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說服 四海清平,贈之與白。(1 / 2)

羅非白看著這枚極品羊脂玉的環佩, 上雕聖潔白鳥相,下有微雕提字。

“四海清平,贈之與白。”

這是生辰禮。

屬於“羅非白”的生辰禮, 下麵還刻著一個回旋玉蘭狐尾紋的徽印。

這個印記, 其實但凡溫家其他人壯著膽子去過涼山王寺,滲入內裡就能瞧見它的印記, 或者曾是朝堂中人....可惜他們沒去過, 溫雲舒更沒去過,否則就會了悟為什麼“羅非白”會斷情否約而去。

涼氏微生的族徽,涼王世子之獨子。

曾經的微生嶼,字與白。

“不過這世上最了解這枚玉佩的大概也隻有如今的陛下桁帝。”

“二十多年前,那會桁帝還是太子卿, 其在涼王世子生辰禮上親自贈送這枚玉佩,還是親手刻字,那會涼王郡主也在,不過因是私交,他特地從王都趕來阜城,天下人所知不多。”

後來也沒過多久吧, 當時獻帝降罪涼王一脈,定為通敵謀反, 涼王一脈滅。

也幸好這一枚徽印未曾落入彆人的手中, 否則若是對方了解涼王一脈, 認出族徽,大抵就能定溫家人抄家滅族之罪了。

“但溫廉肯定是知道的, 冒險救援後還安排讀書功名,這可不是一般的好心,他曾經受恩於涼王, 見涼王一脈受難,冒著潑天的大險將人人救下?”

“有人盯梢溫家,說明溫廉的這個隱患是被人察覺的,隻是對方不那麼清楚,所以才想找些東西證明什麼。”

“或許,當時那些殺手沒有得手,可能跟對方下了“活捉”的命令有關。”

羅非白是在屋中麵盆架上清洗陶罐的,也清洗了玉佩,思慮卻很快,一個個念頭閃過,但抬頭看的是鏡子裡的自己。

又像在看另一個人。

她知道溫老縣令為何明知要被毒殺,還是默認了這個結果。

把柄,在人家手裡。

這也是“羅非白”收到信後立即趕來阜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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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江河借著給縣衙送酒的名頭悄然進了後院,見到了正在翻看舊案清理一些冗餘冤案的羅非白。

這些案子簡單,以羅非白的手段,一天都能翻一堆,以至於衙門每日人聲鼎沸,不少苦主惴惴不安進去,喜笑顏開離開,或者沉冤得雪後哭著出來....

江河不敢打擾,但羅非白沒有耽誤時間的意思。

“來得正好,吃了嗎?一起吧。”

陳阿寶來送飯菜,趕上姑侄湊一起,兩人都很高興,跟陳阿寶說了幾句,也吃了一頓飯,江河這才跟羅非白進書房提起這三日的暗查。

“這些年裡學院的學生倒是沒有女性親眷在山中出事,或者在外麵遇上可以的案情,諸先生那邊亦如是,唯有李小山一例,所以出於同窗之情,當時不少學子自發巡山調查,可惜沒有線索。”

“我也問過,山中那三條路徑之所以廢除,是因為山中草木茂盛,若是同時開四條路,打理起來十分廢人手,且路途陡峭,容易發生事端,就逐漸廢棄了,時間始於三年前,也挺突兀的,忽然就不建議走了。”

羅非白:“山長下令?”

“對,好像是說有身份貴重的訪客差點掉下去了,山長迫於無奈就下了這個命令。”

羅非白手指敲著桌麵,江河順勢提及這些年裡常拜訪的一些官員。

多有儋州官員,也有諸縣的縣令,其實區區一個阜城的學院山長不至於如此門麵,便是因為當年那些事,以及曹琴笙當年乃是儋州最拔尖的功名有望之人,且得了朝廷嘉獎,又有太守讚譽,不說清流大儒對他欣賞,官員們也樂於結交他。

所以,青山學院是嶺南諸縣那些學院裡麵比較有麵兒的一個。

羅非白在這些名字裡麵聽到了宋利州,眉眼微頓,緊接著聽到了其他名字。

宋利州在裡麵算是排名在前的官員,後麵還有徠鈞府同知,為宋利州之下的副手,還有儋州下轄其他州的知府竟也曾來過。

這.....有點嚇人。

江河還是白身,對官場這些人名也不甚了解,隻知道這些人就是儋州的天,隨便一個都是他們這些老百姓仰望的存在。

“李靜婉送食那段時間,你們學院食堂為何出事?”

“仿若是食堂那邊是誰弄混了食材,整得不少學子先生吃了東西都拉肚子,大夫來看,說是食毒,雖不致命,但查不出是誰動的手,未免在吃食上再出禍患,這才讓學生的家人送食,為此學堂那段時間還開放了,不拘外人入山。”

羅非白:“其他小路那會都封禁嗎?”

“是,沒什麼人走,大多主路或者走那條安全一些的登山小路。”

“那會有官員拜訪嗎?”

“那倒沒有。”

羅非白沉吟片刻,江河也不敢說話。

最後,羅非白手指指了下筆墨紙硯,“那幾條路裡麵,哪條路最短?你可知路徑?”

江河立刻拿出紙筆畫出了一張大概的路徑地圖,甚至連學院的一些建築都清晰在目。

“我這段時日反複走過路徑,雖然按照您的吩咐不敢輕易入那三條封禁小路,但從當年為學堂挑擔送食材等物的老人那問到了大概的路線。”

“大人您看,這條最短,階梯蔓延直入山內腹地,不必蜿蜒,若有腿腳好的可以反複登階,可用半個時辰就到學院了,若是走主路或者現在的那條小路,少說一個半時辰,但也最挨著山穀,聽說這條也是當年那位貴客差點掉下去的路徑。”

羅非白看了一會,將紙拿到火盆上燒毀。

“現在開始這件事與你無關,不管何人問起,你隻說我找你隻為慰問以及陳阿寶之事。”

江河應下,但也問:“大人您什麼時候動手?額,我不是刺探,隻是想著若您要動手,最好儘快一些,趕在山長回來之前。”

羅非白看向他。

江河苦笑:“我也算跟山長接觸多的,曾見過不少官員在山長麵前....其實算客氣的,我想,山長的話語權威應該比大人您想象的還要高一些,若是他開口不讓,沒有立足於刑案法規的情況下,您很難查山。”

小小書生,一旦被人點撥,代入官場人情世故,倒是看得挺遠。

這出色資質應該更像薑茶跟他那走南闖北博學技藝的爺爺奶奶,半點不隨生父。

可惜陳生那貨色不知自己命有多好。

羅非白後背靠著椅子,略有笑意,“你是從老先生那聽見了什麼消息嗎?比如山長有信鴿回轉消息,得知了本官曾到了青山學院。”

江河尷尬,“大人您也瞧見了山中養鴿子。”

羅非白:“第一天去就瞧見了苞米架子,這些苞米總不會曬來喂你們這些學生吧,自是喂鴿的。”

軍中養鴿也是用的這種路數,一般百姓便是讀書人也接觸不到信鴿這種金貴的存在。

江河不知其中深淺,隻當眼前人博學。

“我是那幾天瞧見信鴿回籠,想著大抵是山長最近也是惦記縣裡之事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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