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個凶殘的少女在帶著一群人開篝火晚會呢。
阿婉帶著人到了工地,意外地,這些俘虜們情緒十分穩定,已經一團一團燒起了篝火唱起了山歌!
阿婉:……=囗=!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大家情緒也太穩定了吧?你唱歌也唱得太開心了吧?是啦,戰俘也不耽誤過年,可是不應該唱得淒涼一點嗎?不應該唱得哀婉一點嗎?你們喜氣洋洋的是要鬨哪樣啊?!
看到她帶了酒食來,俘虜們還很客氣,相當感激地說:“還有酒麼?您真是個善良的人!”
曾經打算讓他們窩牆根邊兒上蹲著,馬棚都不給睡的善良人阿婉:……
見到這種情況,阿婉反而遲疑了:“你們,已經唱上啦?”
“是呢!天都黑啦,飯也吃過啦,過年了,唱一唱。開心!”
阿婉:“……”接不下去了怎麼辦?阿郎救命!阿壽姐,告訴我下一句台詞是什麼!在線等!
神遊著被擁簇到了場地中央,阿婉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空曠的廣場,四周堆了好些工具、建築材料之類的。大家也不怕冷,背後就是厚實的城牆,擋風。阿婉喝了半碗酒,給他們發下酒去,問道:“過得還好?”
答曰:“很好呢!吃得飽!吃得也比先前好!”
阿婉:“……”
還是她帶來的兵們,很容易就跟這群戰俘打成了一片,不多時,就開始一起唱歌了。大家雖然被籠統地稱為山民,但是還是有些習慣是不同的,彼此還覺得稀奇呢。又開始鬥歌。開始跳舞!
阿婉:……
過了一陣兒,都混得比較熟了,她才問這戰俘裡麵的小頭目,大家是怎麼轉變過來思想的。太奇怪的了有木有,就沒有見過這麼開心的奴隸和戰俘!
答曰:“在哪裡乾活不是乾呢?這裡乾得又不比在山上重,那一回,頭人讓人送信,跑三座山,一日夜要送到,在我腰上蓋了個印,到時候跑不到就要揭了我的皮。在這裡,跑不到,還能有命,頂多打一頓。還能給吃飽。”
阿婉:……
好像有那麼一點明白她哥和她(認定的)嫂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呢。
想明白了,阿婉的的遷怒之情也沒那麼深了,還很開心地招呼陪她一同來的(也很能打的)侍女們一起,也唱起了歌兒。女孩子們唱了起來,男人們就都停了下來。
告一段落之後,阿婉就宣布了她之前想好的優惠政策了——這其實也是昂州方麵已經商議過了的。俘虜們都很沸騰,阿婉見他們沒有趁機鬨事的意思,又開心地宣布,今天大家儘量玩耍好了,該放的假,還是會放的。
又有人往篝火裡加了幾塊劈柴,火燒得更旺了。
阿婉來的時候是很緊張的,自然是派了人警戒的。海賊們隔著幾百米嗷嗷衝過來的時候,阿婉的人已經發現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乾吧!
阿婉就招呼一聲:“是海賊來了嗎?這是要洗劫這裡嗎?他們都搶過了,我們還怎麼過活?抄家夥,上吧!”
嗯,大家就一起抄家夥組織了起來。
海賊離得並不遠,隻來得及將一些車輛推過來,當路設卡,兜頭將海賊給攔住了。海賊遠遠地看到後麵一座龐大城池的陰影,正在興奮中,還沒醒過來,以為自己找對了對方,嗷嗷叫著往前衝。
阿婉趁著這個機會,命令戰俘們整隊——這點很容易,凡是做工程的都知道,大型工程需要通力配合,必須有組織有秩序。她自己卻親自帶著已訓練過的三千士卒,就站在車後麵,過來一個砍一個。
戰俘們也很有秩序地依次點了火把,過來或照明,或拿著正在燃燒的木柴搞偷襲。大家過得好好的,你來砸大家的飯碗,這不坑爹呢嗎?
顏神佑帶兵趕到的時候,就遇到這麼一副令人無言的場景!
也不用說話了,舉弩,平射兩輪,拔刀,衝鋒,開劈!
這邊還在喊:“阿婉,我來了!”
那邊在叫:“阿壽姐,我快打完了!”
