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羽美滋滋地讓人去準備,自己則去邀請桑青青和雲閒。
桑青青正和雲閒研究有沒有一種解毒服、避毒符之類的,有些毒防不勝防,太可怕。
厲羽太過熱情,讓桑青青不好拒絕。
當初在集市遇見,這人明明又冷又嚇人,現在卻又溫和又熱情。
桑青青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謝淵。
之前謝淵對她好,她沒敢自作多情往謝淵喜歡她那方麵上想,尋思自己也沒什麼特彆的,人家不至於利用自己,也許真是地主家傻兒子喜歡散財而已。
可那日他掐著她親的時候,真的有嚇到她,即便她和謝川是道侶,他都沒那樣霸道地親過她。
後來他還在雲桑分鋪發告示,這……這不等於公開給她樹靶子,讓人嫉妒她麼?
這次見麵謝淵對她的感覺明顯和以往截然不同。
他再也不是她腹誹的地主家傻兒子,再也不是財大氣粗的吃貨,他……分明對她有企圖。
他侵略感十足的眼神,被她拒絕之後的小脾氣,這……現在請她去吃飯?
不是鴻門宴吧?
她真的沒想過要和謝淵發生點什麼,這種大門派子弟,就怕一時高攀爽事後麻煩多得讓人慌。謝淵樂意,他師門樂意嗎?就算謝淵現在樂意,回頭發現她不過如此,以他的修為和師門,那自己不就被棄如敝履?自尊心讓她不允許可能自取其辱,更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師門被人羞辱。
當初謝淵不過送自己一塊火晶石,花珂都那副德性,後來謝淵說自己是他摯友,雖然不少人巴結她,可更多人在鄙夷看笑話,嗤笑她不配。
若是謝淵真的要和她做道侶,隻怕除了自己師門,其他人都等著看笑話呢。
忽而謝淵的聲音響在她腦海,“你再躲,發生的也不能當沒發生。”
被他這麼一激,桑青青立刻挺直腰背,吃飯就吃飯,誰怕誰?
她和雲閒過去赴宴。
侍者正在擺宴,長長的案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各種珍饈,全都是海蒼城特產。
海蒼城海鮮全修真界聞名,還有一種海蘑菇更是美味無比。
桑青青看得眼花繚亂,這也太奢侈了。
吃不完可以打包吧?
她表麵自然越發溫婉端莊,不能墮了雲隱門的名頭,雖然現在也沒什麼名頭。
謝淵手裡拿著酒杯,對一桌的珍饈美食卻毫無胃口。
他視線落在桑青青和雲閒靠得過近的手臂處,這倆人如此膩歪。
謝淵幾乎適應不了自己心境轉換的速度,沒有適應一下就直接進入這種強烈的酸溜溜的階段,他是有些懵的。
雖然之前得知她發布道侶任務有點不舒服,卻也能理解,現在卻是被她直接拒絕,還看著她和雲閒卿卿我我,他就很酸。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本領,竟然能左右他的喜怒?
一開始他對她有莫名的親切感,看她這人順眼,她身上的氣息也好聞,喜歡吃她做的食物,覺得身心愉悅。
吃過一頓飯,他記住她,回頭在妖獸森林她遇險,他就把她給撈出來。
那一次靠得有些近,他心跳是有加快的,但是他忽略了。
他封印之後舊疾發作,找她買吃的,本來滿懷期待,可她故意不給他吃麵,他期待的心突然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那時候他胸口悶悶的不舒服,但是他也沒去探究怎麼回事。
她去客棧給他送吃食,他魔氣外溢失去自製力冒犯了她,他有些懊惱沒有印象,卻不排斥和她親近,還有些隱隱地歡喜和期待。
他想上門提親,她卻躲出去,讓他隱隱的歡喜和期待落空,他胸口就更加悶,還有些惱。
當時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隻知道胸口悶得越來越厲害。
知道她秘密招道侶,他就更悶,於是給秦掌櫃發了符鶴。
他用那封告示向她宣告自己的心思同時也向其他男修宣告自己和她的關係,他倒是想看看誰敢打她的主意。
都不用厲羽分析,他也知道自己不想她有彆的道侶,不想她和彆的男修親密。
他喜歡聽厲羽各種角度分析她喜歡他,躲著他也是喜歡他的一種表現。
這讓他心裡有一種陌生而興奮的感覺,好像吃了她做的花糕,甜絲絲的,又像喝了花果酒,甜熏熏覺得很歡喜。
於是他就相信再次見麵她肯定會接受自己。
在海城主那裡,他毫不猶豫就想說她是自己的道侶,她卻拒絕了他!
現在她和雲閒同吃同住,夜宿一室,好吧,其實這也沒什麼關係,就是她對自己冷淡起來,不像以前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甜甜的。
她在故意疏遠他。
這和厲羽分析的對不上,說好的喜歡他呢?
他胸口現在堵得跟壓著一座山似的,又不知道要怎麼紓解發泄。
畢竟這東西比心魔厲害,揮劍都斬不碎,隻有她能把那山輕鬆搬走。
如果她能看著他的眼睛,甜甜地說一聲謝公子,他覺得胸口的大山會小一大截。
如果她肯到自己身邊來坐,對他笑一笑,那他還會覺得舒服。
桑青青卻挨著雲閒落座,再次跟謝淵道謝,眼神卻沒像從前那樣大方地和他對視,掃過他性感的唇繼續落在他潔白的下頜上。
謝淵就感覺胸口的大山沒被搬走,反而變得更重。
他隨意地坐在那裡,手裡捏著一隻白瓷酒杯,撩起眼簾略帶慵懶地瞥了她一眼。
厲羽看得清楚,公子這眼神帶著幽怨呐,無聲控訴桑姑娘的疏遠和拒絕,可桑姑娘卻越發回避。
看來是哪裡不對勁了?
他忙神識提醒謝淵:“公子,要矜持。”
正想說提親事宜的謝淵硬生生憋回去。
桑青青招架不住謝淵的眼神,趕緊把邪九、毒五、丹月的事兒抓重點說一下,又把海城主攀扯靈劍宗的事兒也說了,“若是給貴派惹來麻煩,實在抱歉。”
謝淵盯著她,沒說話。
桑青青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公開宣告她是自己的摯友,就是要保護她,她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在紮他的心。
她避開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