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彤也沒氣餒,儘管近來一樁又一樁不順心的事情消磨了她的耐心,但對楚婉,她始終保持著溫柔的姿態。
她擺不了架子,畢竟是有求於人。
趙兮彤將打開了的車門關上,她要過馬路對麵與楚婉再說說情。
為了免遭牢獄之災,她屢屢去找楚婉,也正好,真讓她碰見了楚婉。
人行道的紅燈亮著,趙兮彤隻能站在原地。
楚婉剛剛沒應她,許是沒聽見,趙兮彤盯著交通信號燈,等著時間一秒又一秒地過去,直至綠燈亮起,她穿過馬路,走向楚婉。
“婉婉,方才我在馬路看見你,還大聲地叫了你,但你沒什麼反應,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走近了看,才發現真的是你。”趙兮彤看著楚婉,狀似不經意地道著。
“不過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我再與你搭話,你可不能不理我,否則,這會顯得你很沒禮貌,也會令人對你很反感,讓本來對你有好印象的人都失去好感。”
這暗戳戳的嘲諷,慣來是趙兮彤的作風。
背負在趙兮彤身上的瑣事並不多,但煩心事卻不少,這一點點地侵蝕著趙兮彤高傲的自尊心。
她一想到這些煩心事大都與楚婉有關,見到楚婉後,她心裡就不大能平靜下來。
麵前覆下一片陰影,楚婉抬頭,好笑地直視著趙兮彤。
趙兮彤這一副說教的語氣,莫名地讓楚婉覺得不耐。
本就與趙兮彤沒什麼情誼,沒道理趙兮彤一與她搭話,她就得搭理她,這趙兮彤果然還是長不了多大的記性,過於高看自己了。
“彆人反不反感我,都無關緊要,但我對你的反感卻是顯而易見的,還有,我有沒有禮貌不該是由你來點評,我的禮貌從來都隻給值得我尊重的人,而你,顯然不在我歸屬的這一範疇。”
楚婉走了兩步,身子往後輕輕一靠,靠在粗壯的樹乾上,“憑貪婪、虛偽自私還欠我一身債的你,還不夠格來管教我!”
縱使有細碎的光亮透過斑駁的枝葉打在楚婉身上,但楚婉周身卻依然是冷的,蕩著清漠淡然的氣息。
“我哪裡是管教你。”趙兮彤沒想到楚婉還是這麼銳利,一下子就能聽出她話裡的管教意味:“隻是人情世故這一方麵,你向來有些欠缺,我這不是怕你以後到了應酬場合會應付不過來嘛。”
楚婉的嘲笑和直言不諱的羞辱像是帶著倒刺一般,字字不差地落入趙兮彤的耳朵裡,針紮似的滲進趙兮彤的血肉,她柔軟的心臟驀然驟縮,猛地被刺痛。
貪婪、虛偽自私,這已不是楚婉第一次給她貼上這麼個標簽。
標簽被貼上,她很難再摘下來。
打蛇打七寸,楚婉還真是知道怎麼打她是最疼的。
楚婉可沒被趙兮彤這一番漂亮的話忽悠得腦袋暈乎乎的,她心底裝著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能將趙兮彤打的小心思照得透亮,一清二楚。
楚婉雙手背在身後,壓著樹乾:“人情世故我可以不懂,反正,不管我做了什麼,好與壞也罷,都有言崢幫我兜著。”
楚婉是故意這麼說的,無非是往趙兮彤的腳重重踩上去,讓趙兮彤喊疼,也讓趙兮彤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