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動作一頓,抬起頭目光幽幽地看森鷗外:“呐,森先生當著我的麵,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森鷗外不為所動,繼續對流說:“雖然我隻是一個診所小醫生,但基本溫飽還是可以滿足的。”
頭頂著乾毛巾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流看了眼森鷗外,又轉頭去看氣鼓鼓纏繃帶的太宰治,通透清澈的金瞳迸發出亮光。
他按耐住激蕩的心情,認真地詢問麵前這個好心人:“真的嗎?管飯管飽?”
森鷗外笑意一頓,心裡閃過一絲微妙的感覺,不等細細探究就消失不見。他把這點微妙拋到腦後,笑容真誠的點頭說道:“哈哈,管飽沒問題的。”
聽到好心人的肯定回答,流臉上的高興和雀躍掩都掩不住。
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的太宰治看到這一幕不高興的撇撇嘴,小聲嘟囔:“嘁,還說自己不是笨蛋,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把身上的繃帶全部換過,太宰治把剩下了半卷放進大衣口袋,漫無目的地掃過靠牆的藥品櫃,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森鷗外就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森鷗外:“太宰,都說了不可以亂吃藥啊。特彆是現在這個情況,藥物緊急稀缺,浪費掉的話我會很難辦的。”
如今橫濱的地下勢力雖然錯綜複雜,但在三足鼎立的前提下,都是一些小打小鬨。
森鷗外想到剛才黃毛瘦猴給出的情報,暗紅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飛快閃過一縷幽芒。不經意間的小道消息往往是最能體現大局勢的風向標,他已經看到平靜海麵下的暗潮湧動。
被警告的太宰治神色一僵,訕訕地收回目光,他朝森鷗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啊,我知道了森先生。”
兩人間湧動的暗潮,流體會察覺不到。他擦乾頭發把毛巾搭在肩上,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家診所,就像是剛到新家的小貓,熟悉環境的同時也在巡視新領地。
小診所地方不大,是一棟小三層的平房,一樓外間是辦公室和會客的地方。裡麵則是森鷗外平常的工作地方——手術室。
二樓是休息的地方,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單獨的洗浴室。三樓的門上著鎖,森鷗外表示是儲物間和廢棄的房間。
森鷗外思考片刻,一語定下:“流和太宰一起睡吧,榻榻米的話兩個人完全可以。我記得櫃子裡還有一套被褥,等下讓太宰給你拿出來。”
雖然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太宰治還是表示了抗議:“我才不要跟笨蛋一起睡,誰知道會不會被傳染。而且森先生房間明明更大,兩個人也完全沒問題吧!”
森鷗外:“抗議無效。愛麗絲醬會跟我一起住,所以隻能麻煩太宰了。”
太宰治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森鷗外暗含警告的目光,他閉上嘴看向流:“喂,聽到了吧?接下來你跟我住,還不快點過來。”
流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瞳在光的折射下宛若流動的蜂蜜,他點點頭十分聽話的走到太宰治身後,乖巧的樣子讓太宰治心頭的鬱悶散去不少。
在榻榻米上鋪好被褥,流跪坐在蓬鬆柔軟的被子上,他好奇的打量這間臥室,布置簡潔家具也少的可憐,除了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書桌外,唯二的家具就是榻榻米旁邊的壁櫥。
太宰治的鋪蓋原本放在榻榻米中間,現在額外加了流的位置,所以被挪到靠近牆的那邊,流則是在靠近壁櫥的左邊。
“喂,鋪好被褥了就下來吃飯。”太宰治出現在門口,他雙手抱胸,鳶眸中滿是探究意味的打量。
聽到“吃飯”兩個字,流的雷達瞬間開始工作,他動作十分快的來到門口,嗅到從樓下飄上來的食物香氣,頓時眼睛發亮。
流:“我聞到食物的香氣了。”
太宰治看到流這副餓死鬼的模樣,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他放下手帶著流下樓。
樓下外間的小小會客區域,森鷗外正在擺放餐具,玻璃茶幾上放著三個大的外賣包裝盒。
太宰治看到外賣盒上的標誌,略有些驚訝地看了眼森鷗外,然後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森先生今天是買中彩票了嗎?居然舍得定這家的外賣。”
森鷗外毫不在意太宰治不痛不癢的擠兌,他招呼流落座後把三份外賣盒打開,是壽喜燒、蓋澆飯和一份關東煮。
流掃過麵前的食物,目光最後停在蓋澆飯上鋪的滿滿的肥牛和壽喜燒裡的和牛肉上,作為一個喜歡高熱量食物和堅定的肉食主義者,在看到肉的瞬間,流眼中就容不下其他存在了。
隻是——
流看著桌上的三份外賣和三副餐具,帶著點狐疑地看向森鷗外:“這是三個人的份量嗎?”
森鷗外以外他擔心吃不完,體貼地說:“流不用擔心,雖然可能有點多,但努努力還是吃的完。”
流皺起眉,用一種懷疑的表情認真地看了森鷗外兩秒,確定他不是說反話或者是糊弄他。
坐在流對麵的太宰治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神情,結合一開始流聽到森先生管飽的保證以及現在流的反應,太宰治心裡得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但他沒有開口提醒森鷗外,甚至在流開口前打斷他要說的話:“嘛,森先生可以開動了嗎?”
太宰治剛落下話音,一道長長的饑鳴響徹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