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陪言譯聊到了深夜,祁浪也很識趣沒有再打擾。
次日,三個人一起去戶外用品店挑選購買了帳篷、折疊小桌椅、燒烤架和小推車一類露營用品,白禾負責挑,言譯負責討價還價,祁浪負責給錢。
結束之後,白禾問要不要去超市買點食材,言譯說,食材等到周五晚上去小鎮上買,現在買了無法保鮮。
他已經做足了功課,所以白禾不需要再操心這個那個…她所能提出來的點子,言譯都能想得到。
“沒有一,我可怎麼辦啊。”白禾挽著他的手,小鳥依人般將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上,帶點兒撒嬌的調子,“再也離不開了。”
祁浪聽不慣這話:“沒有他,也有沒他的活法,隻是不同的生活狀態罷了,這世上沒有說缺了誰就活不下去的。如果有,說明這裡麵有問題,或者…陰謀。”
言譯不動聲色地翻起了小白眼。
白禾居然若有所思地琢磨起他這話了,言譯用手肘戳戳她,她對他嚴厲說:“露營期間,不許叫我早起吃早飯。”
“暑假我也沒叫你吃早飯了。”
“但你把我生物鐘都搞壞了,明明我的假期生物鐘是十點,結果八點就醒了。”
“你八點醒,怪我?”言譯笑了,“會不會太無理取鬨?”
“算了…”
這個假期兵荒馬亂,白禾不想再提了。
如果沒有假期的意外,祁浪不會去求他爸爸幫忙,這樣他爸爸也不會叫他回港城了。
可話說回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她隻能假裝無數發生,讓一切順其自然,體麵地和他揮手道彆,目送他去更遠的遠方。
而她也有自己的遠方和應該去愛的人。
周五六點一下課,白禾火急火燎地從教室奔出來,兩個少年已經等在了宿舍樓下,祁浪還開了車,一輛迷彩悍馬越野,十分不協調地停在宿舍樓香樟樹下,宛如春日濾鏡裡忽然旋出來的龍卷沙塵暴的質感。
祁浪正坐在前排車頭標識處,黑色墨鏡配白襯衫,迎著斜陽,一身驕矜,卓爾不群。
言譯站在他身邊,黑色T恤,身形站得頎長而筆挺,迎風而立,眸光深深望著她跑來的方向。
祁浪放下手機,看到她,揚起了手:“等你好久了。”
“再等我一下下!我回去收拾一下!”
祁浪:“彆化妝了啊。”
白禾:“我現在就化著呢!”
祁浪:“啊?”
白禾:……
她衝祁浪鄙夷地吐了吐舌頭。
言譯說:“不用收拾太多,我給你帶了,隨便拿點東西,空手也行。”
她甩給他一個“還得是你”的眼神,匆匆跑進了宿舍,因為還有一段漫長的車程,又怕再耽誤天黑了,不想讓他們開夜車,所以隨便收拾了一點夏天的衣服裝進箱子裡,提著箱子走出去。
蘇小京連忙叫住她:“等
等等一下!”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盒T,遞給白禾。
“乾什麼啊?”
“以防萬一啊,你不是去露營嗎,荒郊野嶺的…”
白禾有點臉紅,心慌慌的:“荒郊野嶺我帶這個乾什麼啊。”
“荒郊野嶺這是必備好嗎。”
“少來了。”白禾推脫著,跟燙手似的,“陛下您留著自用吧。”
“真不要啊?彆怪我沒提醒你,急用的時候,想買可買不到。”
“不會的!”
“勸你彆嘴硬。”
蘇小京將東西塞進她書包裡,“不一定用,但帶著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自己學會保護自己,可彆指望男朋友能有多自覺。”
“呃…”
蘇小京大概不知道她和言譯還沒有發生過,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倆從大一談到大三,言譯居然還沒碰她。
“真不會。”白禾雖然這樣說著,但也沒有取出來。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這次,祁浪也在呢。”
“你這麼一說。”蘇小京壞笑起來,“我腦子裡不受控製地浮現了一些不太正常的畫麵。”
白禾:“打住吧您!”
白禾匆忙下了樓,言譯和祁浪同時過去幫她提箱子,她也不客氣,把大箱子給祁浪,隻把小書包給言譯了。
“我真的有好多東西來不及拿。”上車後,她對言譯說,“你最好幫我準備了哦。”
“應該吧…”
“什麼應該啊,是必須。”
言譯笑了:“我是你的萬能男朋友嗎?”
“在我看來你就是。”
“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祁浪在前排開車,小情侶坐車後座,白禾將腦袋擱在言譯肩上,時而小憩,時而玩遊戲。
約莫兩小時後,越野車駛上了山路,夜幕降臨,祁浪打開了車燈。
“夜路我來開?”言譯說。
祁浪透過後視鏡,鄙夷地望向他:“你的意思是,你車技比我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事實。”
“去你姐的。”
白禾抬起頭:“?”
祁浪:“不是說你。”
“祁浪大傻叉!”
“……”祁浪挨了罵,默不作聲地繼續開車。
她繼續玩著遊戲,浪漫的旋律回響在安靜的車廂裡,祁浪忍不住來了句:“有男朋友還玩乙遊。”
“要你管。”
“說明男朋友不行。”
“亂講。”白禾伸手摸言譯的臉,似在安撫,“才沒有不行。”
“放心,我耳朵裡裝了防祁浪自動屏蔽係統。”
白禾被他逗笑了:“那你對我裝了什麼?”
“自動捕捉係統。”
她靠著他,美滋滋的。
言譯是很會說情話的那種人,彆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她知道,這小子總能給
到她源源不斷的情緒價值。
有時候,生活是一種相互間的妥協,不知不覺見,白禾也願意放棄睡懶覺,調節生物鐘,早起吃他做的營養早餐。
小王子馴服了狐狸,言譯好像也在逐漸馴服她。
祁浪時不時透過後視鏡望向他們。
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打斷他們,所以,必須走。
非走不可了。
“誒,你那遊戲,玩了兩年還在玩?”他忍不住插入他們的話題,甚至帶走了話題。
“是啊。”
“有這麼好玩?”
“因為又出了好多新劇情,還增加了新人物和新冒險。”
“所以你又有新老公了?”
“那倒沒有,新人物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所以,還是梁宵?”
“還有秦深。”白禾漫不經心說,“我主攻這兩個。”
“還能兩個一起?”
“當然可以,好多玩家都是多線攻略,隻要買他們的卡,或者一起做任務,就都能增加親密值。”
“不衝|突嗎?”
“會有一點。”白禾耐心地解釋,“每次和梁宵約會做任務,或者互送禮物了,秦深那裡都要掉好感,這個人的攻略難度是最高的!臭脾氣愛吃醋,還特彆壞,是真壞那種…弄壞我們的相框,把梁宵送我的禮物也偷偷丟掉!”
祁浪:“……”
他服了。
言譯將腦袋靠在她肩上,看她玩遊戲。
左上方的人物親密值,梁宵和秦深不相上下,但…
梁宵的更多。
她是個長情的女孩。
……
晚上九點,越野車駛入了青澤山腳下的小鎮上。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東西,驅車前往酒店。
祁浪定了小鎮上最好的酒店,大廳裝修金碧輝煌,帶著濃濃的土豪氛圍感。
白禾跟言譯住一間,祁浪單獨一間。
白禾從言譯的行李箱中翻找出了她所需要的洗護用品,果然,言譯什麼都給她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