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師叔,您能先解釋一下方才雷劫的異樣嗎?”魏蔚上前,他雖警惕,但到底是相處了這麼久的師叔,感情尚在,剛剛又替他們與鄔葉交手,思及此,他的態度又稍稍恭敬,“弟子沒有質問師叔的意思,隻是這……”
“無妨。”葉生搖頭,“關於此事,雲浮自會與掌門師兄請罪,我知你的顧慮,但我的命燈尚在宗門,若要跑,又能跑到哪裡?”
魏蔚拱手,“是弟子想差了。”
葉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即使身上泛著隱隱約約的魔氣,但他舉手投足間,仍如同那九重天上的仙人,清冷疏離,“你們去吧。”
魏蔚一行人走了。
獨留葉生一人,揮手耗費靈力,將被波及的城主府恢複原樣。
接下來,就是尋個地方,等著方逐回的到來了。
後者也沒有讓他等多久,在一處遮天蔽日的樹林處,一團黑霧悄無聲息湧來。
葉生被那黑霧包裹,很快就又閉上眼失了意識,被那黑霧卷席著,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又一次的醒來,周圍是全然陌生的場景。
他撩開紗幔下床,觸及到地上冰涼的玉石,他才發覺自己赤著腳,身上的衣物也很是單薄,隻著了純白的裡衣,想施個術法,卻發現自己連一絲一毫的靈力都使不出來。
偌大的房間,到處都是黑紅色的擺設,目之所及,具是濃鬱的魔氣。
他走到房間的門口,想開門看看外麵的情況,卻發現那門被下了禁製,他根本就打不開。
[這個方逐回,究竟想做什麼?]葉生開始不解。
原先他的想法,是這方逐回想給自己洗清勾結魔修的罪名,順便揭露雲浮的真麵目,讓他也嘗一嘗自己受過的一切,如同原劇情裡,讓雲浮被驅逐出修真界。
葉生由著他,也是想這可能是方逐回心裡的一根刺,不拔掉的話,就難以根治。
可如今,這方逐回直接將他虜到了魔域大本營來,是想羞辱他一番?
但這住的環境看著也不像,更何況,先前一年半的相處,方逐回的態度明明有軟化的。
葉生獨自一人猜測來猜測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門口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他回頭,以為是方逐回,卻沒想到是一個穿著暴露的女魔修,後者見葉生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聲,“呀,魔後醒了?奴名喚紅鷹,是尊主派來伺候您的。”
葉生擰眉,冷聲問,“魔後?”
紅鷹點點頭,將手裡的托盤放到紅木桌上,又退後一步,雙手搭於小腹處,斂眉淺笑,“是呢,尊主已經昭告整個魔域,一個月後與您舉行結道大典。”
葉生看也不看桌上散發著香氣的食物,隻是道,“可我並不認識你們的什麼尊主,況正邪不兩立,替我謝謝你們尊主的厚愛,但請恕雲浮不能答應。”
紅鷹動作不變,笑意不減,“這是尊主吩咐的,奴做不了主,魔後如今靈力被鎖,不如先吃些東西可好?”
葉生拒絕,“我要見你們尊主。”
紅鷹:“尊主說了,待魔後用完膳,方可去請他,您就不要為難奴了。”
葉生氣結,眼前的紅鷹雖然態度恭敬,笑容甜美,但在表麵現象的內裡,卻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而且如今沒了靈力,如今的他與凡人也無甚區彆,還是吃點東西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
他坐下來,撚起筷子,抬手間看見自己單薄的裡衣袖口,覺得很是有礙瞻觀,提出要求道,“我身上的衣物……”
紅鷹了然,“魔後可是覺得冷?奴為您暖暖,隻這衣物,想來尊主會親自為您送來。”
麵對油鹽不進的紅鷹,葉生也不欲與她計較,總歸她的一言一行都是方逐回授意的。
他伸出筷子,隨便吃了幾口,紅唇上沾了些油腥,環顧四周,卻連個帕子都沒有,他也隻能抿抿唇,喝了口水,權當漱口。
紅鷹在一旁看著他,暗想怪不得尊主對此人念念不忘,這容貌,這舉止,仙人一般,是個魔,都想把這樣的仙人從雲端處拽下來,擁入自己的懷裡,就連她,都忍不住心裡淩/虐的欲/望,想撕破這人冷靜自持的麵具。
正當她想入非非時,房間內陡然了一股讓她膽寒的威壓,與此同時,一道冷寒的目光射來,她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弭,臉色蒼白,語氣微抖得對毫無所察的葉生道,“魔後慢用,奴告退。”
葉生還沒來得及說話挽留,隻堪堪起身,她便原地消失了。
“莫名其妙……不是說用完膳就幫我去請那魔尊的麼?”
話落,他便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帶著涼意的寬闊懷抱中,耳邊亦是森冷的聲線,低沉暗啞,“師尊若要見我何須用請?隻喚我一聲,我便在了。”
葉生掙脫開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回頭,直直落入一雙血眸中。
“方、方逐回。”
聲音極輕,似是被嚇到了,但很快,他便又強自鎮定下來,直讓方逐回覺得他可憐又可愛,唇邊掀起一絲笑意,帶著喟歎,“師尊,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這次沒有再做偽裝,用的是自己本來的樣貌,俊美無儔,挺鼻薄唇,劍眉斜飛入鬢,五官立體宛若雕刻,一雙血眸與唇邊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他看起來尤為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