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還堅持出操,但到了下午流量加大,白禾就受不了了。
她連忙舉手喊報告,跟付思惟教官說明了情況,付思惟看著她臉色慘白,擔憂地說:“我去跟總教官說一聲,送你回去。”
白禾練練擺手:“謝謝教官,我自己可以走。”
畢竟,這麼多同學看著,最
後幾天她可不想沾染任何緋聞。
付思惟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及時報告。”
“嗯。”
白禾扶著一陣陣抽痛的小腹,皺著眉,慢慢地走回了寢室。
遠遠地…領隊操練做排頭兵的祁浪望見了小姑娘單薄的身子,躬著腰走路,明顯是有問題的。
他皺了眉,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報告教官!”
“說!”
“肚子痛,上廁所。”
“再堅持堅持!快解散了!”
“啊~~”
少年捂著肚子,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引得全排女生低頭竊笑。
教官皺了眉,鬆開道:“快去快回。”
祁浪將旗子遞給身邊人,一路小跑著,從樹林子小山丘迂回到了女生宿舍樓。
白禾躺在床上,如嬰兒蜷縮於母親懷抱的姿勢,抱緊了自己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
簡直了,生理期第一天真是人間酷刑!
就在白禾揪緊被單忍耐時,一雙手落到了她的手臂上,白禾驀地一驚,抬頭望過去。
一身綠迷彩的祁浪蹲在她的小床邊,滿身熱汗,眉頭緊皺,烏黑的眸子擔憂地望著她:“你要生了?”
“……”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似反應過來什麼,白禾坐起身,詫異道:“這裡是女寢啊!你怎麼進來了?”
“又沒人攔。”祁浪百無禁忌。
這會兒女宿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除了她,倒也不用擔心撞到彆的女生尷尬。
“不行不行,你快走,被發現了你要記大處分的!”白禾一隻手捂著腹部,另一隻手推搡著他,“趁著沒人看見,快走啊。”
祁浪紋絲不動,隻是擔憂地望著她:“你什麼情況,吃壞肚子了?”
“不是啊,生理期。”
“那怎麼疼成這樣?都出汗了。”他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額頭。
“本來就會疼啊,忍忍就過去了。”
“這樣不行。”祁浪一隻手穿過她的腋下,不由分說地將她橫抱而起,走出了宿舍樓,“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這裡還有醫務室?”
“你傻了,沒醫務室每天那麼多中暑的同學怎麼辦?”
“也是啊。”
祁浪抱著她,頂著炎炎烈日朝操場對麵的醫務室跑去,不少軍訓的同學都望見了這一幕。
尤其是祁浪的教官,等了半晌都沒等到他的排頭兵上廁所回來,一轉頭,看到他抱著女孩奔向醫務室,擰著眉頭喃了聲——
“狗東西。”
祁浪跑得很快,白禾攬著他的頸子,手臂皮膚無遮無攔地貼著他後頸硬硬的肌肉皮膚。
好燙,她的心被這高溫炙烤著。
她差點都忘了生理痛這回事,目不轉睛頂著少年英俊的側臉。
側麵看,他的輪廓是真的很深邃,眉骨和鼻梁尤為挺拔。
喜歡一個人,是根本控製不住那種想要據為己有的欲望。
祁浪抱著她進了醫務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女醫生拿出一片布洛芬膠囊給白禾吃了,祁浪立刻用紙杯接了溫水喂到她嘴邊。
“吃了藥會好一些。”女醫生坐回辦公桌邊,拿筆簽字,叮囑道,“今天好好休息吧,我給你開一張請假條。”
“謝謝醫生。”
祁浪聞言,走到辦公桌邊,死皮白賴說:“這又不是一兩天能結束的,要不開個一周的請假條?”
醫生小姐姐睨他一眼:“一周,軍訓都結束了,吃了藥先看看,如果明天還疼,我再給你開一天。”
“要不開三天的吧,她每次都疼得死去活來,反應很嚴重。”祁浪笑嘻嘻望著醫生,“小姐姐人美心善,多開幾天行不行啊?”
長得好看得人的請求,一般人都很難拒絕,尤其還是嘴甜愛笑的陽光大帥比一枚。
醫生小姐姐看看白禾蒼白的臉色,說道:“這樣吧,請假條開兩天,結束之後你直接參加結業大會,不需要軍訓了。”
“呃,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了病房,白禾這才不爽地望了祁浪一眼:“你能不能彆總是這樣去色|誘女生。”
“我在幫你啊。”
“我不需要!”
