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河間王求婚(2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11263 字 10個月前

因為中間發生了幾件大事,顏神佑和山璞定親的劇本檔期被推後,到現在還沒定下來。有人來求親,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稀奇的是來求婚的人。

河間王虞睿,自荊州遣使,直奔昂州而來,為其世子虞杭提親來了。

使者到的時候,顏肅之的表情,真是相當的好看——黑如鍋底!

有人求娶他閨女,證明他閨女搶手,這本來是件好事。哪怕是個反王,也能證明他閨女有價值。讓顏肅之臉黑的是,河間王的使者是從荊州來的。荊州能放行,就代表著荊州的立場變了!荊州與昂州是接壤的,一旦不答應,大家就得馬上抄家夥對砍了。

荊州正旱著,收獲不收獲的,影響並不太大。昂州不一樣,昂州沒有成災!一旦打起仗來,顧不上莊稼,那才是暴殄天物,浪費了這半年的心血。

顏肅之心裡飛快地有了決斷——拖,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上兩個月,秋收了,到時候把門一親。不服氣的就來戰!

顏神佑聽到消息也不惱,心道,不過就是看上昂州的勢力,當老子看不出來麼?你當老子傻,還是老子的爹傻?我們要真傻了,會被阿婆揍死……吧?打了一個哆嗦,依舊該乾嘛乾嘛去了,她得問問輿部,為什麼沒有傳來荊州的消息?這回消息也太滯後了吧?

問責的信才寫好,還沒發出去,荊州的輿部就傳回了消息:荊州刺史死了。

荊州刺史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覺睡去沒能醒,就這麼早登極樂了。荊州刺史今年不過五十二,不年輕,也不算太老!也不用上陣打仗,境內義軍也還算克製,更不像顏肅之似的被人刺殺過還中了毒箭。

可他偏偏就死了。

他一死,荊州群龍無首,高層聚在一起商量事情。跟朝廷彙報?讓朝廷再派一個刺史來?說實話,大家都不樂意。和平時期,空降個上司來還有下屬不長眼的給使點絆子呢。這亂七八糟的時候,空降一個不知道什麼人來,能不能行啊?

再有,本地利益集團已經形成了,來個不能融合的,再窩裡鬥一回?我去!還要不要鎮壓亂民了?還要不要組織生產生活了?

那怎麼辦呢?

大家推選一個人吧。

當時,有人推名跟昂州合並,請顏肅之來的。被大家否了。從心理上來說,荊州人是鄙視昂州人的。荊州以前就是個大州的,幾百年曆史,昂州呢,幾年。人口上,荊州也完勝。繁華程度,荊州也認為自己是完勝的。

再有就是,反對派一句話就否決了顏肅之:“聞說江、田、陳千裡相投,皆死於非命。”

這些人是相信顏肅之的說辭,這三姓要搞死他占據昂州的。這就說明,顏肅之有自己的利益集團了,不容人去口裡奪食。

請他來,把大家都搞死了?想什麼呢?

朝廷,他們不樂意;昂州,他們也不樂意;自己推舉呢,又互相不服。事情不能就這麼停在這裡呀。

終於,有一個一直與藩王眉來眼去的人說話了:“不如請河間王來?河間王乃高祖親子,身份貴重,又素來禮賢下士,他主荊州,必能安境撫民。”

反對者認為:“河間王乃是反王!”

支持卻說:“攻守之勢,常變幻。”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決定請河間王來。因為河間王一貫以來對外的形象還是很和氣的。再說了,如果朝廷後來占了上風,大家大不了拿河間王的人頭去邀功,不是麼?

