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物, 一種無色無味的殺人利器,隻需要一點點的計量就足以送任何一個普通人直接去三途川。
之前碰過杯子的人臉色齊齊一遍,有幾個人當即站起身來離座就要離開了。
現在的確不是要去追究日向現是怎麼知道毒藥在杯子把手上的時候, 現在的大家應該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就近的水龍頭, 然後用大量的清水對接觸過杯子的皮膚進行長時間的清洗。
安室透算是穩得住的, 他看向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石原亞紀,“石原小姐,這附近有幾個洗手間是可以用的?”
石原亞紀想了下, “其實整棟黃昏彆館裡的洗手間都是有水的, 我之前在打掃的時候在每一個樓層地洗手間裡都是接到過水的。”
大上祝善的臉色陰沉, “什麼意思,什麼杯子上有毒?該不會其實是你已經知道了寶藏, 所以現在想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支開吧?”
日向現翻了個白眼。
江戶川柯南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了幾枚硬幣, 然後從這些硬幣裡拿出了一個十元的銅質硬幣來, 他因為個頭小, 手也小,茶杯這種原來在餐盤後麵的東西是毛利蘭幫他翻過來的,不過他拿的時候是捧著茶杯的下半部分, 倒是沒有去抓茶杯的把手部位。
此刻小孩就直接站在了椅子上, 然後用十元的銅製硬幣去碰杯子的把手的上半部分, 那接觸到的地方很快就發生了氧化還原反應, 再將銅幣拿開的時候, 那地方比其他部位都要亮上了許多。
“是真的摸到了□□。”小崽子也從餐桌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毛利蘭的袖子,“蘭,我們快點。”
作為前任法醫的槍田鬱美咬著牙,“可不要以為隻要不吃進去就沒事了, 其實保守起見,所有人都需要用清水清洗雙手,隨後儘快就醫,晚了就真的晚了。”
她說著話也站起身,“雖然那位小哥這麼說了,但是誰知道其他的比如勺子柄上沒有沾毒呢?”
“簡直不可理喻。”茂木遙史已經快要走到門口了,“讓我們來幫忙竟然還玩這種下毒的把戲。”
眾人幾乎魚貫而出。
日向現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安室透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原本還有些人氣的餐廳裡就隻剩下了日向現,鬆田陣平以及白馬探三人。
白馬探沒有摸過杯子,連料理也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少年人現在就撐著下巴轉過來,眼眸裡有點漫不經心的味道。
“這下很多人都要懷疑日向先生你了。”
日向現伸手揉了下太陽穴,“懷疑我什麼?懷疑我要破產了嗎?”因為心情不好,還擔心安室透的情況,所以他說話並不算多客氣。
白馬探輕輕搖頭,“日向先生應該沒有正式地跟其他人說過自己的身份吧,這樣的話會被懷疑也是在所難免的。”
日向現一噎。
鬆田陣平則是摸了摸下巴,“那個人,好像不太對勁。”
警官先生是直覺係的,但是同時又非常敏銳,所以很快就找出了之前跟其他人相處之中的一係列違和感。
“那個美食偵探,好像從最開始見麵到剛剛那種情況,都對寶藏過分在意了。”卷發警官說著也站了起來,抓了抓頭發,“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聯係到外部吧,在這裡等著找出一個或者幾個信號屏蔽器實在是太費時間了。”
“所以你準備一個人走下山裡嗎?”綠眸青年翻了個白眼,然後義無反顧地站起來,“就算是要下山,也得是我出去吧,你作為警察在出了這種事情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在這裡守著吧,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至於下毒的人。”青年眸色漸冷,忽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很有錢。”
白馬探眯起眼,“既然如此,我也稍微幫幫忙好了。”
日向現沒空去深究聰明人的腦袋裡的幫忙是怎麼樣的,他在跟鬆田陣平說完之後,就立刻穿過了大門,隨後一路跑過了長廊,又繞過了停車場上的正在燃燒著的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對於沾染上劇毒的氰化//物的處理方式從來都隻有小心小心加小心的。
安室透的心情跟他的臉色一樣不好,在他的預想之中,他或許會在某一天被組織發現臥底的身份,之後犧牲,或者是堅持到了最後,但是卻死在黎明前。
但是跟著曾經警校內的神槍手前輩現在的偵探跑到烏鴉的前任巢穴裡,不小心因為吃了頓晚餐就意外死掉這個選項,是不在他的考慮名單裡的。
如果就這樣死掉了,就算是組織裡的人,也會覺得不可思議的吧!
