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撕錯日曆。”張智超道,“我們廠子現在周末都沒有上班,今天是周六,沒有錯。該上班的時候沒有去上班,不但要被扣公司,還得被領導找去談話。”
“徐曉曉竟然沒有來找我們!”徐大姑姑道,“她是不是沒有訂婚?”
“……”張智超無語。
“她真不怕彆人笑話。”徐大姑姑道,“男方真沒有說彆的話?她不擔心男方隻是在玩她,男方到時候還有借口說她不在乎這一門親事,不繼續這一門親事呢?”
“媽,您彆多想。”張智超道,“不管這一門親事有沒有成,我們都得承認表妹的厲害。表妹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是以前那個需要尋求我們幫助的人,她能做很多事情。”
“她……”徐大姑姑張張嘴,她沒有說彆的。不管自己說什麼,兒子總能說徐曉曉的好,這讓她不是很開心。
這一會兒,徐宗輝待在家裡,他聽到徐小四的哭聲,有些煩躁。
“怎麼還在那邊哭?”徐宗輝的語氣不大好,“你是怎麼照顧孩子的,他這樣哭,沒有問題嗎?”
“我哄著呢。”林靜連忙道,“剛剛喂了奶,他吃飽了的,也換了尿布。我哄一哄,哄一哄。”
林靜有些手忙腳亂,她還得要去洗衣服,就讓徐小四在床鋪上先躺一躺。這還沒有躺多久呢,徐小四又哭。
“彆讓他哭岔氣。”徐宗輝道,“彆讓他總往醫院跑,去了醫院,那是一個金錢填不滿的地方,你帶多少錢過去,都能花了的地方。”
“知道。”林靜道,“我是得做彆的事情,才讓他躺一會兒的。我看看他,等哄他睡了,我再去洗衣服。”
林靜很累,徐小四總是哭,她做一會兒事情就得回頭看看。她還不能總讓徐小四一個人待著,時不時看一下,得看看孩子需不需要換尿布,看孩子有沒有醒。林靜以前照顧她弟弟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認真,她現在照顧徐小四萬分用心,這還讓徐宗輝不是很滿意。
“還沒洗完衣服?”徐宗輝道,“你不是很早開始洗衣服了嗎?”
“美嬌他們的衣服都得換下來洗,都臟了,不能總讓他們一直穿著。”林靜道,“現在是夏天,天氣熱,更得勤換衣服。”
“再勤換衣服,一天換一身而已。”徐宗輝道。
“他們把衣服玩臟了,也得換。”林靜道,“不能讓他們一直穿著臟衣服,外頭的人會說我這個後媽不給他們洗衣服。”
林靜一天到晚都在做事情,看似不要下地,但沒有輕鬆到哪裡去。林靜想要歇一歇,馬上有彆的事情。
“孩子的衣服,最好不要跟我們混在一起洗。”林靜道,“我問過人了,他們說的。”
林靜在鄉下洗衣服沒有那麼多講究,到了城裡,她多問多學習,努力把事情做得更好。饒是這樣,徐宗輝都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最近幾天,秦母沒有過來,那是因為秦母被綁著了。如果秦母過來,她還會嘮嘮叨叨,會說
林靜沒有把事情做好,說城裡不比鄉下,讓林靜得多問問。
岑嬸嬸和岑叔叔從岑清澤父母的家裡離開,他們想要多待一會兒都不行,岑母都已經開始趕人了。
岑母見岑嬸嬸在訂婚宴上說那些難聽的話,哪怕岑清澤懟過去了,岑母心裡還是不舒坦。不是岑嬸嬸的未來兒媳婦,岑嬸嬸不知道心疼,岑母認為岑嬸嬸刻意說那些話,岑嬸嬸是要讓岑清澤和徐曉曉起矛盾。
出了岑清澤父母的家裡,岑嬸嬸跟她丈夫道,“我就說你這個哥哥嫂子瞧不起你,你還不相信。這才吃完飯沒有多久,我們都還沒有歇息多久,說話都沒有說幾句,就讓我們滾了。”
“你少說幾句。”岑叔叔道,“你看不懂他們的臉色嗎?”
“看懂了,我就是不想順著他們。”岑嬸嬸道,“低娶……這確實不算低娶,我們的兒子才是真正的低娶,娶一個沒有文憑鄉下女人,這個鄉下女人隻會鬨,鬨得你兒子在部隊都待不下去了。你兒子多優秀的一個人,他繼續在部隊待下去,一定能升職。”
“他都已經決定轉業了,彆說繼續待下去的話。”岑叔叔道。
“怎麼不是你哥的兒子娶她,非得是我們的兒子?”岑嬸嬸心裡有疙瘩,“你看看岑清澤,他還知道找年輕漂亮還有文憑的大學生,還是重點大學的。你聽到了沒,他們剛剛還特意強調,說那姑娘還要在大學當老師!”
