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誌彬不明白,他接近楚婉的心思,為何楚婉會知曉。
楚婉戳穿他的麵目,就猶如將他的外衣剝掉,讓他露出不堪的內裡,他極力掩飾在心底的陰暗,就這麼暴露在陽光底下,藏無可藏。
羅誌彬的神情越來越蒼白,卻還是強撐著即將潰敗的情緒應付楚婉。
她說他不值得她等,不值得她浪費任何時間,可和她周旋這麼多年,又何嘗是他心甘情願的?
她說他虛偽,可他又不是對她不好,他做的已經夠多,楚婉就不該再得寸進尺。
她還說他騙了她,但是,他不明白自己哪裡騙她了,分明在這一段戀情之中,她也是歡喜的,是享受的。
在愛情的博弈裡,又哪來那麼多的對錯,隻要能從中獲得自己想要的,那就是一段可取的關係。
羅誌彬是理性的,他知道該怎麼做對自己有利。
“沒有誤解,你就是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又虛偽至極,冷漠薄情又殘忍如斯,這才是羅誌彬本來的嘴臉,隻是過去的她沒有看清,“我從來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看清你,你不必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沒什麼意義。”
“我隻是想把心裡話說給你聽,把對你的愛意袒露出來,又怎麼能叫裝模作樣呢?”羅誌彬不可置否,“以往我說與你聽,也沒見你這麼說。”
甜言蜜語裡飽含了他的赤誠和炙熱,脈脈深情,以往的楚婉聽了,她會小臉緋紅,眼眸波光瀲灩,任由羞澀爬滿雙頰,全然是陷入愛河裡的小女人姿態。
可眼下,楚婉卻沒有一點觸動。
她一派淡然,眸光是沉靜的,毫無波瀾泛動,沒有一點情意傾泄,這根本不是一個對他情根深種的女人該有的反應。
好像他之於她,就是個不相乾的人。
他再深情繾綣的話,都隻是一叢落葉,輕飄飄的飄落,不足以攪動她的心湖。
羅誌彬看著全然陌生的楚婉,心頭突突直跳。
“那些膩膩乎乎的話,你以後就彆再和我說了,我不愛聽。”
楚婉坦率,話也說的直,沒有顧及羅誌彬一慣喜歡維持的大男子主義的顏麵,“你那虛偽的真心在我這一文不值,所以,你還是留給彆人吧,我不需要。”
任憑羅誌彬偽裝得再溫柔,再癡情,楚婉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掩藏在假模假樣之下低廉的真心。
羅誌彬一再被楚婉下臉,他騰地生出一股憤懣,他都已經低下頭來哄她了,可楚婉還真是不知好歹,一點都不知道適可而止。
但大局為重,羅誌彬沒有當場發作。
羅誌彬壓下滿腹的不滿,仍然端著溫潤的假麵,滿麵無奈,又滿目寵溺。
他忽地抓住楚婉的手腕,耐心開口道:“婉婉,你可以生氣,可以罵我打我,那都沒關係,我都接受,但是你不該詆毀我,也不該詆毀我愛你的這一片真心,更不該詆毀我們這麼多年來一起小心翼翼嗬護的這一段感情。”
楚婉一時不察,還真讓羅誌彬抓住了手腕。
被羅誌彬觸碰到的肌膚滾燙,令她驀地抽回了手,心底緊跟著產生濃濃的抵觸和反感。
楚婉甩手一巴掌甩到了羅誌彬的臉上。
楚婉沒有手下留情,登時,羅誌彬的臉上就顯現出一個清晰可見的紅紅的巴掌印。
羅誌彬驀然愣神,耳邊一陣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