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獨處(1 / 2)

念你插翅難飛 玄宓 7815 字 10個月前

小島開發還未完全,醫療設備暫時沒跟上, 隻有一個私人醫生和助理, 大致確保沒有生命危險後後, 付灑灑被直升機連夜轉到這裡的首府帕皮提去做進一步檢查。

付燁夫婦放心不下, 自然也跟去了, 臨走前仔細囑咐侄女要好好休息。

許柔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 在海下雖然出了點狀況,但幸好處理及時, 也沒嗆幾口水。反倒是英雄救美的那一位不太好, 一開始還能輕佻地同她調笑幾句, 到後來神情顯而易見地恍惚起來, 麵上膚色白到近乎透明,偏偏嘴唇透著病態的紅。

醫生過來量了體溫,38.5攝氏度,已經類屬於高燒範疇, 再一掀其衣服, 左肩胛位置有紅疹,蔓延到同側手臂位置。

這是吸了過多氮氣,身體沒能成功排出去的表現, 輕度減壓病,一般來說不需要去減壓艙治療, 吸點純氧掛瓶點滴就完事了。

棘手的是他熱度有些高, 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並發症。直升機轉移更嚴重的傷患早就飛走了, 這會兒也沒辦法做進一步診療, 隻能儘人事聽天命,打了針開了藥,剩下的,就看他自己。

醫生是個白人小哥,德國籍,嚴謹著稱的民族,操著口音頗重的英文,幾乎把所有惡劣的可能性都講了一遍。

許柔聽得心驚肉跳,追著問了幾句,然而得到的答案並不稱心。她難受地歎了口氣,推開房門進去。

他靠在床榻上,背後墊了軟枕,聽到聲音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睡?”

助理正在幫忙掛點滴,加快速度搞定後識趣地出去了。

許柔搖搖頭,轉身關上門,猶豫半刻坐到沙發上,稍稍隔得有點遠。

可笑近情情怯這四個字有一天也能用在她身上,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視線掃過他黑漆漆的眼,涼薄的唇,最後落到臂膀上的紅疹後,心裡澀澀的,忍不住道:“難不難受啊?”

他唇角又勾起來,漫不經心地笑:“還成,比那次過敏反應舒服點。”

想起那場花生引發的悲劇,許柔不自覺腦海裡就浮現出男人淚眼朦朧的樣子,她沒忍住跟著笑了一聲,原先沉悶的心情也因他的玩笑話輕鬆了不少。

荊念的房間是特彆做了隔音處理的,誇張點來說,任它外頭狂風暴雨,這裡依舊安靜到能聽到銀針落地。

氣氛沉澱下來,就透著點莫名其妙的曖昧出來。

剛剛才確定關係在一起的年輕男女,不趁著這獨處時間溫存一下,就太對不起旺盛的荷爾蒙了。

荊念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懶洋洋地眯著眼,衝她勾了下手指:“過來。”

這副尊容,再配上低沉暗啞的嗓,蠱惑人心的本錢被他用得淋漓儘致。

美色當前,許柔一介凡夫俗子,自然抗拒不了,當然,坦白說她也沒掙紮過一秒,就乖乖低著頭過去了。

床邊有把椅子,她順手搬起,想要挪一下位置坐過去。

他嘖了一聲,好看的眉輕皺著,顯然不能認同她這種做法。

許柔當然清楚是哪裡讓這位大少爺不如意了,考慮到他的身體情況,她也沒做過多抵抗,拋開椅子坐到了床邊。

床是king size的,寬敞到能讓八個成年人並排躺著,她手撐在身後,腳底摩挲著地毯,扭過頭看他:“開心了沒?”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床頭床尾這距離看在荊念眼裡,那就是十萬八千裡,他垂眸看了下手上牽製著行動力的吊針,隻覺甚是礙眼。

心裡這麼想,麵上還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他對著她扯了下唇,語氣敷衍:“恩,開心。”

許柔:“……”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既然都確定在一起了,再矯情也沒什麼意義,她順勢後仰,收起腿,往後蹭了蹭,隨後手足並用地爬到他身邊。

夕陽時分,窗簾拉得不夠嚴實,剛好有道赤紅泛金的光線,親吻著她的側影。

少女鼻頭微翹,睫毛上揚,連唇角都是天生帶著笑。

他看著這張鮮活靈動的臉,孤寂陰冷的心一點點暖起來,從前無所謂生死,行屍走肉地活著,而這一刻,他何其眷戀這人世間,又何其渴望這世上最後的溫暖。

許柔察覺到他的眼神,太複雜了,看不太懂。她盤腿坐在他身側,伸手從一旁的果盆裡揀了隻紅毛丹,剝開皮後遞過去:“吃嗎?”

他對甜的東西向來沒什麼好感,當然敬謝不敏。

她聳聳肩,自己消化了,熱愛的水果個頭大汁水也多,她沾了滿手的甜液,食指吮了一下,還是意猶未儘。

還想去剝第二隻時,臉被他勾了回去。

男人右手拇指壓著她的唇,揩掉多餘的汁水,輕聲道:“味道怎麼樣?”語罷,他也含了下指尖,像是自言自語:“太甜了點。”

許柔愣了一下,而後迅速臉紅,耳根子燙得不行。

男人真是擁有與生俱來的能力,太能撩,隨隨便便一個舉動就能炸裂彆人的少女心。

“我還是更喜歡荔枝。”他笑了笑,意猶未儘掠過她的唇。

許柔下意識接話:“為什麼?”

他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道:“你身上都是那個味,自己不知道嗎?”

她陷入苦惱,半晌恍然大悟:“是沐浴乳的味道啊,但我來島上都快三天了,早就被你這裡的椰子肥皂給包圍了。”

荊念很輕地笑了下,隨後單手繞過她腰間,想要抱她到腿上。

她很輕,平時花不了幾分力氣就能任他擺弄。

尷尬的是他現在發著高燒,減壓病的症狀也在,這麼貿然行動的結局有點難堪。

許柔紋絲不動,盤腿如老僧入定,表情迷茫:“你要乾嘛?”

他低咒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挫敗地低歎一聲,靠回床背。手指還戀戀不舍遊走在她的腕間,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

良久,她反應過來,先是眨了眨眼,而後不可遏製地笑出聲來。

有隻手過來捂她的嘴。

男人的語氣聽上去不怎麼友善:“能閉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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