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眼瞎了?”徐曉曉問。
“黑眼圈,有沒有?”岑清澤又問黑眼圈,“要是有黑眼圈,他們會不會說我是被逼的,這可不行。要逼,也是我逼你。”
“天亮了,彆想了。”徐曉曉道,“沒有黑眼睛。”
“真沒有?”岑清澤道,“我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很晚了,都還沒有睡著,隻是閉上眼睛。”
“……”徐曉曉盯著岑清澤看了好一會兒,“真沒……”
徐曉曉的話還沒有說話,岑清澤猛地保住了她。
“一下,就一下下,一會兒。”岑清澤道。
徐曉曉沒有動,任由岑清澤抱著,她想說:今天隻是訂婚,還不是結婚的日子。
過了好一會兒,岑清澤才鬆開徐曉曉,“還麼有吃做飯吧,我們先吃早飯。”
岑清澤差點直接說他們現在去岑家,然後,他話還沒有說出口,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叫。哦,原來他是沒有吃早餐,那沒有事情了,他們得趕緊去吃早餐。
自己餓著不要緊,重要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能餓著。
吃過早飯之後,岑清澤帶著徐曉曉一塊兒去岑家。
徐大姑姑早早起來了,還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她在想徐曉曉會不會後悔了,徐曉曉輝不會臨時來找他們,讓他們過去參加徐曉曉的訂婚宴。
要是徐曉曉過來,徐大姑姑想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說徐曉曉一通才好,自己去找徐曉曉的時候,徐曉曉還不肯鬆嘴。怎麼,徐曉曉這個時候趕過來了?
張智超見到他媽一大早在折騰,他知道他媽在想什麼。他不認為徐曉曉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徐大姑姑,擺明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徐曉曉前麵跟徐大姑姑鬨得那麼僵,徐曉曉現在低頭,這頭就得低得更低。
等到以後,徐曉曉嫁入岑家,岑家人多厲害,徐曉曉沒有必要害怕徐家人。岑家人以後真要是欺負了徐曉曉,他們這些人還是沒有辦法為徐曉曉做主,他們以前連秦菲都不願意得罪,更不用說得罪岑家人。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七點,八點,九點……
徐大姑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徐曉曉當真不打算讓我們去她的訂婚宴了?”
“是,她不打算了!”張智超點頭。
張智超今天本來要出去的,最後還是選擇待在家裡。他不想自己不能當優秀員工了,還要失去這一份工作。他相信徐曉曉跟自己親媽說的話都有可能變成現實,而自己的親媽顯然不把徐曉曉的話當成一回事。
徐大姑姑轉頭看向張智超,“她真不怕彆人不跟她訂婚了?”
“不至於。”張智超道,“我們不過去,曉曉過去,隻要她本人過去,這婚就能訂成。興許她早早已經跟男方家的人說了,男方家的人知道女方這邊沒有其他人過去。”
“她還真是狠心。”徐大姑姑咬牙。
徐大伯父他們跟平時一樣的時間起來,他們沒有出去,而是待在家
裡。正如同徐大姑姑所想的,萬一徐曉曉突然間又要他們去了。徐曉曉真要讓他們去,他們不可能不去。徐曉曉訂婚,這是大事情,當長輩的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晚輩斤斤計較。
然而,徐曉曉沒有親自來找他們,也沒有打電話讓他們過去。他們不清楚徐曉曉到底在哪裡訂婚,還是在家裡等著比較好。徐曉曉要讓他們過去,他們自然就會知道地址。
岑家,岑清澤過來的時候還在那邊問:我是不是要到門口接一接他們,門口那麼熱,曉曉彆去了。我還需不需要做彆的事情,還有東西沒有準備好嗎?
岑母都覺得岑清澤很囉嗦,兒子走路都要同手同腳了。
“你們兩個坐在那邊。”岑母道,“你看你手心是不是出汗了,那麼粘粘的,怎麼握著你未婚妻的手?”
