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這裡沒有補考,隻有重修。
換句話說,你這門課掛了,那就下學期選新的,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大部分學生會把選修安排在大一大二,免得大四最後一學期出岔子影響畢業。
許柔在生物係風頭無倆,前兩年都跟著係裡的老師參加各種全國競賽、創新小組,時間實在不夠,就把選修放到了最後兩學期。
這不,陰溝裡翻船了。
她臉色很差,心態徹底崩了。
馮昳君總算看出點端倪,認真道:“要是有問題現在說啊。”
許柔咬著唇:“有一門課,我可能過不了。”
馮昳君驚訝地挑眉:“哪門?”
“商務技巧討論與分析。”
馮昳君停了半刻,看向麵前的少女,她臉上寫滿了喪字,懊惱顯而易見。他沒多加追問,隻是道:“荊念的課吧?以前他是蔣進義的得意門生……”
許柔期待地抬起頭。
馮昳君苦笑了下:“我和經濟管理學院的蔣院長關係一般。”
他沒把話說全,當年蔣苦追的女人現在是他的老婆,關係不能說是一般,應該就比勢如水火稍微好了一點點。
她的神色又開始頹靡。
馮昳君拍拍她的肩膀:“確定會不及格?”
“也……不好說。”她猶豫了下:“筆試成績滿分就能過。”
那就是平時分被扣完了,馮昳君也教過學生,心裡自然清楚得很:“曠課了?”
許柔臉頰上火辣辣的,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馮昳君笑笑:“補考要兩邊審批,我這邊沒問題,但是經管院那邊就要做做工作。”
許柔也知道他為難,站起來:“那我回去複習了。”
走到門邊,馮又喊住她。
“先等成績出來了再說,彆太有壓力,授課教授那邊你也可以適當地……”他頓住,像是在考慮措辭,“適當地說明缺席原委,懇求老師的諒解。”
他是全心全力在給她想辦法。
許柔很感激地鞠了個躬。
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她認真考慮了馮昳君的建議,去了階梯教室,剛好下課,裡頭的男生蜂擁而出,正朝食堂進軍。
女生們還在裡頭圍著荊念,他隨手翻著教材,語調慵懶:“考試範圍剛才已經和大家說過了。”
女生們嘰嘰喳喳,還不肯走。
荊念勾唇:“要不我把試卷內容都透露給你們好不好?”他摘掉鼻梁上的眼鏡,沒再管鶯鶯燕燕,瀟灑抬腳朝外走。
“有平時分的人,肯定不會掛。”
許柔在門邊聽到這句,心都碎了。她朝後退了退,男人沒注意到她,直接左轉準備下樓。
董妍眼尖地看到她,喊了一聲:“柔姐。”
荊念倏然停步,轉過頭來。
許柔硬著頭皮沒動,站在原地,迎上他的目光。
豔陽天,日光遍布整條走廊,教學樓下的參天古木與教室所在的四層比肩,投下的陰影剛好橫在兩人中間。
許柔隻覺這影子,如橫臥冰上的裂縫,預示著決裂。
而他的語氣,也跟冰渣子似的:“今天沒來。”
不是疑問句。
她走過去,在他麵前輕聲道:“抱歉,教授,昨晚幫您把卷子送到考務處後,我淋了點雨,回到宿舍就發燒了。”
董妍正好跟在後頭,聽到這句話,趕緊配合:“是的,我還陪她去醫務室了。”
“啊,原來是這樣。”他扶著欄杆,低下頭來看她,好看的唇漾開淺笑:“那就不算無故缺席了。”
“給您補個假條行嗎?”許柔也抬頭望向他,他背著光,身後大片金色耀眼,無法分辨麵部表情。
“行啊。”隻能聽到他含笑的語氣。
許柔鬆了口氣:“那我……”
“不過平時分還是要扣的。”他依然溫柔得要命,用兩個人之間才聽得到的音量道:“這是懲罰你亂丟東西。”
手伸入口袋,頗為嫌棄地摸出一張百元紙幣,他纖長的手指撚著它,迎風甩了一下。
“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