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聲音冷冷:“快打!”
司扶傾的話,左天峰一個字都不願意去信。
可事關左弦玉和左氏集團的未來,他隻能屈辱地在壓迫下把電話撥出去。
響了兩聲後,對方接起:“爸?你不是在四九城嗎?怎麼樣,事情辦完了?”
“弦玉,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還能寫企劃案嗎?”左天峰聲音顫抖,“你旳商業天賦還在嗎?”
左弦玉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她冷靜地開口:“爸,你在說什麼呢?天賦哪有在不在這一說?我這些天真的隻是累了。”
然而,左天峰多麼了解左弦玉的性子,聽她這麼說,心已經完全涼了。
左弦玉十分高傲。
自從左老爺子發現了她身上的商業天賦後,帶著她在生意場上周旋,又聽慣了周圍人的吹捧,又怎麼可能用借口來掩飾。
左家竟然真的搶了司扶傾的氣運?!
左天峰愣愣地看著前方,連左弦玉不斷叫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都沒反應。
商陸按掉了電話,看向司扶傾:“司小姐?”
“按照審訊流程來。”司扶傾起身,“負責人能夠被關二十年是吧?”
“是。”商陸點頭,“不過狠一點,死刑也是可以的。”
“行。”司扶傾目光落在已經呆滯的左天峰身上,緩緩,“那就如你所願。”
直到門開合的聲音響起,左天峰才從極度的驚懼和害怕中回過神。
他用力地掙紮,眼睛都紅了:“司扶傾!司扶傾你回來!”
即便事情極其的荒謬,到了如此的境地,左天峰也不得不信了。
在左老爺子帶司扶傾回來之前,左家在臨城雖然有話語權,但遠遠算不上頂尖豪門,更不必說今天第一的位置。
而自從司扶傾來到了左家,左家的生意就越來越紅火,簽了不少個大單子,運氣極好。
反觀司扶傾,一會兒忽然發胖,又一會兒進了醫院。
左家越紅火,司扶傾的情況就越糟。
想來是左老爺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司扶傾身上的氣運源源不斷地轉移到左家,這一轉移,就是十三年。
可如果真如司扶傾所說,氣運被收回去,左家也要沒了,那他們怎麼辦?!
左天峰根本不敢往下想,聲嘶力竭:“司扶傾你回來!你回來啊!”
“老實點!”商陸直接一針鎮定劑打了下去,“說了,進來了就彆想出去了。”
左天峰眼睛一黑,再度昏死了過去。
門外,司扶傾接到了年庭初的電話。
“喂,叔叔。”司扶傾說,“嗯,我八月底就回北州,剛好還能趕得上堂弟的開學測驗,我給他說了我到時候要檢查,要不然所有禮物我都要收回。”
“好,您和嬸嬸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了,我能掙錢。”
通話結束,司扶傾看了一眼時間。
四點鐘。
剛好她還趕得上她去給老板打工。
她給鬱夕珩發了條消息問他在哪。
幾秒種後,司扶傾收到了一個地址。
是四九城的一條步行街。
司扶傾先化了個妝,墨鏡口罩帽子齊齊上陣之後,這才騎了個共享單車過去。
步行街的人很多,街道兩旁是各種各樣的小商小販。
站在入口處她都能聞見糕點和烤肉的香氣。
司扶傾壓了壓帽簷,觀察著四周。
很好,沒人發現她。
她很快找到了鬱夕珩。
雖然他今天穿的休閒裝,但身材是遮掩不了的,再加上他氣質出眾,人群裡一眼就能發現。
像是也覺察到了她的視線,男人回過頭來,和她平靜地對視了。
“你怎麼把這個麵具帶出來了?”司扶傾走過去,指著他的臉,“古董誒,要供著。”
“無妨。”鬱夕珩語氣不徐不疾,“很多人都在戴。”
看到周圍男男女女至少十有六七都帶著和鬱夕珩一模一樣的麵具,司扶傾:“……”
行,胤皇才是真頂流。
一千五百年的頂流。
“可你這個是真的誒。”司扶傾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麵具,“質感都不一樣。”
她的手腕忽然被按住了,麵具下有輕輕的歎氣聲傳來:“彆動了,一會兒掉了。”
司扶傾瞅著他幾秒,收回了手:”好嘛。“
兩人進去。
“話說今天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司扶傾望了眼周圍,“有什麼活動啊?”
“平常人也很多。”鬱夕珩頷首,“這裡原本就是旅遊景點。”
“這樣啊。”司扶傾看著周圍的美食,“我先買點吃的,找個地方讓我先大吃一頓。”
她很快在十幾個攤子前竄了一遍,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捧滿了。
鬱夕珩撩下眼睫,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小吃,眼眸中笑意微微:“你的確很好養活。”
“那是。”司扶傾找了條小路,“老板,這邊來這邊來,我給你也買了,我今天還沒吃飯呢。”
鬱夕珩被她帶到了一個寺廟的後麵。
這裡沒有什麼人。
司扶傾摘下口罩,很歡快:“終於能夠吃東西了。”
一旁,鬱夕珩並沒有吃,隻是靜靜地坐著。
樹葉從高處落下,飄在他的肩膀上,愈顯其清貴風絕。
司扶傾很認真地在吃,直到有腳步聲響起。
她迅速地擦嘴戴上口罩,一抬頭發現是個和尚。
“施主,我們十分有緣啊,在這麼偏的地方都能遇見。”和尚雙手合十,“不算一卦,都對不起佛祖讓我們在此相見。”
司扶傾懶洋洋的:“佛祖隻會此刻降下一道雷劈死你,說你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
和尚摸了摸鼻子:“施主說笑了,佛祖他——”
話還沒有說完,頭頂上忽然一聲晴天霹靂。
和尚:“……”
鬱夕珩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不要調皮,姑娘。”
“誰讓他想騙咱們。”司扶傾眨眨眼,“旅遊景點拉著人算命的都是騙子。”
“貧僧可不是騙子。”和尚回過神來,一臉正氣,“施主,不如你抽個簽,要是貧僧說的不對,你不付錢就行了。”
鬱夕珩卻伸出手:“那就抽吧。”
司扶傾於是也抽了一簽。
“唉,兩位這個簽……”和尚看著簽文半晌,“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否極泰來,枯木逢春,以前受了多少苦,日後就會飛黃騰達。”
他看看司扶傾,又看看鬱夕珩。
真奇怪。
按理說兩個人都是早夭之相,可偏偏又生機勃勃。
他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麵相。
總不能死了又活了吧?
“可以,還能說出來。”司扶傾站起來,“老板,我去買糖葫蘆,你要吃嗎?”
鬱夕珩下頜微抬:“不用了,你去吧。”
“好,那你在這裡等我。”
司扶傾離開後,鬱夕珩將算卦的錢給了和尚,又望著遠處靜靜養神。
“這位施主。”和尚雙手合十,叫住他,“你的命格那什麼當著其他人的麵有些不好說,貧僧私下裡和你說說。”
鬱夕珩忽然轉過了頭。
他瑞鳳眼深邃,眉目分明。
明明男人的唇邊帶著很淡的笑,可這一瞬,和尚隻感覺有千斤頂壓在他身上,一時間竟然連呼吸都困難。
但很快,鬱夕珩眼眸垂下,淡淡:“如何說不得?”
和尚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紫薇命格,帝王之命,真龍紫氣,施主,你生錯年代了。”
畢竟現在又不是封建帝王製。
哪裡還有帝王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