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金瞳驟然一縮,急忙抓住那隻手臂,用力一拽。
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少年還沒忘記急救措施,一通操作下來,對方很快蘇醒意識。
太宰治輕嘶了一聲,小心碰了碰被拍紅發麻的臉頰,目光古怪的看著救他的人。
對方有著一頭和他一樣的黑發,麵容稚嫩,睜著一雙圓溜溜的金色眼睛,看起來不僅有些呆還傻乎乎的。
太宰治心裡略過一番想法,對救他的少年禮貌的道了聲謝,掙脫開束縛重新回到河水的懷抱。
“誒——!!”
金瞳少年詫異的叫了聲,長臂一伸把太宰治撈了回來。
太宰治雙臂撲騰著想要掙脫背後的人,但從腋下伸過來的雙手把他鎖的緊緊,他氣憤地扭過頭朝金瞳少年叫喊:“放開我,不要打擾我趕赴春日入水的約定。”
金瞳少年一怔,力道頓時鬆懈,他滿懷歉意地說:“啊,這樣嗎?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太宰治有些猝不及防,腳下宛若綁了一塊重石,被浸濕的沉重衣物拖入水下,眨眼間就沒了身影。
岸上,一路順著河流找來的森鷗外目睹了全過程,暗紅眼眸中飛快閃過一抹幽光,不等他細想,河裡傳來的吱哇亂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森鷗外抬眼望去,看見太宰治在沒入水後又重新浮出水麵,抓著剛剛救他的少年正喋喋不休。
“你是笨蛋嗎?”太宰治罵罵咧咧。
他頭一回遇到這樣耿直的人,太宰治鬆了鬆手腕上被浸濕後有些不舒服的繃帶,有些生氣地大喊道,“還是說你是在報複我?”
“誒?”金瞳少年疑惑地看他:“可是你不是說在趕赴一場約定嗎?這種情況我還是不要打攪好了。”
太宰治被他用剛才自己說的話噎住,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餘光瞥見岸上站在樹下看熱鬨的森鷗外,臉上的神色頓時收斂的乾乾淨淨。
他一隻手拍打著水麵,一隻手隨意胡亂地朝他揮了揮,太宰治神色懨懨地喊道:“啊咧,森先生忙完了啊。”
金瞳少年順著太宰治的方向看去,在跟對方對視後微微一怔,然後跟著一起遊向岸邊。
在他們朝岸邊遊來的時候,森鷗外腦海中有關剛才那一幕的思緒已經整理完畢,他神色無奈的看了眼太宰治。
隨後看向茫然打量周圍的少年,露出溫和平易近人的笑容:“剛才太宰的事還要謝謝你,我叫森鷗外是一名醫生。”
“啊?是在跟我說話嗎?”金瞳少年微微驚訝,反應過來後便朝兩人露出燦爛的笑容:“不用謝我,我也沒有幫什麼。”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叫流。”
森鷗外沒有錯過流的猶豫,畢竟在他已經自我介紹完的前提下,隻說名不說姓是一種不太禮貌的行為。但黑心醫生此時絲毫不在意這一點,他對流猶豫背後的故事比較感興趣。
森鷗外臉上笑意不變,剛開口想要詢問,就被他無視在一旁的太宰治打斷:“呐,就算森先生有了新的感興趣的人,也彆忘記了我啊。而且渾身濕漉漉,還散發草腥味真的很難聞誒。”
說完,太宰治還適時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小聲嘟囔地擠開擋在麵前的森鷗外走到流的麵前。
太宰治:“笨蛋,沒有人教過你不要跟怪叔叔搭話嗎?”
流皺起眉,反駁他:“我不是笨蛋。”
太宰治無語:“重點是這個嗎?”
察覺到太宰治有意無意的阻攔,身穿白大褂的森鷗外笑了笑,他出聲打斷兩人無意義的爭吵,直接跟流提議說道:“太宰說的對,身上濕漉漉的會不舒服。流要跟我回診所嗎?就在附近,算是對流剛才的報答吧。”
流微微睜大眼,有些意外:“可以嗎?”
聽出他的意動,森鷗外的笑容更加真實了一些,一旁再次被無視的太宰治不滿地大聲說:“果然,你真的是笨蛋吧!誰會跟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回家啊?還有森先生也太過分了吧,居然拿我的話當筏子。”
沒人在意他的話,森鷗外帶著流已經走遠,太宰治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忿忿不平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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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診所,森鷗外十分殷勤的招待流,通過三言兩語很快就把流的底摸清楚了。
森鷗外給他倒了杯水,無意地詢問道:“那接下來流有什麼計劃嗎?”
換了一身衣服,頭頂頂著一塊乾毛巾正在擦拭的流停下動作,他遲疑了片刻搖頭:“沒有。”
森鷗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笑眯眯地看著他:“流沒地方去,可以先住在我這裡。”
說著,他抬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正在給自己纏繃帶的太宰治:“正好和太宰一起,順便流可以幫我多看顧他嗎?畢竟今天這種事經常發生,一度讓我十分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