這最近一條,必須埋在心裡,沒有人說出口。

事情,就這麼定了。

河間王喜不自勝,自然接受了一群擁戴他的人的美意。

就在這個時候,傳出穎川王被鬱陶搞死了的消息。河間王大驚失色,一直以來,鬱陶的形象就有點泰山壓頂,以前有阮梅頂著,大家壓力小,還沒什麼。一問“阮梅呢?”,得知阮同學掉鏈子了。河間王連罵阮梅的功夫都沒有,就急匆匆找人來商議。

狗頭軍師就給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荊州已經是你的了,你自己的封地還是你的,但是,這些還不夠,不如把昂州也的拉攏過來。這樣有兩州還有一國之地,足可與朝廷抗衡了。

並且“昂州未被戰火,猶有餘力,顏肅之善戰,未有敗績。鬱陶子女悉在昂州,若得昂州,不愁鬱陶不心存顧忌。”

河間王也不傻:“顏鬱世交,且為婚姻,如何肯降我?”

這個也好辦,聯姻呐!您家跟他家成了親家,不就結了?當然,得是您世子,還不能是隨便拿出個兒子來,這樣不是他外孫以後當皇帝,他怎麼會為您出力呢?顏肅之又不傻,是吧?

河間王一想,也對,就答應了。

使者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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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看了這彙報,笑得直打跌,拿去與顏肅之奇文共賞析。

顏肅之也笑了:“他想得美喲!”

顏神佑道:“還是要與山郎說一聲的。”

顏肅之不大痛快地道:“知道啦,還用你說?他如今在布防,荊州又是這個樣子,怕以後還要繼續防守。算好了日子,這邊兒回絕了他們,那邊叫他回來,將你們的事情定了。以後是戰是和,也都吃了定心丸了。”

顏神佑道:“就這兩天吧,那個什麼使者的,扣下來算了。找咱們要人,就說沒看到!”她打算無賴到底了。反正,這個所謂使者,昂州沒有直接斬了他們,就不至於現在便啟戰端。拖到秋收後,手裡有糧,心中不慌了,再打也不遲。

隻不過,要瞞著朝廷。

顏肅之笑道:“音信斷了這麼久了,朝廷怎麼能知道呢?放心罷,朝廷但問起,我也有話說。”就說根本沒見著什麼狗屁使者。

顏神佑對於她爹的無賴還是有信心的,輕快地回去給山璞寫信了。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使者被秘密安置在了驛館裡,卻被一個人瞧破了,然後鬨上一州府。

此人姓程,名妙源,正是給顏肅之寫建議的那位仁兄。他本就是從荊州來的,認得荊州來人。

他老人家跑到州府來嚎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廷從未負使君呀!使君如何能接納逆臣之使?!你對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嗎?對得起今上的信任嗎?就該把這使者斬首祭旗啊!”

顏肅之想生啃了他!

虧得州府守衛機靈,見他哭,一把將他拖到府裡來了。不然引起圍觀來,可不定要鬨什麼事兒。

他還真是個忠臣!見同僚有不好的苗頭,他卷鋪蓋帶著全家跑昂州來了。給顏肅之寫建議書,也是從朝廷的角度來考慮的。朝廷已經是現在這個死樣子了,他又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介意世家強一些的。但是,朝廷不能換人來做。這個時候,有一個強有力的大臣,創造一個和平的環境,也是可以的。

這才有“奉天子以討不臣”的說法。

大家都誤會他了。

顏肅之現在還要做忠臣的,隻得掐一把大腿,跟他一起哭:“程兄,我也難啊!不拖到秋收,這些流民就沒口糧了啊!全州都得餓死了啊!到時候就盜寇四起,便宜了反王啊!”

顏肅之多機靈一個人,看出程妙源也不是那麼死板的,真是認死理的人,應該留在荊州跟河間王死磕,然後被這個反王殺了祭旗。能跑過來,就是個靈活的人。

果然,程妙源不哭了,一抹眼淚:“當真?”

顏肅之道:“當真。”

“不騙我?”

“不騙你。”

“騙我如何?”

顏肅之道:“我女婿早選好啦,已經派人喚他來定親了。”

“敢問是何人?”

“歸義侯。”

“啥?”

顏肅之和氣地笑道:“親上做親嘛,他妹子嫁了我夫人的娘家侄兒了已經。”

程妙源長出一口氣:“小娘子大婚之日,某有禮相贈。”

顏肅之和氣地道:“那我可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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