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當大夫的?!傷口是這麼包紮的嗎?!給我重新包過,還有,必須都用最好的藥,沒有的話,你就去找管家,讓他去外麵買!”
“是、是。”大夫連連應聲,然後小心翼翼得拖過碧桃的手臂,開始解開昨日綁的十分隨意的繃帶。
葉生就站在一旁,強逼著自己看碧桃那隻凹凸不平的手臂,即使胃裡又開始反酸,他的視線也沒有挪開一秒鐘。
[你沒必要這麼逼自己。]
[這都是我害的。]葉生是要自己記住任性的下場,在這個他不叫葉生,也沒有裴的世界裡,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嘶——”碧桃的聲音將葉生喚到現實中來。
被關心的人,總是有喊疼的權利,或許是知道這次自己痛了,身邊也有人在關心在乎,哪怕對方隻是出於愧疚,碧桃也想感受下那唯一的溫暖。
果不其然,聽到她的聲音,葉生在一邊急哄哄得道:“你輕一點!沒看見她痛了嗎?”
大夫無奈,這樣的傷,哪怕他不碰,那也會痛死,更何況他在給她上藥?
但誰讓人家是有主子護著的人呢?他隻能輕了又輕。
“碧桃,要不你咬著我的手吧?”
見碧桃疼得將自己的唇瓣咬得血跡斑斑,葉生將手臂伸到了碧桃的嘴邊。
以前他受傷的時候,裴也是這樣伸出給他咬的,那樣確實能好受不少,至少不會讓自己傷上加傷。
“奴婢忍得住。”碧桃疼得人都快虛脫了,但她為了讓葉生放寬心,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少爺放心吧。”
“好了。”於此同時,大夫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他直起身子,開始在一邊寫藥方子。
“照這個方子抓藥,肉很快就會長出來的,但是……”大夫把寫著藥方的紙交給來請他的人,後麵的話他有些猶豫,在想該不該說出來。
“但是什麼?”
“但是碧桃姑娘這手臂哪怕好了,也會留下傷疤。”
是了,這樣的傷肯定會有疤,可一個姑娘家,身上哪怕有一點點的傷疤,都在意得很,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片。更何況,這樣的傷疤,極其影響婚配。
有哪個男子會樂意娶身上帶這麼多傷痕的姑娘?
“大夫,沒有辦法嗎?”葉生忙問。
“有的。”大夫見他是真心著急,便說,“有一種膏藥,名喚黑玉膏,能祛除一切傷疤,隻不過這膏藥極其少見,配的藥材……”
“黑玉膏?”葉生想到以前他幫祁莫寒擋刀後,後者好像就找的這種膏藥給他祛疤的,“這膏藥是否如淤泥一般黑,味道刺鼻,形狀粘稠?”
“沒錯!”大夫點點頭。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葉生揮退大夫,“記得以後準時過來,之道碧桃痊愈為止。”
“碧桃,你且好生休息,我去給你找黑玉膏。”葉生對著床上的碧桃說,又留下了一個人照顧她後,帶著其他人回了正陽院。
對於身後跟著的人,葉生是拒絕的,以往一個碧桃他還能忍受,可如今的四個,就莫名給了他一種真在王府裡給祁莫寒當男寵的感覺。
雖然溫若瑾確實是這個身份。
祁莫寒回到王府的時候,正陽院已經快被葉生翻個底朝天了。
一見著他的身影,葉生連忙放下手中還在開的匣子,跑過來問他,“你還記得我上次用的膏藥嗎,就祛疤的那個?”
“黑玉膏?”
“對對對,就是這個。”
祁莫寒看著他,“你找這個做什麼?”
“給碧桃用。”葉生也不瞞著他,“你快些給我找一下。”
在這種小事上,祁莫寒通常都是依著他的。但昨晚的事情,讓他的心情一直陰鬱到現在,因此對著葉生的請求,他說,“給你我有什麼好處?”
正等著他找東西的葉生:“……這不是你應該的麼?”
“我應該什麼?”
“碧桃那樣都是你下的命令!”
“這是她應得的。”祁莫寒被氣笑了,“什麼時候,我責罰一個奴婢還應該治好她了?她犯下那樣的錯誤,就是打死都不為過。”
葉生被他突然沉下的聲音嚇了一跳。
“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放過她。你莫不是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