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進來吧,外麵有個變態,不想和他待在一塊。”美人兒抱怨著,連封口膠帶都沒弄掉,就非常粗暴地撕開了盒子。
許柔看得歎為觀止,妹子四肢纖細修長,熟料爆發力居然這麼驚人。
打開外包裝,這內衣果然很難穿,有束身效果,前邊是乳膠黏合式,後邊是低腰款帶著裝飾作用的大把抽帶。
她苦笑了下:“謝謝,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梁挽眨眨眼:“沒問題。”
有了助手,動作快了很多。最後大功告成的那一刻,許柔無意間瞥到了對方那造型誇張的頸鏈下有一處明顯的紅痕,視線再一轉,美人的肩膀和鎖骨處膚色都有些不自然,好像用了遮瑕膏。
這套路,為何如此熟悉。
而這一邊,梁挽也注意到她手腕內側的青青紫紫,輕咳了一聲,彆開臉去。
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良久,許柔乾笑道:“啊哈哈哈,門口可能不止一個變態。”
梁挽也忍俊不禁,小聲道:“兩隻狗。”
門外坐著的男人們沒有意料到自己的女人正隔著薄薄的一道牆瘋狂DISS自己,不同於裡頭的輕鬆,反倒氣氛有些凝重。
陸衍妖孽橫生的臉上沒了玩世不恭的笑,眉頭緊鎖著:“你想好了?”
荊念淡淡道:“想好了,大喜的日子,去助助興。”
陸衍歎道:“今晚這個鬨劇出來後,你們家股價肯定要暴跌,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繼承的家產也要大跳水。”
“那又如何?”他輕笑了聲:“跌得越凶,我越開心。”
“……你母親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呢?你也不要了?”
“我可以不要全捐了。”他站起來,麵色陰冷似地獄惡鬼,涼颼颼地道:“但荊梵名下的所有資產,我一個字兒都不會留給那對母子。”
陸衍一愣,半晌扯著唇冷笑道:“真好,兵刃相接的那一天,記得喊我來看。”
說話間,許柔和梁挽也忙完了。
兩個男人收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神情,同時變臉,去拉心愛的姑娘。不同的是,荊念成功摟到了軟玉溫香,而陸少爺遺憾得到了一記重拳。
梁挽非常暴躁:“滾開。”
許柔差點笑出聲,把頭埋在男友懷裡,肩膀一抖一抖的。
感情史上戰無不勝的陸衍提到了鐵板,可也甘之如飴,一路上開車都在調戲挽挽,無奈後者麵無表情,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任何回音。
荊念坐在後排,聽著前麵那對歡喜冤家鬥嘴,手繞過去去揉身邊少女的耳垂。
許柔側過臉,以為會看到一張輕佻的俊顏,沒想到他目色沉沉,眉間陰鷙,不由得靠過去:“不開心?”
他垂著眼睫,若有所思地道:“沒有,是太開心了。”
她沒聽懂,但也沒多問,剛好車子到了目的地,她跟著下了車。
荊家財大氣粗,在H市的名號響當當,沒想到這次竟然非常低調地搞了個私人婚宴,就請了兩百號人,連尋常老百姓的派頭都沒趕上。
至於聯姻對象慕家,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近些年生意周轉得不太好,迫不得已才把獨生女慕雅妍嫁給了荊弦安。
誰都知道,荊弦安本來不姓荊,原名祝閔,說白了就是荊梵外頭生的野種,本來是見不得台麵的東西,誰知道一朝翻了身。
在場哪個不是名流政商,多多少少外頭也有點花邊新聞,可像荊梵這樣子把來路不明的野.雞扶正,後又逼得結發妻跳樓的行為,均是無法理解。
玩玩就好,何必傷筋動骨?
於是乎,宴客廳裡眾人表情都很微妙,瞧著是滿臉堆笑連聲道賀,可仔細分辨,嘴角的弧度簡直假模假樣到了極點。
荊梵割掉了半個肺,做完了三個化療周期,早就不能直立行走了,祝玉穿著旗袍,推著他的輪椅,一同招呼來賓。
這場婚宴,真正喜悅的就隻有荊梵夫婦。
至於新婚的荊弦安和慕雅妍,就跟兩具木偶一樣,舉著香檳杯站在正中央,彼此之間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直到開場舞的音樂響起,兩人才勉為其難地滑入舞池。
許柔隱在角落的陰影裡,認出了慕雅妍,於是拽拽荊念的袖子:“這不是暗戀你的那位麼?怎麼就嫁給你弟弟了?”
“鬼知道。”他聳聳肩,目光看向高高懸掛的巨大Led投屏。
她順著看過去:“那裡是……”
他低低笑起來:“一會兒彆眨眼,我準備的特彆好戲。”
良久,音樂隱去,一曲舞畢,燈光暗下來。
荊梵在眾人的掌聲裡緩緩站起,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祝玉要去扶他,他擺擺手,異常緩慢又艱辛地站到了台上:“各位,感謝百忙之中參加犬子的婚宴,今天不止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也是我同小玉結識二十五周年的紀念日。”
他費力地咳了兩聲,繼續道:“感謝她這些年的陪伴,我將五棟半山彆墅劃到她名下,也請各位替我做個見證。”
聽到這裡,許柔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他的臉隱在陰暗處,瞧不清表情,唯有唇角勾起嘲諷弧度,暗示著不屑。
“另外,P&M集團將正式交由我兒弦安接手,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執行董事長,大家看下大屏幕的剪彩儀式。”
燈光徹底昏暗,屏幕亮了半刻,像是出現了信號乾擾,畫麵支離破碎。
而後尖銳的嘯叫聲長長響起。
眾人都捂住了耳朵。
伴隨著嘯叫,更離奇的視頻接踵而至。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開始響起,屏幕上出現了幾十年前荊梵同亡妻的結婚錄影,被人刻意剪成了甜蜜的片段。
祝玉倉皇地彆開眼,不敢多看。
荊梵怒喝:“誰搞的鬼?關掉!給我關掉!”
音控室人影空空,現場雞飛狗跳。
畫麵一轉,是女人蒼白的臉,唇角沾血,對著鏡頭尖叫:“我沒瘋,荊梵,我沒瘋,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