真是破壞氣氛呀!
此時,經過來回奔走,大半夜都過去了,天色也漸漸發明了,大家都是一夜沒睡。昂州方麵是越砍越精神,海賊方麵是越來越膽怯。昂州方麵越砍越覺得不對勁,抵抗怎麼弱了呢?你們沒吃飯嗎?
真的沒吃飯啊!
昂州這邊,不論是顏神佑還是阿婉,她們的部伍都是飽食的。阿婉這裡還正吃第四頓呢。海賊就比較慘了,他們進攻村莊的時候,玄衣軍在吃飯、山民在吃飯。他們打了好有兩個時辰了,勝利在望準備進村兒搶飯吃了,吃飽喝足的玄衣軍殺到了。然後就是一路被追殺,真的好累好餓啊。
有機會不抓住的是傻子,昂州方麵砍得更加用力了!
天光大亮,砍完了。這個砍完了是指——頭都砍掉了,隻剩下幾個看起來穿得比其他海賊好,拿的兵刃也比彆人好的海賊,等著審問。兩下歇手。
顏神佑接過一碗酒,跟阿婉碰了一下,兩邊都砍得口渴了。喝了半碗,才問:“這裡弄得血淋淋的,是不是不吉利呀?”
陶九妹道:“開門見紅,挺好的。”
阿婉想了想道:“也對,就是一堆臭肉放在這裡看著惡心,等下找個地方填了算完。”
顏神佑這時才覺得有些疲倦,看大家都喝過了或水或酒,命令列隊,清點人馬。工地上有好些個受了傷的,也有重傷、也有輕傷,還戰死了幾十個——都是阿婉來的人,他們有兵刃,衝在前麵——把阿婉心疼得要命。
顏神佑這邊,開始並沒有人受什麼傷,隻是到了最後衝鋒之後,才有受傷的。也都包紮好了。顏神佑舒了一口氣,上回死了不少人,她的壓力很大,這回如果隻是受傷,她覺得還能承受得起——越發堅定要搞科技強軍。
阿婉問道:“現在沒什麼大事了吧?”
顏神佑道:“應該吧。人都砍完了呢。去提過來審一審。”
軍師雖然死了基友,但是本人運氣頗好,混戰到現在,他一根頭發都沒傷著。就是樣子有些狼狽,人還沒從“我所有小弟都被放血了”的震憾中清醒過來。呆頭呆腦地看著兩個黃毛丫頭,整個人都不好!
然後揍被阿婉這邊一個左胳膊掛了彩的人拎個水桶潑了一頭夾冰的冷水!
徹底醒了。
在封千戶問他:“你們來了多少人?”的時候,軍師很有骨氣地一哼。
顏神佑道:“卸了他們的下巴和關節。”
封千戶親自動手,十分給力地卸了軍師的胳膊。顏神佑將他的手使馬鞭挑起,問道:“讀過書?”
下巴都被卸了,還能回答個毛線?
旁邊的海賊哆嗦著代答:“是。不不不,不是我,是他,他讀過,他是我們的軍師。”
“噗——”顏神佑噴了,“他是哪家朝廷的軍師?”軍師祭酒,這是個職位好嗎?你一匪,叫官的名稱,你跑錯片場了吧?
軍師有骨氣,不代表彆人也有骨氣。小小姑娘發起狠來,特彆有一種對比出來的強烈恐怖感——女鬼總是比男鬼嚇人的。
膽小的這個不用再問,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包括派了多少人來,留了多少人在船上,來了多少人。
此時,村寨那邊人頭也砍完點好了,已經派了人來報數了。顏神佑加了一加,點頭道:“那就是還有差不多二百來人走丟了!阿封!傳信出去!全郡搜捕!抓到一個賞錢五貫!我給足陌的錢!”
然後對阿婉道:“這些戰損的,你挑人補齊,他們的撫恤,我出!今天在場的工人,新城完工之後,願入伍的可以來報名,選不上的、不願入伍的,授田的時候每人多授五畝。”
自家部曲的懲獎,已經有了成例,就不須多說了。
當下,讓俘虜們原地待命,阿婉先歸縣城報信。顏神佑與玄衣軍在簡單用過了早餐之後,再撲向海邊。
船上的海賊幾乎是玄衣軍的兩倍,不知道打起來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被花姑娘給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