省了兩邊械鬥了。

調解也不費什麼事兒,一來是顏肅之有威望,二來也是大家正事且忙不過來呢。有了減稅等等政策,多勞必然多得,誰有功夫為芝麻綠豆大的事情耽誤了正經事兒呢。有個差不多的判決,大家也都認了。再繼續乾活兒去。

然而盧慎說的,也不能不考慮。盧慎考慮的要點,還是在海賊。這裡的軍民人等都搞生產去了,吃了大虧的海賊們,難道會不來報複嗎?一旦他們過來了,這邊兒還麵朝黃土背朝天著呢,這不坑爹呢嗎?

這是一個大問題。

顏肅之道:“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待我練好了兵,準備妥當,自然要尋他們的晦氣去。隻是此時新兵未成,戰船未就,說不得,隻好先防上一防了。然若隻為備戰海賊,拋了荒,也不劃算。隻顧耕作,一旦海賊殺來,更是要吃虧。”

這就是資源不夠的痛苦了,歸義地方是夠大了,可是人力資源還是短缺的,要不然,顏肅之也不會把主意打山民頭上,對山民這般客氣了。顏家部曲就不用說了,不可能完全脫離生產。便是招募來的兵,這麼說吧,歸義現在哪怕是顏肅之有數的小賬本兒上,人口也不過三萬餘戶,好吧,將近二十萬人。募兵卻已經超過五千了——顏肅之的計劃是最終成型的戰力要有一萬人——這五千多人,都是精壯勞力。

他們是吃得最多的,如果不讓他們參加生產,這一裡一外,得刨出一萬多個最有效率的勞動力。這還不算他們的武器裝備的消耗,還要養些戰馬之類。要不是還有個鹽田的收入,顏肅之要不就打土豪分田地,要不就得窮得當褲子了。

顏神佑道:“這個……也不是太難。”

顏神佑&盧慎:“!”

顏神佑努力回憶起很小很小的時候看過的黑白電影來,一麵回憶,一麵慢慢地道:“農忙的時候一季也就那麼幾天,除此而外,是可以操練的。”她還記得民兵組織也是很給力的。

顏肅之點頭:“是。”

盧慎道:“若就在這幾天呢?豈不要措手不及?歸義頗大,沿海之地頗多,不撒出幾百人來回巡著海岸,不設堡駐守安放個兩千人……這個,不夠使的啊。”

顏神佑道:“也不須人人都當兵嘛,可以是鄉勇啦、團練啦,這樣的。隻消抵擋一陣兒,不要有慘禍發生。朝廷有烽火台,咱們也可以設個差不多的嘛。”

在比較重要的地方,主要是鹽田附近啦,有顏家部曲把守。然後建個類似的烽火台之類的,方便傳遞消息,縣裡隨時能增援就得了。靠近村子的海邊,也可以設類似的崗哨嘛,這一類的任務由當地青壯輪流值個班,劃到各人頭上,也就那麼一兩天。

除些之外呢,顏神佑還提出:“連放羊娃,也能提前發現敵情罷?”放個消息樹之類的,然後躲起來,這種事情,還是能辦到的。

這些一提,顏肅之與盧慎馬上就聽明白了。這一類的措施呢,傳統上是早就有了的。主要是因為歸義之前太窮了,窮得海賊都懶得上岸,所以本地沒有這類準備,兩人這才燈下黑了。

盧慎聽了連連點頭,又比出了一些什麼其他地方的例子來,認為可行。顏肅之笑道:“這個倒也好辦,想來百姓們也是樂得少折騰些事兒,又能防得住海賊的。”

盧慎道:“還有一樣,我隻擔心,若有海賊喬裝改扮,過來探問消息,則又當如何?先前他們吃虧,固然是小娘子智計,將士用命,也是他們輕敵。”

他一說到這個,顏神佑又笑了:“這個就更好辦啦!甭管哪裡來的人,隻要是生人,一經發現,先帶到縣衙裡來!”

這世上有這麼一批中老年婦女,她們臂戴紅袖箍,雄赳赳氣昂昂。誰家兩口子吵架了,誰家孩子不聽話了,誰家狗汪汪得太大聲了,誰家老貓下小貓了……她們全都知道。她們熟知左鄰右舍各種八卦,誰家有幾口親戚都門兒清,公安同誌來調查案件,找她們,一準兒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為社會治安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其實,這個時候的戶籍政策等等還是比較給力的。隻不過因為年景不好什麼的,時常會有些什麼逃荒要飯的流民之類的,又或者有些個小商人一類的。然而隻要發動了人民群眾,這些還真就不是什麼大事兒。

顏肅之一點即明:“不錯不錯。”然而還有一點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這股力量,可千萬不能落到什麼豪強士紳手裡,到時候顏肅之哭都來不及了。

盧慎心頭一動,道:“正好,郎君可拿此次防海賊的事情,調動全縣。”歸義的民風由於曆史原因,還是比較開放又比較悍勇的,彆說男子了,就是青年婦女,也不是沒有戰鬥力的。正可拿防範海賊之事,來一次全體預熱,為將來之事做個準備。

顏肅之喜道:“正是。”

顏神佑道:“也不能忘了多做些宣講。阿爹這也是為了百姓,大家隻要聽話,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顏神佑帶給了他爹一個理念:人民戰爭,才是真正的汪洋大海。百姓的作用不隻是提供兵源與軍需,他們有時候戰力半也是爆表的。以及,宣傳是不可以忽視的。

顏肅之一一采納,卻又問:“山上情形如何了?”

這個,顏神佑就不大清楚了。盧慎道:“已經以郎君的名義往山上贈了些禮物。山璞回書,山上事畢,不日將回。”

顏肅之點頭道:“他來了也好,這小子,有些呆。”

顏神佑笑問:“呆不好麼?”

顏肅之歎道:“我隻盼他能呆得恰到好處,不要呆到守不住他父親的勢力才好。”太精明了,顏肅之未必能將之收為己用,還要隨時為背後有隻猴子而操心。太呆了,呆得被手下架空了,收為己用又有個毛線用?現在,顏肅之已經有點疑惑了:這個山璞,究竟呆到了什麼個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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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山璞一點也不呆,這小子的主意正著呢,可以說,他的目光不但比己方所有人都深遠那麼一些。便是山下這些人,也沒有想到,他要的,究竟是什麼。

正因為這種不被理解,他被他爹給揍了。

這揍,也是悄悄揍的。

明麵上看來,是山璞給他爹以及山下縣衙牽了線,頭人帶了些人下山,就來了一次行軍,然後就背了兩百石鹽回來。真是太劃算了!頭人英明,阿郎厲害!山民們的向心力再次得到了加深。就是那位在山下慪了氣的大樹老先生,也不能說這一回不劃算。隻是嘀咕兩句:“必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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