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晉位(1 / 2)

娘娘她寵眷不衰 茸兔 7285 字 3個月前

太後乍一聽聞棠昭媛與和順儀的名字,默了一個呼吸沒說話,末了才沙啞道:“都是好孩子,又生育了皇子,是該好好嘉獎。”

自從劉嬪和蘭才人被幽禁之後,太後就察覺出來了皇帝的不滿。

先有丁氏,後是劉嬪。

雖說棠昭媛的確得寵,得他喜歡,可若無另一重意思,以當時棠昭媛孕中的情形,她並未真的中毒,當時的證據也並非全然沒有疑點,皇帝絕不會輕易動劉嬪。

既是為了給棠昭媛撐腰,也是借著整頓後宮的名義暗暗提醒她們,許多事彆插手太過,彆算得太深。

皇帝不喜歡。

和這個兒子相處這些年,其實太後早知道他就是個十分有手腕的人,亦有治國的才能。若不然也不能憑著他低微的出身在一眾皇子中逆風而起,登基為如今的皇帝。

他自小失孤,先帝不聞不問,生母一心逃離,又幼時便流落民間,遭受無數折磨。

能走到這一步,足可見他心性之堅,多疑之猶。如此一人,自然不喜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插手他的事。

其實太後也很清楚,利用這個母親的身份做的事多了隻會招人忌憚,消磨本就微薄的母子情分。

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當初她向先帝提議將皇帝指到膝下的第二日,派鬆臨去給他送貼身的物件,聽到那時尚且年幼的皇帝和一直欺負他的老太監都說了什麼。

小小的一個孩子,瘦弱的仿佛隻剩一把骨頭,可他的眼神是那麼陰冷,那麼狠戾,黑暗的似乎照不進一絲光亮。

他袖管中拿著刀,趁那老太監在笑的時候徑直插進了他的心口:“我的母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誰都不能妨礙我。”

“逆我者死,不論是誰。”

鬆臨正好走過去,親眼瞧見了那一幕,誰知皇帝一轉身,立刻就換了副神色。

往後不論是晨昏定省,出行安排,研學參禮,他都沉默寡言,毫無存在感。

太後無數次懷疑鬆臨是不是看錯了,會不會是聽錯了,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怎麼做到這一步?

每次看到他斂眸沉默的樣子,太後就會想起鬆臨滿眼驚駭的眼睛,總會收回想要親近的手。

這樣一個孩子,心裡隻有權勢,天底下沒人能做他真正

的母親。

太後是需要一個倚靠,可她不想要這樣一個依靠。就算是母子,她仍假裝視而不見將他冷落了兩年,直到他出宮開府,奪嫡日益慘烈,他漸漸嶄露頭角,太後才重新正視起他。

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都得尊貴體麵的活下去。時局逼迫,太後不得不和他互相利用,互相依托。

她為他儘力遊說,牽橋搭線,籠絡大臣,為他保駕護航,成全他無上榮光。

太後也如願以償成為了本朝唯一的太後,她的母族榮華富貴從此穩固。可每每皇帝孝敬於她,令人如沐春風的笑著,甚至不惜讓天下都知道,他們母子情深,皇帝至孝,願以天下奉養她。

她的心底都覺得不真實。

皇帝的每一麵都是偽裝。

太後沒有兒子,母族已經兩代沒有出現具備才乾的後輩,朝中無人,再榮華富貴也是空中樓閣。一旦她百年之後,皇帝一定不會再有任何顧忌,那些不爭氣的晚輩會是什麼命運,她不用想也知道。

如今所有的榮耀都在太後一人身上,她不得不打算,不得不權衡。

可一場戰爭,讓她想起了當初的先帝。前些日子祈福的時候,她總能夢到先帝晚年瘋狂昏昧的模樣。

她不想承認,可她的倚靠如今隻能是皇帝,但如果皇帝不在了呢?

是為她和母族找一個依靠,還是就此收手彆惹了皇帝不滿,這個問題一直伴隨著噩夢反複折磨著,讓她一回宮就匆匆病倒了。

說完那句是該好好嘉獎後,殿內無言靜默了許久,顯然他們母子二人並沒什麼好說的。

沉默半晌後,沈璋寒起身道:“母後才醒,是該好好歇著。兒子還有政務要忙,這會兒就不能陪您了。

“朕已經吩咐了李太醫一直隨侍在長壽宮,您隻管養好自己的身子,其餘的寬心便是。

太後點點頭,額上濡濕的汗水冰冷又黏膩,有些不舒服:“皇帝儘管去忙政務要緊,底下的人自會照顧好哀家的。

皇帝走後,太後才出聲將鬆臨喚進來,問了幾句昨夜自己病倒之後的事。鬆臨將知道的看到的都說了一遍,太後才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皇後讓嬪妃們跪了一夜,翌日又讓棠昭媛跟和順儀在哀家這侍奉?

鬆臨點點頭。

皇後不是個蠢人,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就算太後此刻仍然頭昏腦漲,昏昏沉沉,可她也猜得出皇後這般安排應該另有用意。

尤其這會兒在的兩個嬪妃都是有皇子的,她想做什麼?

隻是這麼想了一會兒,太後便頭痛的很,艱難的喘息。退燒後滿身的冷汗,她仍然覺得身子不適,渾身無力,勉強問:“皇後呢?”

“三公主自出生起就格外難帶,特彆愛哭些,身子也弱,皇後一早安排好了嬪妃就趕回鳳儀宮去了,想必等安頓好公主就會來看望您的。”

太後緩緩合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皇後臨走前可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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