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名停下動作仿佛靜止了一般的森鷗外和太宰治麵前,流羞赧地捂著肚子,朝他們不好意思地笑笑,直白地說:“是我肚子在響,我太餓了。”
森鷗外眼皮一跳,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看向沒有作妖還安分守己的太宰治,有些不明白這股預感從何而來,最終晃了晃頭懷疑是連續熬夜導致的幻覺。
直到——
“你是餓死鬼嗎?”
太宰治憤憤地看向埋頭乾飯的流,儘管他氣的跳腳,但還是趕在被流光盤前,連忙夾了一些肥牛和壽喜燒進碗裡。
茶幾上,原本三個裝有滿滿食物的盒子,不過幾分鐘的事情就被一掃而空。那個大份的肥牛蓋澆飯,森鷗外和太宰治手慢隻分到小半碗。看著寡淡、清湯寡水的關東煮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
主要香氣來源的壽喜燒也被分的一乾二淨,隻剩下濃稠的湯汁和一些煮的軟爛的蔬菜。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狼吞虎咽地埋頭乾飯。
流聽到太宰治的叫罵,茫然地從碗裡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粒浸滿湯汁的米飯。
他無辜的眨眨眼,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又扭頭去看嘴角一抽一抽的森鷗外:“怎麼了?你們不吃嗎?”
他一邊說,手上的筷子也不停,把略有嫌棄但還湊合的蔬菜夾進碗裡。
此時此刻,森鷗外終於意識到剛才的不好預感應在哪裡。他看著被掃蕩一空的飯菜,吃下大概兩人份食物還不滿足的流,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逐漸成真。
他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流吃飽了嗎?”
黑發金瞳的少年鼓著腮幫子,搖搖頭:“唔,大概隻有兩三分飽。森先生還有飯和肉嗎?”
流睜著無辜水潤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好心收留他的人,企圖用這種方式再換取一些食物填飽肚子。
森鷗外臉色變了變,持著筷子的右手不自覺顫抖,開始為自己的錢包感到擔憂。
太宰治抱著碗看熱鬨的坐在沙發上,在看到森鷗外不停變化顏色的臉時,憋了好一會兒的他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
他放下碗筷,抱著肚子笑翻倒在沙發,笑的肚子肌肉都有些疼,眼角淚花都笑出來了才停下。
太宰治用新奇和欣賞的目光重新打量流:“真是的,原來笨蛋居然也能有這麼大傷害力嗎?”
他說完,揶揄地看向臉色很不好看的森鷗外:“啊咧,森先生不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了吧?畢竟,剛才可是當著笨蛋流的麵前做下保證,說會管——飽——呢!”
太宰治想到這兒,噗呲一聲又大笑了起來。
而被暗暗擠兌、震驚飯量的流,用他不太聰明的腦瓜子想了想,才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他生氣的停下乾飯,皺著眉頭滿臉不高興的看著笑倒在沙發的太宰治。
就算他隻有4點智力,但也知道笨蛋是個罵人的詞。被太宰治三番五次的罵笨蛋,流的脾氣再好也不能任由他這麼欺負。
乾飯流生氣地走到太宰治麵前,抓住他纏著繃帶的手腕,認真且嚴肅地說:“道歉!”
“嘎?”笑岔音的太宰治,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流執著的說:“我不是笨蛋,你道歉!”
想明白流的意思,太宰治有些鬱悶,就著流抓著他的手腕坐起,然後一副不道歉拿我怎麼辦的樣子,滿臉無所畏懼地看著他:“可是流就是個笨蛋啊。”
流被氣的瞪大眼,下一秒他眼神變得堅定,拎起拳頭就一拳打向太宰治。
“哇啊——!!!”太宰治反應不及被一拳搗中腹部,順勢仰倒在沙發。
眼看流下一拳就要落下,太宰治伸手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擋在身前,隨後掙脫開被流桎梏的手。他在沙發上一個翻滾躲閃開,因為會客區域的布置,活動空間有些狹小便跑了出去。
流扔下抱枕追著太宰治要他道歉,動作靈活敏捷,接二連三避開了太宰治扔過來的東西。最後一個猛撲,把太宰治撲倒在地,騎在他身上:“我不是笨蛋。你給我道歉,我就不打你了!”
被壓在身下的太宰治極力反抗,但被一一鎮壓,餘光瞥到看熱鬨還一副笑眯眯表情的森鷗外,太宰治頓時氣地哇哇大叫,最後掙脫不開徹底泄氣。
太宰治:“對不起,我錯了。”
聽到這句話,流收了手仔細盯著太宰治看了幾眼,確定他不是敷衍才從他身上起身。
太宰治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見流背對著他,忽然生出一股惡趣味,抬起腳踹向他的屁股。
但下一秒,太宰治就感覺他好像也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不受控製地往前摔去。
目睹這一幕的森鷗外笑意一凝,神色有些震驚地看向流,隨後撿到寶般暗紅眼瞳中流露出一絲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