岑母看不下去,自己的小兒子竟然是這一副樣子。
“我擦一擦。”岑清澤隨即拿出帕子擦一餐手心,拿出帕子之後,他又發現拿錯了,這一條帕子是徐曉曉之前給他包紮傷口用的。岑清澤趕緊又去換一條帕子,卻發現自己沒有帶其他的帕子,又朝著桌子的紙巾盒伸手。
“帕子怎麼了?”徐曉曉不禁問。
“這是你給我的帕子。”岑清澤舍不得用,他原本把這一條帕子放在抽屜裡珍藏起來,今天早上鬼使神差地把帕子拿出來,又忘記放回去。他明明告訴自己要拿另外一條帕子,不能拿這一條帕子的,怎麼又忘記了呢。
岑清澤懷疑自己的腦子離家出走,還不跟自己身體的其他器官說一聲。
“也能用。”徐曉曉道。
“會舊的。”岑清澤道。
“人呢,還會老呢。”徐曉曉道。
“人是越老越有滋味,感情越深。”岑清澤回答。
“……”徐曉曉看了一眼岑清澤,她去抽了幾張紙巾塞到岑清澤的手裡,“擦吧。”
“曉曉,你不用管他。”岑母道,“你們先坐著,稍微休息休息。”
岑母心情愉快,她看著岑清澤那樣,一點都不生氣,她不覺得兒子太過愛未來兒媳婦有什麼錯。這兩個人感情好一點才好呢,那他們一定能過得很幸福。
岑清澤的叔叔、伯伯、姑姑陸陸續續過來,他們過來之後沒有看到女方的長輩,還有人問了一句。
“你們當曉曉是孤兒。”岑母道,“不對,當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清澤是撿來的,這下順眼了吧?”
岑清澤的姑姑聽到這話,還懵了一會兒。不過她瞧見岑母是真的不在乎,那他們不多說。又不是自己的兒媳婦,自己多說乾嘛。
而岑清澤的叔叔伯伯他們更想著自家厲害一點,一個個年輕的時候牟足勁跟岑父拚,可惜沒有拚過。到了岑清澤這一輩,岑大哥依舊很厲害,岑大哥還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而岑清澤選擇一個孤女,這讓他們感覺很神奇。
“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還需要找那麼厲害的人當兒媳婦。”岑母道,“況且,我們家的曉曉很厲害了,她是南城
大學畢業的,現在還在南城大學留校當老師。真要算起來,我們家沒有幾個人的文憑能比得過他們的。我們這一溜,有多少人初中都沒有畢業的?”
岑清澤的伯母嬸嬸原本想說幾句的,最終還是選擇閉嘴,她們的文憑確實不夠高。
岑家的底蘊深厚,但在戰爭時期,他們不是所有人都娶了高知識分子,很多人都是娶合適的人,娶那些農民,娶革命之人。
“來來來,人都來了,快上桌,都上桌。”岑母笑著道,“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小兒子終於訂婚了,他有人要了。”
“他又不是破爛,怎麼可能沒有人要。”岑嬸嬸嘀咕一聲。
岑叔叔瞥了一眼岑嬸嬸,示意妻子少說幾句。
“他確實不是破爛,可沒有人要的話,他不就爛在家裡了嘛。”岑母故意道,“還好曉曉肯要他,要不是曉曉,我都擔心他是不是要賴在家裡一輩子呢。”
“哪裡可能,結婚,那都是遲早的事情。”岑嬸嬸道。
“要找可心人,那不是遲早,那是恰到時候才能找到的。”岑母道,“喜歡,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嗎?”
“……”岑嬸嬸臉色微變,她跟丈夫經常爭吵,她覺得丈夫喜歡彆的女人,丈夫不喜歡自己。她還覺得丈夫總是去幫襯他的白月光,丈夫讓自己成為笑話。
徐曉曉不多說,她跟著岑清澤認人,岑清澤都不多說彆的,自己就安安穩穩地站著。
“在他們麵前,不是啞巴,那就是一直說個不聽。”岑清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