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均勻灑落, 空氣中彌漫著安靜氛圍,書翻頁發出的聲音不徐不緩。織田作之助捧著書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聚精會神。
認識的新朋友喜歡看書,這個發現讓一看字多就頭痛的鶴見川流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他有些無聊的翻弄著桌上的信封,一邊又忍不住好奇的想去看織田手中的書。
鶴見川流趴在桌上,頭往前傾,伸長了脖子:“這個好看嗎?它講了什麼?”
剛才拿出來的時候,他隻打開隨意翻了翻,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心生退意, 扔在了桌上。
織田作之助從書中抬起頭,閃著亮光的湛藍眼睛還沒從中回神,談起手中夏目老師的書,看著十分沉著穩重的青年一時間變得善談。
鶴見川流眨眨眼,燈光下金色眼瞳越發通透清澈,像是一塊琥珀。他點了點頭,狀似明白, 轉移話題問道:“織田很喜歡夏目漱石的書嗎?”
織田作之助微微冷靜下來, 頷首:“嗯。夏目老師出的書我都有看,隻是可惜有一本隻寫了上冊, 下冊沒有後續。”
提起這件事, 織田作之助心底還是有些遺憾。
鶴見川流的表情有些好奇,問道:“誒?為什麼沒有繼續寫?”
織田作之助想到幾年前見到夏目漱石時, 跟鶴見川流同樣問的這個問題,從回憶中回神後,他搖搖頭把書遞還給鶴見川流。
“謝謝,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鶴見川流接過書隨手放回抽屜裡, 聞言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這個時間點,他平時也快要睡覺了,所以沒有挽留他,反而揮揮手跟織田告彆。
送走織田,鶴見川流踱步到門口,他推開門眼中滿是好奇的探頭往外掃了圈。這附近沒有路燈,濃濃夜色中憑著皎潔的月光能大概看清楚輪廓,周圍靜悄悄的。
吹了一會兒夜風,打死幾隻蚊子,鶴見川流合上門,無聊的在屋子裡走了幾圈,不經意間看到沙發旁邊的矮櫃,頓時眼睛一亮。
鶴見川流打開櫃門,在看到裡麵藏的兩盒蟹肉罐頭時,表情頓時變得喜悅和驚喜:“太宰的蟹肉罐頭!”
他把罐頭拿出來,跟自己的豬豬存錢罐一起放在一塊。
找到太宰藏起來的罐頭後,鶴見川流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開關,在屋子四處都翻找起來。他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拿出來放到一邊,打算等會兒一起帶走。
漸漸的桌上堆放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鶴見川流沉浸在這種翻找東西的快樂中,他拿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指甲剪揣進兜裡:“唔,這個也帶上。”
隨後又鑽進櫃子裡,想要把裡麵的鐵盒子拿出來。
這時,背後忽然想起一道帶著疑惑的清亮聲音。
“你在乾什麼?”
聽到聲音,鶴見川流嚇了一跳,頭撞上櫃頂碰了發出巨響,櫃子上不知道東西碰撞掉在地上又發出一聲脆響。
“哇——!!嚇死我了!”
鶴見川流捂著頭從櫃子裡退出來,轉身對上一雙好奇的碧綠色眼睛,他看著穿著一身奇怪打扮披著棕色披風的黑發少年。
鶴見川流揉了揉後腦勺,盯著他問道:“你是誰?也是來交易情報的嗎?”
“切~亂步大人才不是來買情報的呢。”自稱亂步大人的少年上下打量了鶴見川流一圈,語調歡快像隻小鳥地說道:“原來你也不知道社長他們去哪裡了嗎?”
鶴見川流一頭霧水,重複著說道:“社長?”
亂步撇撇嘴,一邊嫌棄了看了他眼,一邊抱怨地小聲說道:“啊,又是一個笨蛋啊。社長就是社長啊,我們是武裝偵探社的。我是唯一的偵探哦。 ”
鶴見川流見他一邊比劃一邊說,才弄清楚這個人原來是跟森醫生離開的銀發男人是一起的,而且對方居然是個偵探。
亂步看到他臉上露出的驚訝表情,驕傲的哼了一聲,鶴見川流呱唧呱唧地鼓了鼓掌,表情崇拜且十分直白地說:“哇!你好厲害啊!我隻在電視裡看到過偵探。”
亂步繞著他走了一圈,視線從他的手移向辦公桌上的一堆雜亂的東西上:“這些都要帶走嗎?為什麼連紙巾也要?”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包拆開的紙巾轉身問鶴見川流。
鶴見川流跟著走到桌前,看著這堆東西難得有些頭疼,左看右看想找到一個袋子全部裝起來:“當然要帶走啦,紙巾拆開過,不用就會潮掉發黴的,不帶走就浪費了。”
亂步皺了下鼻子,勉強認下他這個理由,隨後又看到其他一些零零碎碎雜七雜八的東西。
“社長他們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鶴見川流從辦公桌底下翻出一個超市塑料袋,他一邊裝著零碎一邊說道:“森醫生說他十點前會回來。”
他說著看了眼時間,對亂步說道:“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平時這個時候都該睡覺了。”
亂步表情有些驚奇的看了鶴見川流一眼,有些震驚地說:“為什麼這麼早睡?不打遊戲嗎?”
鶴見川流唔了聲,有些不高興地說:“太宰不帶我玩,他說我打遊戲太垃圾了。”
“哦,這樣的話你還是不要玩了吧。”亂步默默吞下剛想說的話,真誠的建議道。
鶴見川流沒察覺到亂步話裡的意思,隻是跟他抱怨了幾句,把桌上的零碎物品全部裝進袋子,跟豬豬存錢罐放到一起。
亂步坐在椅子上看他,忽然冷不丁地說道:“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鶴見川流怔愣了一秒,回過頭,清澈的金眸掩不住茫然,一覽無餘:“什麼?”
亂步轉了一下椅子,眯著眼看了一圈屋子,一副很麻煩不想解釋卻好心說的樣子:“你是異能者對吧,而且異能應該很強大,所以這個診所的醫生才會收留你。他跟你承諾什麼了嗎?你不會被他騙了吧?”
聽到亂步的話,鶴見川流才恍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仔細聽完後。他搖搖頭,表情很認真的維護森鷗外說道:“森醫生沒有騙我。”
雖然之前的時候,為了森醫生的錢包著想,鶴見川流隻能勉強吃個半飽。但森鷗外的確收留了初來乍到的他,並且給了他地方住。
亂步卻不太相信,畢竟這樣一個能力強大腦子簡單的笨蛋,就是險惡的大人最好騙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