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鬨哄哄的,一片嘈雜。
不過,有保鏢在,一切都是可控的。
幾乎是在楚婉話落的一刹,警笛聲響起,由遠到近。
許陽才剛從怔愣之中恍惚過來,他往四周一看,楚婉和霍言崢都不在。
他們應該是走了。
再看向魂不守舍的夏玉芬,許陽是說不出的憤怒。
他的腳上仿佛捆了一個鐵塊,沉甸甸的,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可他還是一步步地走近了夏玉芬。
即便是憤怒到極點,許陽也沒有失控,隻是從他清秀眉宇間蔓延而出的狠色,根本就沒法遮掩。
“我不曾虧待過你,可夏玉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要不是殺人犯法,許陽真想直接一刀結果了夏玉芬。
夏玉芬看向許陽的眼神沒有一分愧疚,隻是不痛不癢道:“你連喊我一聲阿姨,都不肯了嗎?”
“像你這樣的殺人狂魔,你不配得到我的尊重!”想想自己以往尊稱夏玉芬一聲阿姨,在奶奶出事之前,他從來都沒有對夏玉芬不敬過,可得到的,卻是真心被踐踏的下場。
夏玉芬沒有執著,滿臉的暗淡憔悴,她的聲音有點粗啞,像是渴了許久一般:“不願喊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欠你這一聲阿姨。”
和許陽對話,夏玉芬的語氣並不好,好似藏了釋懷不了的埋怨,也藏了濃鬱的恨意。
“我奶奶對你那麼好,幾乎把你當成女兒一樣,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你,還讓我多關心你,在你困難的時候,奶奶讓我給你幫助,拿錢給你渡過難關。”
“就在今年六月份,你生病了,還是我奶奶打電話給我,讓我送你去醫院,更是我奶奶體貼你,讓你帶薪休假,又讓人送雞湯到醫院,好給你補補營養。”
“像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沒法一一列舉,但夏玉芬應該心知肚明。
在奶奶出事,許陽沒有第一時間懷疑夏玉芬,不單是因為奶奶對夏玉芬的親昵和誇讚的態度,也是因為,夏玉芬平日裡的表現妥帖周到,挑不出一點瑕疵。
如今,夏玉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性子,她根本不會善待他奶奶。
所謂的表現好,不過是她精湛的偽裝。
或許,仔細回想,夏玉芬的偽裝也不算精湛,更不是無懈可擊的,他之所以沒有及時發現,不是他不夠上心,而是他太過於粗心了。
許陽不由得感到自責,若是他細心一些就好了,這樣奶奶就可以不用那麼遭罪了。
可是,天算到底還是不如人算。
在許陽冥思的期間,夏玉芬滿是鄙夷不屑地開了口:“她一個老不死的,還想讓我儘心儘力地伺候,做夢!”
夏玉芬說話間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本就扭曲的表情,越發的醜陋。
“拿錢辦事,你不過是我請來的雇傭,我給了你錢,你就應該儘職儘責,而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粗暴地虐待我奶奶!”實在是氣不過,聽見夏玉芬咒罵他奶奶是個老不死的,許陽直接給了夏玉芬胸口一腳。
由於被掣肘住,身軀魁梧的保鏢有的是一身的力氣,夏玉芬沒被踹倒,卻是被踹疼。
她全身不停地痙攣,猛地吐出一口血。
夏玉芬嘶啞著聲喊疼,嘴裡全是鐵鏽味。
“你要是不想當我家的保姆,你可以向我請辭,沒人按著你的頭讓你做。”
一腳踹過去完全不能讓他熄火,但是能稍稍緩解從他心口竄起來的火勢,“我家的保姆不是非你不可,你不當了,有的是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