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地想:“珍寶對我這麼溫柔,難道是答應做我道侶了?”
惡龍急忙說:“我願意!”
扶玉秋:“?”
扶玉秋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立刻就要發怒,但想起來木鏡說的“龍和鷹”,隻好憋屈地忍了。
他拉著木鏡起身,打算換個地方等扶玉闕。
隻是一動,惡龍再次追上來。
扶玉秋當即忍無可忍,揮手凝出一條水龍,厲聲道:“彆再跟著我,否則我不客氣了!”
惡龍一僵。
他是火龍,本就懼怕扶玉秋身上這凶悍的水靈力,怯怯後退幾步,但還是耷拉著腦袋,小聲提醒道:“你的水……靈力很特殊,不、不要輕易露出來。”
扶玉秋瞥他一眼,卻沒有再說重話,拉著木鏡去尋玄燭樓管事。
管事還未收到扶玉闕的指令,聽到扶玉秋說他們是親兄弟時滿臉為難:“您……要不再等一等,樓主很快就會回來了。”
扶玉秋說:“那你讓我去我哥住處等吧。”
扶玉闕那個懼怕和人交流的臭脾氣,住處肯定四處都是結界,安全得像是烏龜殼一樣,是最容易躲避危險的地方。
管事猶豫了一下,見扶玉秋談吐不凡,不像是拿這種事招搖撞騙的人,隻好斟酌著道:“那我先請示請示樓主?”
扶玉秋點頭:“好,勞煩了。”
管事忙不迭去聯係扶玉闕。
扶玉秋閒著無趣,又不想再回方才的地方見到會給他招來災禍的龍,便尋了個角落裡坐著。
因為木鏡的警示,扶玉秋警惕每一個人,更是時不時抬頭掃一眼外麵,看看有沒有鷹。
木鏡見他渾身緊繃,輕輕抱著他的手臂,小聲說:“你害怕嗎?”
扶玉秋頓時雄起,肅然道:“害怕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害怕?!”
要是在孩子麵前說自己害怕,那扶玉秋的老臉還往哪裡擱?
木鏡小心翼翼看著扶玉秋的臉色,瞧出來他隱約有些害怕卻沒有戳破。
扶玉秋本來以為那條惡龍還會在追上來,嚴陣以待半天卻沒聽到半分動靜,終於輕輕鬆了一口氣。
相隔一個大廳的待客處,惡龍仰麵躺在地上,雲收不知何時出現的,正曲著膝蓋壓在他胸口,一手扣住惡龍的脖子,惡狠狠地道:“叛龍!你竟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惡龍嗆出一口血,龍瞳森森盯著雲收,毫無方才那想狂舔扶玉秋的癡態,顯得正常許多。
他冷哼一聲:“叛龍?不想守龍族那破規矩就叫叛?什麼時候整個三界都是你們龍族的一言堂了?”
雲收厲聲道:“你還敢狡辯?!”
“難道不是嗎?”惡龍漠然道,“是龍族自甘墮落,為那九重天仙尊所用,你和雲歸不也是被當成棋子,送到九重天上任人驅使嗎?”
雲收掐著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不知是力道用得太大還是其他,以至於他的手臂都在劇烈發著抖。
“這不是你將龍族聖地焚燒的借口!族主早已下令,任意龍族見你必殺之,你為何自己主動撞到我手中來?!”
“聖地?”惡龍譏笑道,“用龍族的骨血築陣,強行讓仙尊靈力一步登天的聖地嗎?”
雲收一怔,悚然道:“你說……什麼?!”
“你竟然還不知道啊?”惡龍突然哈哈大笑,“當年我若不叛,此時指不定早已化為聖地枯骨,魂飛魄散了。雲收啊雲收,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般天真?”
雲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渾身都在發抖。
聖地……
聖地不是龍族族主才能前往之所嗎,據說裡麵有上古巨龍傳承。
為何他卻說,是龍族骨血築陣,讓仙尊靈力……一步登天?
“你若不信,可以去問龍女祝。”惡龍道,“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趁著雲收失神落魄,惡龍一腳蹬出,直直將他踹下去。
雲收反應迅速,猛地揮出一道靈力。
轟然一聲作響,兩人凶悍的靈力瞬間碰撞在一起。
整個玄燭樓都為之一震。
扶玉秋差點被晃得摔倒,管事去而複返,一把扶住他,道:“沒事吧?”
“沒事。”扶玉秋站穩,也沒多管外麵的糟心事——反正都和他無關,現在最重要的是躲起來,省得被人抓走。
“怎麼樣?”扶玉秋問,“問到扶玉闕了嗎?”
管事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就點頭:“嗯,聯係到了,樓主讓我先帶您離開這裡。”
扶玉秋也沒多想,一點頭:“好,你帶路。”
管事笑了笑,在前方引路。
扶玉秋剛走了一步,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
方才管事的臉也沒怎麼記清楚,但依稀記得他身上那股好似從墨汁裡浸泡過一遭的墨香,絲絲縷縷的,十分好聞。
可這人身上……並沒有,反而帶著一股懸崖峭壁似的的冷寒。
與此同時,木鏡拽住他的手,急急道:“鷹!”
扶玉秋瞳孔一縮,往後猛退數步。
下一瞬,耳畔傳來一聲鷹唳。
“管事”的臉像是憑空劈開一道口子似的,一隻蒼鷹破開而出,張開鋒利的利爪直直朝著扶玉秋而來。
扶玉秋反應極快,一把將木鏡推開,手中靈力毫不節製地凝結而出。
水連青傳來“嘶嘶”好似腐蝕性的聲響,卻在碰到那鷹是直接從它身體中穿了過去。
——是幻影。
扶玉秋還未來得及多想,整個人的身形瞬間矮下去,周遭變得巨大而寬闊。
這種感覺很熟悉,他竟然毫無察覺地被強製變回白雀原形。
隻聽到木鏡尖叫一聲:“不要——”
那本是幻影的鷹那隻鋒利的利爪竟然直接將巴掌大的白雀直接抓住,鷹唳尖聲響起,隻聽到一聲翅膀扇動的呼聲。
雲收姍姍來遲,滿臉悚然地衝過去。
可根本來不及。
在靈力即將觸碰到扶玉秋時,那隻鷹瞬間消失在原地。
不見蹤影。