祁浪在她生病的時候就不會和她吵鬨了,捏捏她的臉,玩笑說:“不好意思啊,習慣性動作。”
“臭渣男。”她低低罵了一聲。
祁浪捏她臉的手順勢落到了她下頜處,輕輕抬了抬:“有沒有好好防曬?”
“曬黑了嗎?”白禾連忙摸出小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
“長小雀斑了。”他指頭蹭了蹭她的鼻子。
“哦,這幾顆一直都有,是你自己沒發現。”
“現在發現了。”
祁浪凝望著她,眼神仿佛都拉絲了。
距離如此之近,白禾有點受不住這樣的眼神,耳垂很燙:“快走把你。”
“不想我留下來多陪你一會兒?”
想啊,白禾做夢都想可…
有些東西,會上癮。
白禾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如果真的栽他身上,她就完蛋了。
祁浪忽然說:“小百合,我想跟一個人告白。”
白禾心頭一顫。
這話如當頭棒喝般,令她瞬間清醒。
壓著酸楚的滋味,她裝出八卦的模樣,興致盎然地問:“誰啊?”
“是我一個朋友。”祁浪觀察著她的細微表情,一絲一毫情緒都不願放過,“我們挺熟的,所以我有點擔心,怕失敗了朋友都沒得做。”
許梨嗎?
白禾心裡想,他們甚至一起出國旅遊過,祁浪也幫她拍過vlog視頻。
他可能很在意她。
在意到…甚至害怕失敗了朋友都當不了。
白禾知道許梨也喜歡祁浪,但她不願意說出來,於是道:“這真是
有點麻煩呢。”
“是啊。”祁浪眸光深深,盯住她,“彆的女生就算了,但是她…我不敢賭。”
“誰讓你這麼花心,萬一她不喜歡花心的男生,就完蛋了。”白禾夾帶著私活,義正言辭地說,“你還是再等等看吧,不要這麼貿然地告白。”
“你說得對,她不喜歡臭渣男。”
“嗯!所以就更不能說了!朋友肯定沒得做了,會很尷尬。”
“她也是個很怕尷尬的人。”祁浪眼底浮起幾分苦澀,“所以,你覺得我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白禾看出來了,他還是想試。
就這麼喜歡嗎,怎麼不甘心嗎。
她感覺眼睛都酸了,忍住,輕拍了拍他:“你如果真的想試試,那就去吧,以你的性子,不試一下,可能也不會甘心。”
祁浪觀察著她天衣無縫的神情。
她還是拿他當朋友,沒半點那方麵的心思。
煩死了。
——
白禾吃了布洛芬舒服多了,從醫務室走回宿舍樓,同學們已經解散了,不過她遙遙望見祁浪又受罰了,擱那兒單手俯臥撐。
女生們圍著他,給他加油鼓勁兒,一起高聲數著:“81!82!83…”
少年每一個臥下的姿勢都極儘標準,手臂肌肉脹鼓鼓的,充滿力量感。
幾個女生擋住了白禾的視線,她抽回眸光,展新月和蘇小京她們叫她,她小跑著過去,跟她們一起去了食堂。
夜幕降臨,今夜月光很好,天空中還綴著星子,訓練營操場邊三三兩兩聚著穿迷彩衣的同學們。
軍訓營地生活快結束了,大家都還蠻不舍的。
白禾跟蘇小京她們仨坐在操場邊看星星,接到了言譯消息,他共享定位,讓白禾來找他。
白禾跟著地圖,朝著山間石子小路走過去,看著地圖上一橙一藍的小圖標越來越接近,而山地裡沒有路燈,除了月光之外就沒有任何照明物,一片漆黑。
白禾眼睜睜看著倆人的小圖標重疊了,偏偏沒見著言譯。
“咦?”她忍不住喚了聲,“阿一。”
忽然間,一個巨大的擁抱從後麵將她消化入懷中。
白禾驚了驚,但立刻嗅到了少年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放下心來。
黑暗中,隻有影影綽綽的樹影和殘碎的月光,他將她緊緊納入懷裡,臉頰埋於她的發絲間,深呼吸。
“阿一,乾嘛啊。”
“十幾天沒見了。”少年醇厚的嗓音自耳畔傳來,“從來沒有這麼分開久過…”
白禾心想,也是,從來沒有離家這麼遠,分開這麼久,他肯定是想家想爸媽了。
她轉過身,捏了捏少年的臉頰,笑著說:“馬上就要成年了,還這麼孩子氣呢。”
“長大了又怎樣。”言譯說,“長大了,我也是你的…”
他頓了頓,“你的一。”
月光淡淡地照著他的臉,白禾發
現他的五官似乎更鋒利了些,好像是幾天之內真的迅速從少年變成了男人的模樣,原本白白淨淨的皮膚,曬得有點偏黃了,成熟的氣息撲麵而來,就連呼吸都變成了男人的感覺。
真是要長大了啊。
“你們醫科大的營地在哪裡啊?”
