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肩,“我今天可是特地來找你辭行的,如今哪還有像我這樣出門會和姐姐報備的好弟弟。”
“是麼。”丹櫻嫌惡地扭頭,“那我衷心祝願你死在路上。”
“彆口是心非了姐姐。”丹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知道的,馬上這座蛇城就會熱鬨起來。”
他眸中流轉著暗芒,語氣卻無邪爛漫:“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同窩出生的親姊弟……總比落到外人手中要好,不是麼。”
丹櫻睇向他。
兩雙同出一脈的寶石紅眸眼神交彙,眼底是同樣的色澤、同樣的思量。
密室裡沉悶了下來,寂靜無聲,隻有丹毒的氣息在空中發酵。
片刻之後,丹櫻打開折扇,掩住了口鼻,“比起你,或許外人更好。”
“過分,我們可是親姊弟。”丹尹不滿地鼓了鼓臉頰。
丹櫻沒有再加以理會,徑直離開了地下。
丹尹隨著她一起離開,出了丹府,一艘巨大的沙船停在空中。
船身玄黑,高聳的桅杆上掛一麵白底黑蛇帆旗。
巨船遮天蔽日,所投的陰影遮蔽了大半個丹家宅院,如同一座巨鯨。
丹尹縱身,躍上了半空的浮船。
甲板上有數十持械妖衛單膝跪侯,見到丹尹,紛紛低下了頭去。
他身上穿著和衛戍營類似的銀甲,隻是身後披風一律素白,袍角一側用銀線繡著一團蛇紋。
銀色的惡蛇隱於白布,卻在陽光底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模樣姿態與帆旗上的一般無一。
一身白衣的少年自他們中間穿過,身後蠍尾長鞭漫不經心地搖晃。
他懶懶地道了句,“走吧。”
軍船即刻拔錨,朝著西邊隆隆駛去。
……
玖偣、淮溢邊界
無人收割的田野裡隻剩下幾座枯黃的草垛,這些草垛被壘得方方正正,擋在了農戶的場房前。
草垛頂部有幾根枯草被風吹拂,微微顫動。
仔細看去才知道,那不是草,是沙狐耳尖上的絨毛。
幾下微顫,緊接著,一對溜黑的眼睛從草垛後冒出,警惕地望向了遠處天空上的黑色沙船。
在看見沙船上白底黑蛇的帆旗後,躲在草垛工事後的哨兵立刻轉身,跑回了身後的場屋。
“少主!”瘦小的沙狐精推開場屋的木門,昏暗的茅草屋裡,蹲守戒備的十數狐妖頓時盯了過來。
他們身上衣飾都已風塵仆仆,臉上也布滿了驚弓之鳥般的疲憊,唯有腰間的刀劍還算鋒利。
這簡陋的草屋裡,唯有一妖坐著。
那是一隻白狐。
他披著一席銀灰色的鬥篷,酷暑夏日,厚實的鬥篷上竟滾了一圈濃墨似的黑狼毛。
此時那兜帽垂在背後,沒有蓋住他的臉,一頭欺霜賽雪的白發由此傾瀉,覆蓋了狐妖的整個後背,像是覆了一背清雪。
見到沙狐,他淡淡抬眸,露出一對色澤不一的異瞳。
兩隻狐眼,左瞳赤紅,右瞳銀白,眼角上挑,帶著狐狸特有的一尾淺淺眼線,嫵媚風流。
偏偏他氣質出塵,即便是倉皇逃命也坐得端莊如鐘
。
那風流成了風雅,在一眾灰頭土臉的近衛當中顯得清貴不同。
“什麼事!”最靠近白狐的一隻狐妖疾聲詢問。
沙狐跪在白狐腳前,“有淮溢的軍船駛過,打黑蛇旗,我在甲板上看見了丹尹!?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什麼!”“丹尹!他怎麼會來這裡!”
場屋內頓時一片嘈雜,直到最先發問的狐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沙狐點頭,肯定道,“白色勁裝,粉色蠍辮,一定是他沒錯!”
屋內眾妖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玖偣境內的那兩頭頂級大妖已經把他們逼上了絕路,好不容易抵達淮溢邊境,孰想此時竟又來了一頭三千年的大蛇——還是以嗜血瘋癲著名的丹尹,這一下,他們的行動愈發艱難了。
那狐妖低下頭,伏在白狐耳邊道,“殿下,陌奚突然加派大妖來此,恐怕是已經知知曉您的存在了。”
“他已有戒備,再去淮溢豈非自投羅網?不如北行,先投奔樟勍,等淮溢放鬆警惕了再行不遲。”
“是啊,此時入淮溢不可取,還是另擇他處。”
屋內一時議論紛紛,良久之後,那端坐著的白狐倏爾起身。
眾妖頓時噤聲,目光落在了僅存的玖偣王族血脈身上,等待他的定奪。
白狐反手撩起身後兜帽,蓋住了一頭雪發。
寬大的黑色帽簷下,隻露出半張削玉般清冷的下顎。
他開口,嗓音如琴,琤瑽悠奕:“全速前往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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