岑嬸嬸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兒媳婦被比下去,曾經,她還能說自己的兒媳婦成分好。
成分?
現在不講究成分了!
多少資產階級都被平反了!
岑嬸嬸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媳婦一無是處,憑什麼自己的兒媳婦是這樣的,妯娌的兒媳婦不是門當戶對的就是有文化的。
“他們都在欺負你,你都不知道。”岑嬸嬸道,“好的東西,他們悄悄地藏起來,不好的東西都扔給你。”
“沒有,彆瞎想。”岑叔叔道。
“他們在嘲笑你啊,嘲笑你兒媳婦還不如今天這個姑娘。”岑嬸嬸道,“彆人笑話你,你還跟彆人笑嗬嗬的,都不知道彆人背地裡怎麼說你的。你就是一個傻子,都不懂得為我們這個家,為我們的孩子多考慮考慮。”
“當初,彥陽娶妻,你不是也同意的嗎?”岑叔叔道,“那個時候爸還在,爸問過你的。”
“問?分明是逼迫我答應。”岑嬸嬸道,“說你這個兒媳婦的娘家人幫襯過他,說我們兒子彥陽歲數最為合適,說人家成分好。他說了那麼多話,我能不答應嗎?”
現在好了,時代變了,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樣。
岑嬸嬸當時還想著自家這麼聽老爺子的話,老爺子是不是能多拉家裡一把,是不是能多分給自家一些東西。
沒有,通通都沒有,老爺子沒有多念著他們這一家人。
岑嬸嬸每次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她都氣得心肝疼。她在想她的妯娌是不是背地裡都在笑她,笑她想得太過簡單。
“你妹妹還不讓我多說。”岑嬸嬸道,“我跟她說話,她說我們彥陽的事情,擺明了要讓我心裡不舒服。”
“你讓彆人不舒服了,彆人哪裡可能讓你舒服。”岑叔叔皺眉,自己的妻子今天有點過分。
在訂婚宴上的時候,岑叔叔用眼神給妻子示意,讓妻子彆說那麼多話,妻子非得要說。岑叔叔不是阻止不了,隻是他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的妻子閉嘴,他沒有直接開口,也沒有站起來,他用眼神示意幾下,彆人知道他的意思就夠了。
男人呢,他們總會在一些關鍵的場合原地失蹤,明明他們在原地,還能搞得跟他們沒有在一樣。
“是他們讓我不舒服!”岑嬸嬸堅定地認為不是自己的問題,是那些人合起夥來欺負自家,“你兒子的事情,你得上點心,這轉業,也得去好的部門單位,彆隨隨便便去一個差勁的部門。你看看你的那些侄子,一個個不是在很好的單位,就是自己有公司的。”
岑嬸嬸不能讓自己的兒子落後於彆人,要讓自己的兒子比這些人都強。
其實岑嬸嬸的兒子岑彥陽原本在部隊確實發展得不錯,領導很欣賞他,可他妻子脾氣不好。岑彥陽又時常沒有在家,他無法及時調整妻子的心態,沒有辦法總是站在他妻子這邊,當彆人多說他妻子的不是的時候,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妻子真的做得不夠好。
一個鄉下女人,長得不大好看,身材橫向發展,文化水平還不夠高,彆人笑話她隻會生孩子。她忍受不住,自然就開始作妖。她過得不好,那她就得想辦法過得好一點,就想著要躲避那些人。
岑彥陽的妻子還擔心他喜歡上彆的女人,她希望丈夫能多待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最好每天晚上都能見到丈夫回到家裡,自己不用擔心丈夫在外麵過夜的時候是不是見了彆的女人。
“彥陽這麼大了,他自己有主意。”岑叔叔道。
岑清澤父母家,岑母去拿了她珍藏的一隻玉鐲子,這玉鐲子是一對的,她給了大兒媳婦一隻,另外這一隻本來打算在徐曉曉和岑清澤結婚之後給的。但是岑嬸嬸在訂婚宴上說了那些話,這讓岑母非常不悅。
自家要是沒有一點表示,如何能讓徐曉曉安心呢。
岑母乾脆提前把這一隻玉鐲子送給徐曉曉,她認定了徐曉曉這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