“就在山那邊。”言譯指了指那邊的山路,“我翻了一座山,偷偷過來的。”
“那得快回去啊,軍訓就要結束了,千萬彆背處分。”
“沒事。”
言譯從書包裡摸出保溫杯:“我給你泡了紅糖水,枸杞紅棗這些就弄不到了,你喝一口,今天沒事吧?”
“有點難受,吃了藥也還好。”
“請個假。”
“嗯,請了。”
他替她擰開了瓶蓋,白禾喝了一口紅糖水,還是溫熱的呢。
他說:“喝完吧,我明天再給你帶。”
“好。”
白禾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了紅糖水,一滴都沒有剩下。
倆人找了塊山間的石頭坐下來聊聊天,言譯早有準備,朝她腿上和手上噴了花露水,防著蚊蟲。
他的細心程度,真是讓人咋舌啊。
“這幾天軍訓,你有被教官懲罰過嗎?”白禾問他。
“當然沒有,我都被選為排頭標兵了,結業大閱兵領頭走。”
“祁浪也是。”白禾說,“我都懷疑選標兵是要看臉的。”
“可能也要看看身材。”他說。
她笑了起來,很大咧咧地伸手捏他胸肌,硬|邦邦地根本捏不動:“真行,比我還大。”
“不是吧,沒你大。”
“你真要跟我比啊?”她開玩笑地攬著他的肩,“不想跟我當姐弟,要當姐妹啦?”
言譯轉頭盯著她:“這幾天,心情好嗎?”
“有好的時候,也有…不好的時候。”白禾抬頭看著天上的星子,將腦袋自然地落在他的肩上,他壓低了肩膀,讓她靠的更舒服。
心裡清楚,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多數跟那個人有關。
“他又在亂撩女生嗎?”
“也不是吧,沒有,這次好像挺認真的。”
“從沒見他這樣在意過誰,甚至因為害怕當不了朋友,而…不敢告白。”
她忍著酸楚,絮絮地說著,“勇敢的冒險家都變得如此怯懦,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啊。”
言譯聽著這話,微微皺了眉:“你以為,他在說誰?”
“許梨啊,還能有誰。”
“……”
言譯沒有多說什麼,牽起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指甲蓋上的小月牙:“白禾,我想快些過生日。”
“這麼等不及啊?”
“是啊。”
他迫不及待想要長大,在她和祁浪這隱秘的誤會消除之前,他等不及…要將她拘入領地,占為己有。
“白禾,我該回去了。”
“你早就該回去了。”白禾晃了晃空杯子,遞給他,“謝謝你啦,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小弟弟。”
“再抱一下?”
“好啊。”
她沒有多想,張開雙臂,言譯將她擁入懷中,將臉深深埋入頸窩。
不要再愛他了,愛我吧。
言譯在心裡悲傷地說。
隔著黑色蕾絲頸帶,他不動聲色地吻了她頸上的疤痕。
黑暗中,隻有風聲和蟲鳴,這樣燥熱濕膩的擁抱,白禾察覺到了一絲絲曖昧。
但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不遠處的山野間,有人望見了他們模糊的身影。
雖然隱於暗野裡,遙遠而不真實,但祁浪能認出他青梅竹馬的兩位夥伴,他們緊緊相擁,纏綿悱惻。
失魂落魄的間隙,網兜裡抓了一晚上想討她笑的幾隻螢火蟲,也四散飛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