畢竟那個波本呢!在組織裡混的如魚得水,結果卻死在了這麼一個烏龍事件之中,還有,下毒的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現在說想要偵探來幫他找到彆館裡的寶藏這個理由就太勉強了,畢竟這毒一旦發作大家都得死,死了誰來幫忙找寶藏啊!
殺人狂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水龍頭的水還在流淌著,金發青年低著頭,任由水衝過他的手,即使時間長了手已經冰涼也沒有將手從水龍頭下挪開的意思。
忽然之間他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一道極其有存在感的目光就釘在了他的後背上。
安室透抬起頭,在水龍頭上的鏡子之中,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白色的襯衫跟黑色的褲子,腳下踩著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這樣的算的上普通的扮相,卻又有不普通的點,那就是這人的襯衫外麵罩著一件淺藍色的鬥篷,而臉上帽子跟口罩雙管齊下遮住了大半的麵容,連露出來的眼睛部分都是兩道藍色的光柱。
安室透:“……”
安室透:“??”
重新披上了馬甲的日向現跟安室透也算是老熟人了,三年前他們就已經以現在的身份見過麵了。
金發青年將水關上,隨後轉過身來,“日向呢?”
日向現麵不改色,變過的聲音在洗手間內響起,“他下山去找信號了。”
安室透:“……所以你這次也是一路跟著過來的?”
“算是吧。”日向現微微點頭,又抬起手壓了壓帽子,“你中毒了。”
安室透表情晦澀,“你這次來,氰化!!鉀的毒你也能解?”
日向現大概知道這人在想什麼,“你應該知道多數人都沒有辦法撐到醫院的吧。”
他說完話之後,就伸手進了口袋,摸了摸,隨後朝著安室透拋出了什麼。
安室透抬手接過,將手掌展開就看到了此刻正躺在掌心裡的一枚膠囊,青年就這麼睜著一雙紫藍色的眼睛,沐浴在兩道藍色的光柱之中,將膠囊放進了嘴裡,之後脖子往後一仰,喉嚨有吞咽的動作出現。
日向現:“……解藥你藏什麼藏。”還做出吃的這麼乾脆的樣子。
安室透抿了下嘴唇,下巴卻動了動,緊接著喉嚨吞咽的動作再次出現。
日向現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那兩道目光就在金發青年的身上上下翻飛。
安室透伸手捂住了額頭,“其他人……”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察覺到了身邊似乎有小小的風聲呼嘯而過,將手放下的時候,這間衛生間裡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想到這個從他們警校時期就以一種十分奇特的姿態存在於他們之間的小團體內的存在,安室透又想起了他進入了組織之後,在組織內的某些聽聞。
比如,在幾年前的美國,朗姆曾經在一個神秘人的手裡吃過一次大虧,不僅僅搞砸了一次任務,甚至還讓一個重要的實驗室暴露,連貝爾摩德都在那人手裡吃過虧。
組織的內部也常年掛著一條任務,是麵對所有人發布的,連底層的成員都知道,那就是找到那個一雙眼睛會發光還會變色並且力大無窮可能還會瞬移的人,將之活著帶回組織。
說真的安室透第一次聽到這個描述的時候,腦子就不由自主地快速對標了,隻是那個人看上去是組織的敵對方,而且曾經幫助過hiro解開過心結,還有來自日向現的認證,當時想的是勉強應該是友方。
所以他也就當做不知道,沒見過這個人,誰能想到三年前他是真的跟這個隻存在組織的某些人的嘴巴裡,也隻存在與自己的幾個同期的口中的人就那樣見麵了。
並且以那樣的神奇的手段不僅僅救下了距離死亡隻差一步的諸伏景光,還順勢將藏在了警視廳內部的內鬼的身份反轉,讓組織的人自己動手殺了自己人。
現在,時隔三年,對方再次出現了。
日向現做好了偽裝,基本就沒什麼顧忌了,藍色的身影快速的席卷諸多正傳出水聲的衛生間。
不過對待其他人,他就不會跟對待安室透一樣試圖讓人家安心吃掉自己給的解毒藥了,他要采用的更加直接的方式——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人打暈,然後塞藥。
