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一看見他,就立馬放下書,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準備繞過石桌,小跑奔向霍言崢。
然而,卻由於起身太快,楚婉一時不慎磕碰到了放在石桌上的西湖龍井。
西湖龍井是由傭人剛換上的,不燙,是溫熱的,茶水灑到楚婉的手背。
緊接著,楚婉手背上白皙細嫩的雪膚立刻就紅了一小片,儘管沒腫,卻略顯猙獰。
霍言崢見狀,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楚婉的麵前,執起楚婉的手。
霍言崢看著楚婉紅了的手背,一臉的嚴肅認真,他斂眉看了又看,才生硬地擠出一句話:“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楚婉水眸瀲灩著點點細鑽,華彩璀璨,滿是灼目的亮澤,對著臉色陰沉的霍言崢,她聲音軟綿綿的,又甜又糯,似是撒嬌,“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茶水濺了一桌,濕答答的,擺放在石桌上的書籍不能幸免,嫩綠色的茶漬暈染,模糊了書籍上的文字,茶葉零零散散的鋪展在桌上,亦或是掉落在地上。
滿桌狼籍。
但霍言崢的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在桌上,從頭到尾,他都隻留心楚婉,楚婉甜甜糯糯的聲音令他心頭微軟,“我沒有生氣。”
他並未生氣,隻是擔憂。
“茶是溫熱的,也不燙,我沒有傷著哪裡,隻是手背不小心遭了殃,其他的,都還好。”楚婉柔柔說話,他的關心從不說,但楚婉卻能從他深沉的目光之中品味出來。
霍言崢仔仔細細地看了楚婉,見她確實沒什麼大礙,這才稍稍放寬心。
“你下回注意點,彆再這麼冒失。”
看著楚婉示軟的笑臉,霍言崢明明是想說些關心的話語,可話一出口,他的聲音僵硬,透著強勢,還偏冷偏沉,絲毫讓人聽不出他的關心。
反而聽出一絲絲的不悅。
換作前世,楚婉一聽他恍若訓斥的腔調,她立馬就跳腳,憤然回擊:“霍言崢,我再怎麼冒失,都不用你管!再說,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也管不了我!”
儘管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但是,她不認。
隻要她不認,霍言崢就沒有管她的資格。
前世的場景浮現,楚婉赧然。
隻是,不同於前世渾身炸毛、滿臉不耐煩的她,而今的她乖巧,又溫溫順順的,像是隻被馴服的小型犬。
“是我剛剛一見是你回來了,難免有些激動。”原來,愛一個人,隻要一見麵就會心生歡喜,滿滿的甜蜜溢出,遮都遮不住,“不過我承認,這回確實是我冒失了,我以後會克製些。”
爭取不再冒失。
也爭取不再讓他擔心。
霍言崢抿緊唇線,聽楚婉說,她是因為見到是他,激動之下才磕碰到茶杯,造成滿桌狼籍,也燙傷了自己,霍言崢頓時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高興的是,她能想著他,也想見到他。
難受的是,她受傷了,哪怕隻是小傷。
霍言崢輕撫著她的手背,在她燙傷的地方小心觸碰,輕輕摩挲,他清醇沉啞的嗓音摻雜著晦澀,低低緩緩地響起:“婉婉,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