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師,像是往火上潑了碗熱油,令城內氣氛達到了高.潮。
不管外麵如何,茯芍都照舊要入宮當差。
酪杏準時叩門來叫她,一入門,茯芍就見她臉熱腮紅,行走之間雙腿扭捏,杏眸中水霧繚繞,媚態充盈。
隨著酪杏一同進入房間的,是極其濃鬱駁雜的發青氣味。
大軍入城之後,隻一晚上,街道上的靡靡之氣便泛濫成災。
曖昧躁動的味道自四麵八方傳來,剛化形不久的小奶蛇受到了極深的影響。
“芍姐姐……”她壓抑著體內躁動,努力為茯芍梳妝打扮,在為茯芍係腰帶時,雙腿一軟,控製不住地化回了蛇尾,上身隨之撲到了茯芍後背。
這姿勢有些熟悉,兩妖的初次相見便是這樣一撞。
和那一次不同,酪杏再沒有驚恐地退開,而是綿綿地趴在了茯芍背上,呼哧呼哧小口喘息。
斑斕的花尾在地上扭動,小丫頭迷迷糊糊地想要攀附眼前的大蛇,與那條粗碩康健的黃玉尾緊密糾纏。
那黑白紅的鱗色再一次驚豔了茯芍,酪杏實在是美麗,大軍回師,城裡多了那麼多蛇妖,可酪杏的美依舊獨占鼇頭,無蛇能與她相較。
茯芍很理解酪杏的痛苦,她修為尚淺時便時常忍受這樣的折磨。如果她是雄性,會很樂於幫助這絕美的小蛇姬,可惜她不是。
“小杏。”茯芍轉身,捧住了酪杏潮紅的臉頰,指尖往她的太陽穴裡注入一絲清涼的蛇息,“我放你一個月的假,去外麵玩兒吧。”
“不、不。”被注入蛇息後,酪杏頭腦清明了不少,她連忙退開,局促地說,“芍姐姐,沒關係的,我已經是妖了,不會被發青期控製。”
她說這話時還在小口喘息,眼角餘光也還在瞄茯芍的長尾。
“那麼多年輕力壯的雄蛇回了蛇城,就算不是發青期,過去玩玩兒也是好的。”茯芍道,“去吧去吧,就當是幫我打探情報,看看哪裡有優質的雄蛇,回來後告訴我。”
酪杏猶是不肯,“我一走,芍姐姐身邊就沒有妖伺候了。”
“一個月而已,我以前不也自己過麼。”茯芍把酪杏推出了房門,酪杏一步一頓地扭頭看她,“芍姐姐、芍姐姐,至少讓我給你備點菜。”
“哎呀秋高氣爽,彆想這些了。”茯芍把她送出了大門,往她手裡塞了幾個金錠子,衝她揮手,“你隻管好好玩樂,我在你體內留下了本源蛇息,要是有危險記得放出來。”
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不給酪杏逞強的機會。
茯芍當然看得出,那小奶蛇已到了極限,並和其他雌蛇一樣,早就在暗暗期盼回城的勇士了。
酪杏去玩了,茯芍卻不能。
她隨便收拾了一下,拿了陌奚上回送的芙梃簪子挽發,正要出門,雪婆又找了過來。
“茯小姐。”她遞來一份信箋,“剛送到的。”
茯芍謝過她,拆開一看,是陌奚的
回信。
距離她寫信給陌奚已有五六天了,從前茯芍沒覺得如何,可最近丹櫻送了她一塊傳影石,遠在千裡也可麵對麵地說話。
陌奚行蹤不定,寄信困難,為什麼不給她一塊傳影石呢,再不濟也該給她一塊傳聲石才是。
是忙忘了麼……忙得把她忘記了麼……
茯芍瞥向自己腰上的墨綠腰帶以及頭上的芙梃雙蛇簪。
陌奚送了她很多東西,每一樣都討她喜歡,可她送給他那些,卻從沒有見他用過……
自從她成為醫師之後,陌奚就幾乎不再回來。
茯芍看向手中的信,她的蛻皮期越來越近,即便有意限製內丹吸收妖氣的速度,也拖不了多久了。
方才拒絕酪杏備菜並非全是哄她。從今天開始茯芍必須禁食,將自己餓瘦,確保能順利從舊皮裡鑽出來。
陌奚的回信令茯芍有些意外。
他不僅沒有要回來幫她的意思,甚至沒有提供蛻皮場所,反而讓她向蛇王求助。
他在信中說,外界邪妖橫行,又有人類修士四處巡查,茯芍身上的氣息太過特殊,難有萬全之地。
蛇王生性多疑,此時向他尋求庇佑,不僅可以得到他的蔭蔽,還能趁機表露忠心。
茯芍有些不滿,自己這麼重要的時刻,陌奚卻不願意待在自己身邊,隻管他的生意。
拋除這點情緒外,平心而論,說得倒也有理。
蛇王昨日吸收了妖丹,修為大漲,即便自己蛻了皮也遠非他的對手,他不會把自己視為威脅。
再者,幾個月相處下來,茯芍自覺他們的私交確實還算可以,連衾雪這樣的大罪,蛇王都沒有遷怒她一點兒。
她決定聽從陌奚的建議,向蛇王尋求庇護。
折好信紙,茯芍在行雲蒼潤的墨字間掃到幾處“芍兒”。
她倏地想起,昨日衾雪爆丹,自己壓著蛇王,蛇王似乎也喚了一聲“芍兒”……
是被那一撲觸動到,想要和自己更加親近麼?