他是這麼想著的,當然也是這麼做的,他也有私心,所以在給安室透塞完藥之後就開始先找毛利蘭跟江戶川柯南,柯南雖然說沒有碰杯子的把手,但是為了避免意外他也是想要給這裡所有的人都塞藥的。
在找尋毛利蘭的過程之中他也遇到了另外的幾位偵探,顯然大家都很默契的分開找洗手間了,不過既然遇到了他也就沒有刻意繞開,畢竟隻是閃現進去打暈塞藥而已,其實用不了多久。
動作算的上是簡單粗暴。
其他人都還行,甚至麵對這次事件的兩個罪魁禍首,他都沒有多做遲疑,隻是喂下的解毒計計量不多,保命可以,要恢複如初沒有半點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他還沒有善心到明知道這兩個根本沒打算放過所有人,還跟個怨種一樣把人救地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
最後穿著鬥篷的青年在三樓的一個洗手間裡找到了正在努力認真洗著手的少女,少女今天為了晚宴特意穿了一件粉色的晚禮服,略微有些長的裙擺此刻跟它的主人一樣無精打采一樣耷拉著。
江戶川柯南也不知道從哪裡搬了個椅子過來,此刻小小的一個人正踩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盯著毛利蘭仔仔細細地衝洗著手。
少女的指尖都被這樣的冷水衝刷地有些泛白,但是她還是低著頭。
江戶川柯南皺著眉一刻不停地盯著她的動作,還安慰著人。“沒事的蘭,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了,如果中毒了,症狀早就應該出現了,現在應該是清洗的及時,隻要再衝洗十幾分鐘之後去醫院接受治療就不會有事的。”
毛利蘭有些惶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有明顯地感覺到一陣頭暈跟惡心,但是她不敢說出來,現在這個情況說出來不說到底是不是氰化//鉀的原因,就算是,現在也喊不來救護車,他們的車子也被炸掉了,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江戶川柯南將青梅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也覺得棘手,他身上帶了不少阿笠博士的小道具,但是氰化///物中毒本來就是難救,特效藥也不在阿笠博士的研究範圍內,倒是宮野誌保在藥物研究上有很深的造詣,聽說已經開始幫忙研發一些厲害的藥物了。
但是她也沒有說過有在氰化//物這邊有什麼研究成果的。
江戶川柯南心裡著急,卻也不能把毛利蘭一個人丟下自己去找其他的線索,現在的這棟彆館已經不安全了,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藏在背後呢,毛利蘭如果一個人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盯上的。
也就在此刻,他的眼尾似乎捕捉到了一道藍色的影子伴隨著兩道黃色的光,這道看不明晰的殘影在他的視網膜上隻留下了一點痕跡,被困在小孩子身體裡的高中生在一刹那隻察覺到了脖子後麵有一下自己十分熟悉的鈍痛感。
就像是最近午夜夢回,纏繞在他夢魘之中的黑色身影那樣,帶著不詳的氣息。
江戶川柯南可以明確的感知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一瞬間又好像飄到了天上,他看到了倒在了水池邊的毛利蘭,少女沒有任何防備的躺在那裡,而他則似乎被人抱著,嘴巴也被撬開……
江戶川柯南:“……!!!”
不對,這已經不是可以用熟悉的感覺來形容的了,這根本就是之前的事情等比例複刻吧!
剛剛有些模糊的意識似乎努力地掙紮了一瞬,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能夠抵抗過身體的本能,小孩湛藍的雙眼不甘心的閉上。
日向現蹲在邊上,藍色的小鬥篷都拖地了,他先給小崽子喂進了藥,之後又看了看毛利蘭的情況,將少女扶起來放到了椅子上讓她靠著椅子坐好,想了想看了下幾步之遙的馬桶。
然後抱起小崽子,把小崽子放到了馬桶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