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義三人組的微信群裡,祁浪打開了地圖的位置共享。
白禾戳進去,原本兩個人的小點變成了三個人,一藍一紅一綠。
她在海邊酒店的位置,而言譯和祁浪則在海灣的另一邊,他們和她相距並不遙遠,言譯的藍色圖標和祁浪的橙色圖標逐漸重合了。
他應該接到他了。
不過,白禾看到兩個人的圖標在同一個地方大概呆了十多分鐘都沒有挪位置。她猜測,他們是在聊天,說什麼不得而知。
白禾怕他倆一言不合又打起來,於是給言譯去了一個電話。
“沒事,我現在帶他回來。”言譯嗓音一如既往的沉靜,“是喝高了。”
“彆打架啊!”
“不會。”言譯睨了身邊的醉鬼一眼,將他扔進出租車,“不搞突然襲擊,他打不過我。”
白禾呼吸沉沉的,沒有說話。
他笑了,嗓音勾起幾分意味深長:“還是…姐姐隻擔心他會被我欺負。”
“言譯!”白禾有點生氣。
“好,我不開這種玩笑,也不會欺負他。”
白禾掛斷了電話,看到地圖上的兩個小圖標終於開始同步移動,知道他們應該是坐上車要回來了。
233寢室群裡,蘇小京發來一條消息——
Susu:“@Lily,親愛滴,我剛剛好像乾了件蠢事,越想越不對。就是祁浪打電話問你,我也不知道腦子抽了還是怎麼的,就跟他說你和言譯在外麵住,聽他情緒好像不太對勁,跟你說一聲。【忐忑】【忐忑】”
Lily:“沒事,言譯接到他了,應該快到酒店了。”
這一句,瞬間又把宿舍裡潛伏的兩位吃瓜群眾炸出來了。
連翹不是草妖精:“靠!這麼勁爆!你們三個住酒店!”
月色很美:“我今晚彆想睡覺了,小臉通黃。”
連翹不是草妖精:“不會是3那個p吧。”
Lily:“他喝多了,言譯擔心他出事,僅此而已。【微笑】”
Susu:“是言譯擔心,還是你擔心?”
Lily:“你還說,到底是誰嘴巴沒個把門的!【鄙夷】”
Susu:“好好,我的錯。”
房門刷卡聲傳來,白禾連忙放下手機,坐起身。
言譯扶著醉醺醺的祁浪進了屋。
少年步履踉蹌,站都站不穩了,臉頰泛著潮紅,一雙灼灼桃花眼滿是醉意,神情很狼狽,很受傷。
白禾立刻踏上拖鞋,走過來接他:“有沒有被車撞到?受傷了嗎?”
“沒事。”言譯說,“我檢查過,沒受傷。”
少女微微鬆一口氣。
祁浪嗅到了她的味道,趁著酒勁兒L抱住了她。
撲麵而來的酒氣,濃鬱,強烈,侵襲她的世界。
“為什麼不多等一個小時,為什麼?”祁浪沒辦法釋懷這近
在眼前的錯過。
他被最好的哥們橫刀奪愛,奪走了他也許會愛一生的人。
白禾試圖推開他,但祁浪懷抱收緊了,將醉醺醺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深呼吸,不住地追問她:“為什麼不多等等,你是怕尷尬所以…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乾脆跟他假談戀愛來騙我,你跟我說啊!我不逼你,我怎麼會逼你?”
他前言不搭後語,語序混亂。
白禾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推不開他,祁浪的懷抱越收越緊。
她不知所措地望向言譯,言譯擔心被她聽出來什麼,將祁浪拉開了,丟進洗手間——
“滾去洗澡!”
門被他撞得震天響。
祁浪好歹還有點清晰的意識,打開水龍頭潦草地給自己衝了個澡。
房間裡,言譯和白禾麵麵相覷。
白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言譯放在唇下輕觸了觸,她問他:“今晚怎麼辦?”
言譯說:“將就睡吧,總不能把他丟大街上。”
任何一段三人關係,都不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偏他們三個一起長大,每天每天都耗在一起,彼此間的羈絆早已血肉聯結,不僅白禾舍棄不了祁浪,言譯也是。
祁浪洗過了澡,踉蹌著走出來,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偏他會選位置,剛巧橫在了白禾跟言譯中間,分開了他們兩個。
言譯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祁浪將臉龐轉向了白禾這邊,一雙深褐的眸子帶著微醺迷離的醉意,和她對視,看得她有點受不住,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是不是假談戀愛。”他沉沉地問,“騙我的?”
白禾不回答,拉被單蓋住了腦袋,不理他。
“小百合,為什麼選他?”祁浪不依不饒地追問,抓起抱枕扔地上,小孩一樣亂發脾氣,“為什麼要選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不喜歡還可以談戀愛,為什麼不能是我…”
言譯怕他說出什麼來,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扔出去,想揍他一頓:“祁浪,現在她是我女朋友,你有點分寸感。”
白禾按住了他的手臂。
言譯將這醉鬼拖下床,扔到了沙發上。
沒一會兒L,祁浪又死皮白賴地爬了回來,言譯抬腿踹他,他跟著反擊,兩人在床上打起來,險些誤傷了白禾。
白禾實在受不了了,抱著枕頭起身說:“我睡沙發,行了吧!床讓給你們!”
說完,她果然從櫃子裡翻出小薄毯子,去沙發上睡覺,把大床留給這兩隻公鸚鵡。
白禾一走,兩人瞬間消停了,言譯想讓白禾睡床,自己睡沙發,但這個想法一出來就瞬間被扼殺。
把床留給她和祁浪,他瘋了才會這樣做。
祁浪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顧自地說:“我不接受。”
言譯關了燈:“你接不接受,不重要,給這麼多年的友情留點體麵,彆當三。”
……
一夜安穩,次日醒來,白禾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手從後麵環抱著,後背貼著緊繃又溫暖的身體,有濕濕的呼吸拍在她的後頸項。
她驚悚地回過頭,看到言譯英俊的睡顏,稍稍鬆了口氣。
想必是他半夜將她抱回床上了,讓她睡在床左側,隔開了她和祁浪,抱著她入眠。
她轉過身,言譯還沒有醒,白禾卻看到床另一邊的祁浪醒了,漂亮的深褐眸子注視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們隔著一個言譯,遙遙對視。
白禾用嘴型問他:“酒醒了?”
祁浪沉默地點頭,睡顏似有倦怠,但不影響他那張深邃漂亮的神仙臉龐。
酒醒來的祁浪,氣質收斂了許多,沒昨晚那麼放肆了。
看到三個人在一張床上,他表情甚至有點羞恥。
她怕一會兒L言譯醒過來,三人麵麵相覷會尷尬,於是小聲問他:“你要不要先走?”
祁浪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洗手間衝了個澡,清爽地走出來,蹲下身換了運動鞋,頎長的指尖熟練地係好一個蝴蝶結。
白禾送他走到門邊,兩人沉默無話。
臨走時,祁浪深深望了她一眼:“我昨天的話,你要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