可茯芍又記得,那天蛇王一開始是對著衾雪叫自己“茯芍”。
幾刻鐘的工夫,“茯芍”就晉級為了“芍兒”,就算是心有感觸,這改口改得也未免太過迅速。
若換作丹櫻丹尹,這倒不奇怪;但蛇王是一條委婉含蓄的蛇,初次見到她尾巴時,連誇讚都怕冒犯到她。
茯芍以為,他如果真想稱她為“芍兒”,是一定會先征求她的同意的,而不是脫口而出。
她將目光從那幾個“芍兒”上收回。
真的不是姊弟兄妹麼……他們的相似之處實在是太多了。
時辰不早,茯芍收起信去了蛇宮。
這一路秋意融融,莫說酪杏這樣的小蛇,就連她都有些心浮氣躁。
好在礙於蛇王淫威,宮中的氣味極淡,從宮門走到寢殿,茯芍心裡的那點悸動已隨晚風飄散。
她見到了蛇王,今晚的蛇王似乎有些煩悶躁動,茯芍剛入殿
門,他就放下了手裡的帛書,雙眸澹澹地盯著她看。
茯芍不明所以,蛇王沒有開口,她便按部就班地俯身送出自己的內丹。
陌奚仰頭,搭著茯芍的肩膀,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顆黃玉吞入腹中。
一天一夜下來,體內駁雜的妖氣熏得他幾度乾嘔,那惡心的氣息如同螞蟥,在他血肉裡紮了根,每一次呼吸,鼻喉中皆是鄙俗的濁氣。
整個白天,陌奚都懨懨地趴在玉榻上運轉周天,試圖用自己的氣息覆蓋那些外來的妖氣。
但這樣做隻是令妖氣更加融入他的內丹血肉,讓汙穢更深一層侵.入他的身體。
陌奚腷臆躁戾,用理智死死壓抑住激生的摧毀欲。
他忍到茯芍入宮,急切地吞下她的內丹。
當甜美馨香的蛇丹滑入體內,陌奚眉間的陰鬱霍然拂去。
黃玉如燈,所到之處,驅散了渾濁的暗氣,令他得到片刻安寧。
鮮活馥鬱的氣息將他從惡臭的泥淖中拉出,陌奚鬆弛下來,尾尖舒卷著,臉上流露出放鬆的柔和之意。
茯芍察覺到他的變化,覺得蛇王此刻心情不錯,遂按照陌奚信上所言,趁機提了自己蛻皮期一事。
“這也不難。”蛇王望著她,目光觸及茯芍腰上自己的舊皮、發間他送的長簪後,心情愈好,“我有幾處閒置的小秘境,可供卿蛻皮。”
茯芍微愣,開辟秘境是為創世,極其耗費精力,頂級大妖百年都未必能造出一處,蛇王手中居然還有“幾處閒置”的——王的財力實在是深不可測,難怪他連滿地金銀靈玉都懶得理會。
想起昨日宴會上分功行賞出去的那些財帛,茯芍全然理解了那些大妖為何如此執著於稱霸奪位。
要不是蛇王對她不錯,她也想在蛻皮之後、趁蛇王尚未消化吸收體內妖力時,試試能不能摘下君位。
茯芍感念地承諾:“這段時間我跟著兩位老醫師學習了許多,蛻皮後,我的感知力會更高一層,此後就不用再冒犯王體,隻需觸診就行。”
她記得蛇王很討厭彆人的妖氣,難為他忍受了自己的內丹那麼久。
話說完,蛇王卻無甚喜意。
他輕輕開口,“卿忘了,我也即將蛻皮。”
茯芍訥訥地啊了一聲。
是了,她修為增長了,可蛇王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突破。
差距依然在,僅靠觸感恐怕不夠準確,還是得依賴蛇丹。但不知這個差距到底有多少。
她暗暗計算,自己兩千八年的身體可以多容納將近千年的修為,那蛇王四千年的體質,豈不是要直接衝擊五千年瓶頸?
茯芍倒吸了口涼氣。
蛇王吞噬妖丹才不到兩日,周遭氣勢已然深不可測,若真的突破了五千年關卡,那該是何等磅礴浩大的光景。
她不由得看向白玉上的蒼墨長尾。
四千年就這樣美了,五千年又會是多麼震撼……
察覺到她的目光,那段鱗
尾湧動挪移了幾寸,像是被男人盯著腳看的姑娘家⒏⒏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將一雙玉足往回收了收。
意識到自己行為僭越,茯芍好不意思地衝蛇王笑了笑。
蛇王彎眸回視,沒有計較她的無禮。
茯芍習慣了蛇王這過分好的脾氣,不論是她長時間盯著他看,還是用這種近乎輕薄的眼神打量他的身體,蛇王從來不會不悅。
這樣好的雄蛇,卻如高山雪蓮般隻可遠觀,叫茯芍愈發遺憾。
好在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城裡優秀的雄蛇數量激增,茯芍還有彆的選擇。
自寢殿離開的路上,她便碰見了一條優越的雄性。
衛戕。
雙方點頭致意,衛戕身後還有另外幾名將軍,茯芍寒暄了一句,“將軍們是要去見王?”
衛戕頷首,“正是。”
她的視線正好掃過衛戕前胸。
透過那身輕薄的黑錦,可以窺見衣下流暢有力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