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祁莫寒哪是他想象中一般,陷入痛苦的回憶啊。
這不,葉生隻不過是拍了拍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了。祁莫寒親了親葉生的指骨,眸中蘊著笑意,“擔心我?”
“沒有。”葉生下意識得否認了。
祁莫寒看他亂轉的眼珠,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他順著葉生掙紮的力道,鬆開了手心,轉而拿起桌案上的葡萄,給人剝起葡萄皮來。
葉生直到嘴裡被塞了顆葡萄後,才從他的動作裡反應過來,“我們不下去?”
外麵可有許許多多的人等著呢。
“不下去。”祁莫寒衝他笑了笑,開始剝第二顆。
葉生覺得他好像能看到對方眼裡,要化成實質的冷意了。
崔健豐俯首等在馬車邊上,長時間沒運動過的腿很快就泛起酸澀,悶熱的天氣更是讓他搖搖欲墜。他知道祁莫寒這是存心要整他。
“大人,沒事吧?”他身後的謀士不著痕跡得上前,借著寬大的衣裳,稍稍扶住了崔健豐。
“沒事。”崔健豐低垂的手往後揮了揮,示意謀士回到原位去。
半個時辰後,在崔健豐即將受不住暈倒之前,馬車的簾子終於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開了,露出祁莫寒俊美冷毅的臉來。
崔健豐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般,趕忙上前行禮,“下官崔健豐,見過王爺。”
一邊等待的小廝動作利索的跪在地上,將自己當做台階。
繡了暗紋的精致錦靴一腳踏在那看起來厚實的背。祁莫寒沒看侯在一旁的崔健豐一眼,轉頭將葉生從馬車上接了下來。
祁莫寒來梧州,是替皇帝來辦些事情,這件事本來不是他做的,但一聽到是來梧州,他便主動攬了下來。
不是什麼大事,皇帝許多年前的風流韻事,所遺留下的曆史問題罷了。
這種事在尋回人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就連祁莫寒也都是無意間才得知的。他主動請纓了,皇帝自然二話不說,把這事派給他了。
隻因為這兩人都知道,祁莫寒不會傷害這個被遺留在民間,卻一直被皇帝放在心裡的皇子。
朝堂之上,誰都知道皇上屬意六皇子。
大皇子過早夭折。
三皇子為人魯莽,有勇無謀,母家式微,又過早得暴露自己的野心,就算皇上不說,但誰都知道他與那個位置無緣。
四皇子多年前就被厭棄,哪怕如今崛起,卻到底不如底蘊深厚的六皇子。
之後的其他幾個皇子年幼,尚且少不更事,根本不足為懼。
就單單是為了牽製祁堯梁,祁莫寒都肯定會安全得將人帶回去。
至於這途中他可能做的手腳,皇帝可能會不安排自己的人麼?不可能。
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更不是件難事。
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要找什麼人會難?每年的新生嬰兒都要去官府辦出生證明,然後是文牒,每個人,都是記錄在冊的。
要出這梧州城,更是要在官府裡做記錄,進個城,依舊要有文牒。
所以找到人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祁莫寒此時最充足的,便是時間。
崔健豐不知道祁莫寒來梧州是為何,他隻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在祁莫寒被接回去的時候,他就預料到自己可能的下場了,但總想著天高皇帝遠,還有六皇子給他撐著,死的日子起碼要奪嫡落幕之後。
而六皇子有七成的勝算。他也極有可能能繼續瀟灑下去。
但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四皇子不遠萬裡,居然從皇城回來梧州了!
這六皇子還要他查探四皇子在做什麼。
他真當自己是三頭六臂的神嗎!彆說四皇子鐵定防著他,哪怕不防著,他也不敢豁出小命再撞上去啊。
更何況今日這四皇子的舉動,明顯是記仇著呢。
崔健豐心裡再抱怨再苦,他也隻能抱牢六皇子這條粗大腿,彆無他法。
所以為了打探消息,他必須拋了臉麵,去討好那個他小時候看不起,如今卻回來找他算賬的四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